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见了坏人,晚上恶人就入梦了。
宋禧梦见自已回到了初二那年,爸爸妈妈刚去世,二叔一家来了城里,是她噩梦的开始。
爷奶要把她嫁到村子里,她不愿,把自已锁在了屋门里头。
外面二叔他们一个劲的踹门,甚至商量要去找锁匠敲门了。
电话手机都在客厅里,她联系不上任何人。
窗户外面焊了个防坠落的包裹式铁架,霸道的夺走了她跳楼的权利。
后来,锁匠来了,门快被推开那刻,她吓醒了。
宋禧腾一下从床上坐起,额头和身上早就被吓出了虚汗,她慌乱的扫视眼周围,瞧见屋子里的摆设,才想起一切都过去了,她已经二十多岁了,此刻正在小叔的家里。
但那个梦,太真实了,一下子就把她带回了过去。
她从床头柜上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汗,下床穿上了拖鞋。
出了一身冷汗,宋禧现在只想喝点热水。
她轻轻旋开屋门,下了楼梯。
隔壁卧室的孔率迎还没睡着,准确点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孔率迎还是个黄花大小伙,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听别人唠过猪的闲嗑,早就懂了男女那点事。
他正值壮年,火力旺的很,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
孔率迎还偏是一个热衷于给自已找罪受的人,每天睡觉前都要去刷宋禧的朋友圈,相册里保存的那几张照片如果是洗出来的,估计早就被盘包浆。
桌上那对核桃都没它盘的透亮。
他正趴在枕头上对着小祝福的照片发呆呢,忽地听见隔壁卧室的门好像开了。
孔率迎利索的从床上翻下,合上了手机,推门准备一瞧究竟。
他推开门时,宋禧已经到楼下了,但是廊灯仍亮着。
孔率迎没回床上继续躺着,而是假装去了趟洗手间,他怕小祝福上楼的时候,自已突然从卧室里出来会吓到她。
听见宋禧上楼的动静时,他也假装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和她走了个碰面。
宋禧手里端着个杯子,杯中的热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冷着了?”
“没有,刚才做梦了,出了点汗,想喝点热乎的。”
孔率迎很会抓关键词,他往前蹭了步,低声关心道:“做噩梦了?”
“嗯,梦见我二叔他们了。”
“也没什么事,可能是白天看见他们了,晚上突然就梦见了。”宋禧倒了个手,改为右手托杯,左手扶把。
宽大的手掌捏在杯壁上,孔率迎伸手接过了水杯。
“小心烫...”
见状,宋禧赶紧把杯把的位置腾出来,急忙嘱咐了句。
“没事,一点都不烫。”
孔率迎咬着牙关,手都要烫麻了,脖子被憋的通红,嘴里依旧说着大话。
宋禧把杯把腾出来了,他也没继续装逼,赶紧握住杯把。
手从杯壁挪开那刻,手心瞬时就凉快了。
死手得救了。
帮着把水拿到屋里后,孔率迎没立马就走,他自来熟的蹭到檀木椅上坐下,把热水朝宋禧那边推了推。
“慢点喝,烫嘴。”
“嗯,等晾晾我再喝。”
宋禧穿着丝绸睡衣垂腿坐在床边,眼神一直盯着地板瞧。
小叔怎么还坐着不走了?
等了大约五分钟,孔率迎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但是宋禧忍不住撵人了:“小叔,你回去睡觉吧,喝个水我还是能弄的,也不会烫着自已。”
“知道,没把你当成小笨蛋儿。”孔率迎往前挪了挪身子,借机rua了把小祝福脸蛋。
心里舒服多了。
还是看真的小祝福比较好,有真人,谁还非得看照片了?
“用不用小叔过来陪你住一宿?”
“我怕你自已吓坏了,要是...要是大哥他们知道你在我地盘受伤了,指定饶不了我。”对上宋禧探究的眼神,孔率迎心虚的躲开眼神,赶紧找了点借口遮掩。
宋禧没应声,但是心思已经有点动摇了。
刚才那个梦的后劲有点大,现在,哪怕她在小叔的家里,也有种坏人随时会破门闯进来的危机感。
直到现在,心里那股怕劲仍没缓过来。
孔率迎还在等宋禧的答案,他紧张的搓了搓衣角,渐渐的开始为刚才说过的话感到后悔了。
小祝福会不会以为他是个居心叵测的坏人?
其实他不坏的,就是想陪在她身边而已,真没其他的坏心思,只要和她待在一起就好。
“可是,这只有一张床,住不下,就算住得下,咱们...也不合适...”宋禧咬了唇,模样似是无奈。
“没事,我可以打地铺。”
“啊?”
宋禧腾的一下从床上站起,起身让出位置:“别别别,还是我打地铺吧,小叔你睡床。”
她一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怎么好叫小叔睡地上呢?
宋禧已经忘了,虽然是叫小叔,但其实她只比孔率迎小五岁而已。
孔率迎宠溺的啧了一声,将人按回床上:“听话。”
“你来生理期了,不能着凉。”
“更何况,就算没来生理期,你一个女孩轻易也别打地铺,对身体不好,不像我们男人,身体抗造。”
宋禧脸红了个彻底,她惊奇问道:“小...小叔,你怎么知道我来生理期了?”
想当初孔率迎明确指出卫生间要各用各的,她特别开心,一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姑娘家,每个月都有几天不方便的日子。
垃圾她也好自已处理。
虽说姨妈不应该羞耻,可小叔毕竟是个男性,男女该避着点的还是要避的。
“观察出来的,你这几天气色看着不太好,总喝红糖水,凉的东西也很少碰,所以就猜出来了。”孔率迎摊了摊手,歪着脑袋笑道。
他是不是很聪明?
真是个观察小能手呢。
宋禧哦了一声,心下了然,怪不得呢,昨天在公司吃午饭的时候,楚文给了她一份冰淇凌,不等她拒绝,小叔就先抢着吃了。
原来她还以为小叔单纯嘴馋,没想到是关心她...
孔率迎拿食指轻顶了下她额头,俯下大半个身子,歪头笑道:“好啦,想什么呢?你先上床躺好,我去拿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