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睡眼朦胧地看向小白,眼神中透着几分迷糊。
“怎么了?”他问道。
李白白小脸惨白,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死人……”
李长安先是一愣,随后一脸戏谑地说道:“哟,长大了啊,还有是不是说错了?你该喊‘死鬼~’才对嘛。”
李白白顿时嗔怒起来:“不是啊!公子,你说什么呢?我是说真的死人了,外面全是官府的人呢。”
李长安瞬间清醒了过来,赶忙问道:“死人了?谁死了?咱们的人没事吧?”
李白白赶忙回道:“咱们的人倒是没事,是陈公子那边的人,死的好像是那个叫宋婪彦的。”
“宋婪彦?”李长安喃喃自语,随后松了口气,“咱们的人没事就好。”
李白白接着说:“公子,我先伺候您把衣裳穿上吧,官府的人要例行检查和盘问了呢。”
“对了,张大人走了没?”
李白白模仿着张之洞的模样,绘声绘色地说道:“还没呢,张大人走的时候还念叨着:‘这个臭小子,还真敢睡懒觉,都不来送一下。’结果紧接着客栈就传来尖叫声,张大人便又留了下来。”
待整理好行装后,李长安这才缓缓下楼,只见楼下早己站满了住客,还有县衙的一众捕快,王玺然等人也在其中。
王玺然无语地看着李长安,那眼神仿佛在说就他能睡得这么踏实,跟个大爷似的。
那边陈昭言几人也在,陈昭言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满不在乎的样子,林妄枝的神色却显得格外凝重。
而另一边,一个陌生的官员正对着张之洞连连保证着什么。
“是,我一定会找到真凶,还大家一个真相。”那官员信誓旦旦地说道。
接着见楼上又下来一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李长安。
“长安,过来!”那位身材的官员朝着李长安喊道。
看着那胖墩墩的身形,李长安心里暗自腹诽,真难以想象长成这样的张之洞,居然能生出张清简那么漂亮的女儿。
众人都依次接受了盘查,不过来的这捕头听闻李长安和张之洞的关系,张之洞没发话,他哪敢随意去盘查李长安,只能默默地把李长安排在最后,等他醒来。
李长安过来后,也照例被盘问了一番。
可等所有人都被盘问了一遍后,从表面上来看,每个人都有证明,竟没有发现一个人有可疑之处。
李长安心里暗忖:有意思,据他和林都那晚听到的谈话,杀宋婪彦的很可能就是陈昭言,可事情当真如此简单吗?
李长安向这个捕头问道:“死者是怎么死的?”
“死者的死法太过诡异了,目前仵作还在检查,初步判断是……是冻死的。”捕头皱着眉头说道。
“冻死的?”李长安一脸难以置信,“现在这天气能有多冷啊,怎么可能冻死?”
李长安想去看看现场,可宋婪彦死的那个房间己经被衙门的人给堵住了,里面还有个仵作正在检查尸体。
“我能去现场看看吗?”李长安向捕头询问道。
“当然可以,李公子。”捕头刚想说“不合适”就算了,连县长都得陪着张之洞赔笑脸嘛,他想做什么,我一个小小捕快哪敢有什么意见。
“林都,你跟我一起去。”李长安喊来林都。
林都医术高明,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端倪。
林都虽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跟着李长安进去了。
一进到房间,两人不禁皱起了眉头,感觉这屋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似乎比外面要寒冷许多。
李长安细细打量着西周的装饰,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大多都是客栈标准的陈设罢了。
宋婪彦脸色灰白,整个人毫无生气地瘫在床上,床前是一地碎掉的茶盏,看着颇为凌乱。
看到宋婪彦的死相时,李长安这才明白捕头口中的“离奇”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那茶盏中的茶汤竟然都凝结成了冰,宋婪彦仰卧在雕花拔步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着,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
他整个人呈现出的那种冷白色,仿佛与这周遭的世界格格不入,周身还萦绕着一层诡异的霜雾。
最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在他的脖子上刺入了一朵红色冰晶花,又或者说,那像是从他脖子里长出来的一朵冰晶之花,血管的鲜血喷洒在冰晶,看上去就好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透着一种别样的惊悚。
这般怪异的死相着实把林都吓了一跳。
李长安见状,踢了他一脚,说道:“别愣着了,去帮帮仵作师傅,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呀。”
林都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埋怨着李长安就知道使唤自己,可还是照做了。
检查完后,林都一脸疑惑地看向李长安,说道:“胸口这儿尚有余温,死了估计不超过三个时辰,我把银针插入尸体的心脏,那针体上竟然结出了薄霜,照这样看,应该是冻死的没错啊。”
“尸体太奇怪了,初步结果也就只能到这儿了,剩下的还得带回停尸房剖尸做进一步检查。”林都补充道。
检查完房间后,捕快便带着尸体回去了,毕竟这死因看着不像是人为造成的,目前也没办法锁定嫌疑人。
客栈里死了人,大家吃饭的心思都没了,随便吃了点东西,便都纷纷返回各自的房间。
在这秋日里竟然有人冻死,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李长安望着宋婪彦死去的房间,若有所思,随后又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陈昭言剩下的那三人。
陈昭言和他妹妹陈澄依旧是一脸平静,就好像死的是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反倒是林妄枝,神色间的慌乱和不可置信怎么也藏不住。她到底在不相信什么呢?是不愿相信宋婪彦会死?还是另有其它原因?
这件事虽说暂时看起来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可在进一步的结果没出来之前,谁都不被允许离开。
王玺然似乎对这离奇死亡的事十分好奇,下意识地问李长安,不知何时起,在她心里,李长安己然成了一个脑洞清奇又可靠的存在。
“喂,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为什么就他那个房间那么冷,宋婪彦又是怎么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