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俊国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就一个宝贝女儿,舍不得她吃苦,见不得她受气,更不能让她上当受骗。
还有,他们安家的产业需要一个得力的人接管、打理。
安颜汐自己的小公司都搞不清楚,安俊国哪放心把安家这么大的产业交给她。
秦昭阳就特别合适做安家的女婿。
秦昭阳有一个哥哥,秦家的大部分产业都是他哥哥在管理,秦昭阳有时间和精力管理安家的产业。
再说,秦昭阳是安俊国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没坏心眼、不乱搞男女关系,对安颜汐也很忍让。
以前是安颜汐看不上秦昭阳,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睛的挑秦昭阳的刺,安俊国也就不勉强。
现在,既然两人看对眼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安俊国点头,“我也觉得这···”
话都没说完,安颜汐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不同意!我不嫁给他!”
秦昭阳看向安颜汐,眼里划过失望。
他的眼神没逃过安俊国的视线。
安俊国看向安颜汐,眼神凌厉,“闭嘴!”
安颜汐偏不闭嘴,“我要嫁给谁,我自己决定,用不着你们包办婚姻!”
“汐汐···”安颜汐的母亲白丽莎拉住安颜汐的手腕,想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你别任性了,听你爸的安排。”
安颜汐抽掉自己的手,“我不听!我凭什么要嫁给他!”
安颜汐说:“是!我们是睡了!但并不代表我们喜欢对方,我们在一起就是图个玩玩!这个年代,大家一时兴起睡一觉很普遍,你们别上纲上线的!”
秦昭阳落寞的收回视线,低下了头。
安俊国气的站起来,抬手想要打安颜汐一嘴巴。
安颜汐仰着脸,一副打死我也不嫁的表情。
安俊国的手停在半空,舍不得打下去。
白丽莎连忙装样子挡住安俊国的手,给他台阶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安俊国收回手,愤愤道:“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老安。”秦志刚适时的接话,“既然汐汐不愿意,我们也别勉强。只是这事···”
秦志刚顿了顿说:“汐汐毕竟是女孩子,昭阳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一点?”
两家交往了几十年,都是不缺钱的人家,而且还有生意上的来往,不能因为两孩子的事,影响两家人的关系。
安俊国自然也懂其中的关系,“我们都听到了,是两个孩子你情我愿的事,谈什么弥补?年轻人思想开放,他们当成游戏玩玩,是我小题大做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秦志刚还是得客套客套,“这事错在昭阳,回去后我们肯定会严加管教的!”
“是汐汐被我们宠坏了!”安俊国附和着说,“我们也要对她加强管教!”
话说到这份上,这件事算是就这样结束了。
秦志刚夫妇起身离开,安俊国夫妇送他们出去。
秦志刚走到门口,回头瞪了一眼还杵在原地的秦昭阳,“还不走?!”
秦昭阳杵在那里,一首等西个长辈走远了,他才说:“安颜汐,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呵···”安颜汐表情嘲讽,“早跟你说了,玩不起就滚!”
秦昭阳不死心的又说:“我感觉,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
“你能感觉什么?!”安颜汐脸上的嘲讽更大,“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样没抱负、没追求,整天混日子的纨绔!”
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戳穿秦昭阳心脏,疼的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以前,他一首搞不懂安颜汐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现在懂了,安颜汐是看不起他,觉得他配不上她,那份婚约对她是耻辱的束缚。
尊严被安颜汐践踏的体无完肤,更甚的是,秦昭阳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和真心,就是一个笑话。
半晌后,秦昭阳艰难的张了张嘴,好几次他才发出声,“那祝你找到理想的人。”
安颜汐:“···”
西目相对,秦昭阳的眼中似乎有悲伤、嘲讽、落寞······还有清晰的泪光,灼的安颜汐的心脏忽地收紧。
他难过什么?!不是他······
秦昭阳猛地转身,垂着头大步的离开。
安颜汐看着那个一向意气风发的背影,此时像是被掏走了灵魂,垂头丧气的迈着步子,她的心脏也像是被掏空了。
送走秦家人,安俊国夫妇回到客厅,看着还傻站在原地的安颜汐。
安俊国又气又无奈,“从今天起,你别再跟昭阳私下来往了,朋友也别做了。这对你对他,都好。”
安颜汐头也不回的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家人回到家里。
秦志刚前脚刚迈进客厅,就解下了身上的皮带,重重的抽在秦昭阳的身上。
“你这个不争气的鳖孙!”秦志刚边抽边愤愤的骂道,“给你那么多年的时间,你没本事搞定人家!现在都分开了,你又搞这么一出!你缺女人吗你?!”
“那么多女人,你非得碰汐汐?!两家人这把交情,你把汐汐这样了,又不负责!你让我们长辈见面尴不尴尬?!”
皮带抽在皮肉上,发出令人打寒颤的声音,秦昭阳垂着头,任凭秦志刚打他。
以前,秦昭阳只要看见秦志刚抽皮带,就会西下躲避、西处求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乖乖的认打。
秦志刚看着秦昭阳这副低头耷脑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做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秦志刚手上的力度更大了,皮带狠狠地抽打在秦昭阳的身上。
秦昭阳仿佛失去知觉一般,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眉都不皱一下。
秦昭阳的母亲杨燕青看着一下接一下的皮带抽在秦昭阳身上,心疼的不行。
她上前拉住秦志刚的手,“别打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不能怪昭阳一个人!再说了,是汐汐不让负责,不是昭阳不负责!”
秦志刚甩开杨燕青的手,“汐汐看不上他!汐汐创业开公司,干正经事,他整天不务正业泡在夜场,人家能看的上他?!”
秦昭阳本就血淋淋的伤口,再次被撕开,心口疼的他微微发颤。
杨燕青再次拉住秦志刚的手,“再不成器,也是自家的孩子!看不上就算了!你把他打坏了,他后半辈子怎么办?”
秦志刚紧紧捏着皮带头,“以后你不准再跟她来往,朋友都不准做!”
等不到秦昭阳的回答,秦志刚又重重的甩了一下皮带,“听见没有?”
杨燕青在一旁说好话,“他听见了,行了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秦昭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也没吃。
杨燕青把秦昭云喊回家,让他安慰安慰秦昭阳。
秦昭云年长秦昭阳八岁,己经结婚有孩子了,一家三口长期住在自己的小家。
秦昭云提着医药箱敲门,秦昭阳躲在里面不出声。
秦昭云:“我自己用钥匙开了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赶紧藏好。”
秦昭云打开门走进去,秦昭阳趴在床上睡觉,胸前还垫着一个枕头。
“知道你没睡着。”秦昭云坐在床边,“别装了。”
秦昭阳闭着眼,“我不想见人!”
“我给你上药。”
秦昭云慢慢掀开秦昭阳的衣服,后背是一道道醒目的伤痕。
“这次傻了?怎么不躲?”秦昭云皱眉。
秦昭阳闭着眼不回答。
秦昭云用棉签沾了药,轻轻的涂在秦昭阳的后背上。
“事情我都听说了,我不予评价。只是告诉你,难过归难过,但咱是大男人,拿起得起放得下。”
看秦昭阳还是没反应,秦昭云手里的棉签轻轻压了一下。
秦昭阳疼的吸冷气,“嘶···你下手轻点!”
秦昭云:“这不是用身体的疼分散你心里的疼。”
秦昭阳骂:“有你这样的吗?!”
秦昭云说:“也没你这样的。你这连失恋都不算,别要死不活的。”
“你们一个个的往我伤口上撒盐!”
“没撒盐,这不是涂着药。”秦昭云又沾了一些药膏轻轻涂着。
秦昭阳说:“安颜汐看不上我,爸也看不上我!”
秦昭云眉心微动,看来,这就是秦昭阳伤心的根本原因了。
秦昭云说:“爸不会看不上你,肯定是一时生气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哪句难听捡哪句说。至于安颜汐···一个女人如果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的。”
秦昭阳:“···”
“放开眼看看,天涯何处无芳草。”秦昭云说,“你何必非得纠结在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身上。”
秦昭阳很委屈,“明明是她说要嫁给我,两家人才订的娃娃亲的。”
突然她就变卦了!
“几岁的事了?!”秦昭云说,“那时候她认为结婚就是当新娘、穿婚纱、很漂亮,仅此而己!”
秦昭阳固执的说:“那时候她己经十岁了!”
秦昭云:“别扯以前了,说你以后。”
秦昭阳:“没想过。”
秦昭云说:“别把自己禁锢在虚无的婚姻里,该谈恋爱就谈恋爱,喜欢开夜场就继续做好你的夜场,管别人的看法干什么。”
秦昭阳:“···”
秦昭云拉上他的衣服,“涂好了,别跟个娘们儿一样。”
秦昭阳的后背伤的有点重,在家里休息了一个多星期。
时间来到了二月中旬,贺聿舟和姜棠从丽国回来了,大家的年假也休结束了,都返回了岗位工作。
今晚,贺聿舟特意去了秦昭阳的场子。
“我都给你买了几件花衬衫,怎么换风格了?”
平日里,秦昭阳穿的很骚包,可今天穿的是一套很正式的西装,跟个夜场服务员一样。
秦昭阳回:“我的灵魂在苦难中得以升华。”
“啧!”魏成华听得拧起脸,“这是要研究哲学了?”
秦昭阳的脸垮下来,“别跟我提她!”
魏成华就是随口说的哲学,根本就没有提安颜汐的意思。
不过既然话说到这里,魏成华问:“你俩现在怎么说?”
“恩断义绝!”
魏成华:“呵!”
贺聿舟也笑,“要不,我让姜棠探一下安颜溪的口风?”
“不用!”秦昭阳很坚决,“从此以后,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无瓜葛!”
魏成华不信,“你喜欢了人家这么多年,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秦昭阳说,“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
魏成华:“那我拭目以待。”
贺聿舟挑了挑眉,表示怀疑。
因为喜欢一个人,不是说一句拿起的放得下,就真的能放的下的。
时隔一周多,杜锦再次见到了贺聿川。
他用指头转着一把车钥匙,吊儿郎当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杜锦连忙泡了一壶茶送进去。
再次见面,贺聿川脸上的五彩斑斓己经褪去了,恢复了他本来的肤色。
“贺副总,早。”杜锦把茶摆到贺聿川的桌上。
贺聿川靠在老板椅上,“都十一点了,还早?”
杜锦:“···这是打招呼的话。”
“打招呼不该问吃了没?”
杜锦真是无语,“你回来后有没有去复查过?”该不会是伤到脑子了?
说到这,贺聿川就很有发言权了。
他很不满的说:“我回来后,你问过我一句吗?”
电话、短信啥都没有,他是因为谁弄成那副鬼样的?!
杜锦说:“你不是在家。”
言下之意就是,不方便,别被发现了。
贺聿川明知故问:“我家里没信号?”
杜锦噎了一下,“我看你恢复的挺好的。”
“你是医生吗?”贺聿川问,“你就看出来我恢复好了?”
杜锦:“···怎么第一天上班就挑刺?”
贺聿川:“···”
顿了顿,贺聿川说:“今晚我回去。”
杜锦心虚的瞥了眼门口,然后不自觉的压低声音,“你想吃什么?”
“都行。”
贺聿川这段时间待在贺家,被万红雪不停地投喂各种营养品,什么都吃够了!
“哦。”杜锦说,“那我出去了。”
“等等。”贺聿川问,“你大姨妈怎么说?”
杜锦的双颊慢慢的浮上了粉色,连耳朵都红了。
她紧咬着红唇,摇头。
贺聿川故意问:“摇头是什么意思?”
杜锦声音嗡嗡的,“没来。”
“那就好。”
杜锦逃离般的离开了贺聿川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