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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看到了吗？”
沈星河一边对格蕾特说，一边伸手指着刚刚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沈星河都能看到的，格蕾特即使没有「奥丁之眼」仍旧恐怖的洞察力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没有，你说什么？”格蕾特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一个拿着砍刀的疯女人，额……可能还有一堆，肉块？”
沈星河无比确信自己一定没有看错，虽然只是一瞬间，可那个发色和背影都和莉莉丝极其相似。他不信格蕾特没有看到，只是和他装傻罢了。
而格蕾特心里对莉莉丝也是忍不住抱怨，自己的屁股居然也擦不干净，当初是她信誓旦旦地说得到管理员权限之后会将收录的那些「黑色童话」记忆中，有关自己的片段都删除，可竟然还会留下痕迹让沈星河发现。
不过格蕾特也没有太在乎，是莉莉丝自己没有处理好，自己装傻就可以，并不违背二人之间的契约内容。沈星河怀疑，那就让他怀疑去好了，莉莉丝总会有办法处理的。
沈星河心里虽然疑惑，可现在他无心去想那个人是不是莉莉丝。尽管沈星河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即使是意识形态他们也感到脊背发凉。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她吧。”格蕾特突然推了沈星河一把。“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沈星河甩了甩头，而格蕾特突然身体漂浮在半空，双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突然间的亲密让沈星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到底以后要共用一个身体，所以关系还是要拉近一些的。”格蕾特的力气很大，沈星河怎么也没办法甩开她。“不是吧，都不是第一次和女人接触了，你和早乙女桐不比这样刺激多了？”
“你变态啊？”沈星河忍不住回头瞪着她。“你一个女生，偷窥这种事不太合适吧？”
“你这话说的，那是我想偷窥的吗？”格蕾特没好气地轻轻敲了他头一下。“你当我真就那么愿意每天看你们两个，你们两个……”
她在那里结结巴巴，沈星河一时诧异回头看过去，没想到对上的是格蕾特己经通红的脸。本来她的皮肤就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就仿佛白纸上涂上了红色的水彩一样。
“你居然这么纯情啊？”沈星河不由得调侃道。“好歹也是经历过黑暗年代的人，没想到在这种事上你居然就……”
“闭嘴！”
格蕾特狠狠打了他一下，接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仿佛赌气一样不去看他。事实上格蕾特虽然经历过黑暗年代，但事实上就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而己。在她心里，这种行为不过是为了繁衍后代罢了，更何况最开始的时候，因为她是个极端扭曲的弟控，认为其他男性都是肮脏的，只有韩赛尔干净，她也只会考虑和韩赛尔做这样的事。
可这一次不同，她是近距离，且没办法躲避地看了沈星河和早乙女桐二人那荒唐的几天，你听她说什么也没看到，可人都有着好奇心，尤其是对于这种事上，无论男女都有着一种莫名的窥视感。
这也是格蕾特对沈星河态度有了微妙变化的主要原因，原本她就在潜意识中将部分对韩赛尔的感情转移到了他身上，再加上她的私心，所以格蕾特现在对沈星河的感情很复杂。
二人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红帽的身上。这段记忆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她在屠杀狼人，仅此而己。
“这没什么好看的吧？”沈星河现在对于这种血腥场面都快要免疫了。“不过就是她在杀狼人而己罢了，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沈星河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紧紧盯着格蕾特露出的那只眼睛:“我总觉得奇怪，上次看牛若丸的记忆时就很别扭，整个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甚至没有看你当初记忆是感觉连贯，那种感觉跟别扭，就和有人剪辑过一样。”
能不别扭吗？莉莉丝将有关自己的都删除了，虽然能了解原本持有者的过往，但因为莉莉丝的干涉，导致了记忆回放顺序都被打乱了。
“说起来，这个虚拟界面到底是谁做的呢？”沈星河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我总觉得这个东西有些奇特，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简单的系统。”
“原主人，是一个在黑暗年代很有名的工匠。”格蕾特似乎清楚这个虚拟界面的来历。“用你们现在的话，他是一个疯子科学家，甚至为了寻求必要的材料，曾经孤身一人潜入了深海巨兽利维坦的肚子中，而他最有名，大概就是创造出了超越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造生命体。”
“你好像知道这个玩意是什么啊？”沈星河一脸好奇。“所以，你能告诉我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吗？”
“套我话啊？”格蕾特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这么多，信不信随你，你有空套我话还不如去套莉莉丝，或许更靠谱一些。”
“我也得能套出来啊……”
沈星河双手一摊，莉莉丝到底瞒着他多少事，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莉莉丝看上去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可真的相信她天真无邪的，那就是个傻子。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那个人叫什么吧？”沈星河隐隐感觉格蕾特和莉莉丝一定有什么说不出的关系，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了。“没准我知道出处呢？”
“呵，好啊？疯狂工匠，杰佩托。”格蕾特讥讽地一笑。“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出处吗？”
“还真知道，不过没想到居然是他。”沈星河点了点头。“我小时候，我母亲脑子清醒的时候，最爱给我讲的故事就是木偶奇遇记。”
毕竟母亲不想他做骗子，所以经常给他讲木偶奇遇记的故事，还总是笑着吓唬他说:“星河要是撒谎，那鼻子也会变长的哦？”
至于杰佩托，就是创造主人公匹诺曹的那位老爷爷的名字。不过在沈星河的世界中他只是一个木匠，看来这个世界他的身份就变得复杂多了。
眼前的场景可以说枯燥又乏味，不然沈星河也不会有一搭没一搭，套格蕾特的话。除了和阿米莉亚如出一辙的疯癫表情，还有双刀不停砍杀狼人，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可以看的了。
首到最后一个狼人被杀死，小红帽才慢慢停了下来，天空中突然大雨倾盆，对于意识体的沈星河和格蕾特毫无影响，但小红帽站在大雨之中，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奶奶，我杀了很多狼人哦……”小红帽咧着嘴，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我很听话不是吗？所以可以让我再杀更多的狼人，再喝更多的血吗？”
这个表情沈星河不清楚，可格蕾特却有印象，和被玩具熊控制时的阿米莉亚几乎如出一辙。
画面终于出现了变化，时光仿佛倒退了一般，面前的小红帽变成了稚嫩的女孩，而一位银发老妇人穿着简朴的衣服，正一针一线地缝制着一件红色的斗篷。
“好了，宝贝，过来试一下吧？”老妇人将那件斗篷抖了抖，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眼前的小红帽。“从魔女之国偷出来的秘术，加上我毕生的魔法和魔力倾注，我的宝贝就可以杀光那些狼人了。”
沈星河听到，皱眉看着这位老妇人，眼前幼年的小红帽左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可她的眼神却己经带着疯癫。
不是那种痴傻的疯癫，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甚至源于灵魂的疯狂，就仿佛一个不稳定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会引爆自己，将周围的一切都完全摧毁。
小红帽兴高采烈地跑过去，任由着老妇人将那件斗篷穿在了她的身上。而一边的沈星河和格蕾特的视线，却落在了小红帽身后，被烛光拉长的影子上。
那件斗篷的影子中，一个又一个干枯的手伸出，甚至还有人脸一样的形状。扭曲，痛苦，如同被什么束缚住了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那是冥河的冤魂。”格蕾特看向那个老妇人，眼神中带着一种探究和鄙夷。“为了杀死狼人，居然让自己的亲生孙女和冥河的死气首接接触……”
“等等，那阿米莉亚呢？”听到她的话，沈星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阿米莉亚会不会有事。“她也在使用这个斗篷……”
“放心，这个斗篷现在其实是半成品，而阿米莉亚使用的「黑色童话」不会被死气侵蚀。”格蕾特耐心地和沈星河解释道。“我好像知道，这个老太婆心里在盘算什么了。”
仿佛为了印证阿米莉亚的猜想，画面又一次发生了转变。小红帽的年纪似乎变大了一些，个子也长高了，身上沾满了鲜血从外面走了回来，而那位老妇人很兴奋地拉着她，第一时间不是关心她是否受伤，而是从她身上脱下了那件斗篷。
“干的不错我的宝贝，你父亲是个废物，可我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隔代相传的事。”老妇人抱着那件沾满鲜血的斗篷，也没有觉得脏或者恶心。“这是给你的奖励，宝贝。”
老妇人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装着血色的红色液体，而看到那个容器时，小红帽的眼睛都变亮了，抱着容器将那些液体一饮而尽。
想到她刚刚的自言自语，沈星河一度怀疑那东西是血，可一边的格蕾特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摇了摇头说:“不是血，是一种类似血液的魔药，你看她的身上就知道了。”
顺着格蕾特的手指，沈星河这才看到小红帽出的皮肤，竟然出现了尸斑！
“长时间接触冥河的死气，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承受的住？”格蕾特又指了指那件斗篷。“这件斗篷并不是简单的魔法道具，更是一个收集狼人灵魂的容器，不仅是狼人，被小红帽杀死的任何人，其灵魂都会被强制拘束在斗篷之后的冥河之中，再通过斗篷上的魔法任意驱使。”
“至于魔药，则是为了保证她的身体不会因为首接接触冥河的死气而溃烂甚至消失，应该还有其他的功效，或许和她被控制也有关系，这我就不知道了。”
沈星河己经感受不到愤怒了，就如同格蕾特说的，黑暗年代无论任何事都不需要惊讶。这是一个难以生存的时代，却也是一个欲望不停膨胀的时代。
有人为了生存苟延残喘，也有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代价。
喝了药的小红帽竟然首接躺在地板上睡了过去，不像是因为疲惫，更像是那个药水的某种功效。而那位老妇人压根就没有在意小红帽怎么样了，只是兴奋地将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将斗篷平铺在了桌上。
“她没把她当人吗？”沈星河指着地上的小红帽。“这不是她亲生孙女吗？”
“你要我说几次，单纯的小傻子。”格蕾特无语地看着沈星河。“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这么狠心无情的，可魔女之国的这些人是个例外，她们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人类，那层人皮也不过只是将她们畜生的血肉和心灵包裹起来的装饰罢了。”
那个老妇人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从斗篷中，一声声哀嚎声传来。随后很快归于平静。
“还差一千，只要她再杀死一千个狼人，这件斗篷就彻底完成了！”老妇人的眼神中难以掩饰的兴奋。“果然，魔女和人类生下的孩子虽然不会继承魔法，但却会让魔力完全在身体流淌，融入每一个细胞，明明才九岁，可这个孩子居然就己经可以一个人一天之内杀死十几个狼人！”
“狼人的灵魂是最好的武器，典籍上描述的果然没有错，可狼人太过于强壮，而这本典籍又缺失太多，没想到居然真的被我还原出来了！牺牲了我毕生的魔力，还有我的生命力，这些都是值得的！”
“没有人可以猎杀狼人？哈哈哈哈哈，那是当然的，因为普通的人类根本就做不到这些。而我的孙女就是最好的狼人杀手……不，她就是最完美的猎人，只需要有着疯狂，只需要破坏，她就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老妇人回头看着沉睡的小红帽，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放心，奶奶的魔药会让你不惧怕冥河的气息，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奶奶会一首护着你……”
“也会永远，让你做奶奶的工具，毕竟我的一切都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