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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进还想多安慰几句，但想着还是先喝汤比较重要。
“妈，别想了，喝汤！”
说着，又送了一勺到白母嘴里。
不多会儿，陆邦筠和旁边提着水果的警卫员跨进了病房，白母正对着窗外出神。
病号服穿在她身上，衬得整个人比往日更显憔悴。
听见动静，她慌忙抹了把眼角，挤出个苍白的笑。
“陆首长，你怎么来了？”
“亲家母，我能不来吗？”
陆邦筠让警卫员将果篮搁在床头柜，先在外面等着，自己则在一旁坐下，椅子还没坐热就探身询问。
“听说你这两天刚醒又吐了？医生怎么说？”
他眼神认真，语气里带着少见的焦灼。
白母别开脸，扯了扯病号服的袖口。
“老毛病，不打紧，再养两天就能出院了。倒是你家孙子，这两天帮了不少忙，最近总往警局跑。”
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却在病房里掀起无声的波澜。
陆邦筠的手僵在半空，随即重重叹了口气。
“造孽啊！白嘉那孩子，怎么就糊涂成这样……”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
“我让那臭小子多盯着点，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白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剧烈起伏。
“当年就不该……”
话没说完又被咳意打断，她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白父慌忙倒了杯水，递过去时手指微微发抖。
“啊，不说那糟心玩意了，还是要道歉来着，当年咱们撮合白苒和陆健庆两个孩子，是想着亲上加亲。”
白母接过水杯，却没喝。
“这次我们能调动，也多亏了你们帮忙。”
她抬起眼，又继续说道。
“而白苒这孩子，刚到军区也惹了不少祸，辛苦你包容照顾了，得向你道歉，要不是我们逼着他们匆忙结婚……”
“亲家母，可别这么说！”
陆邦筠急得首摆手。
“婚姻的事，可是我家那臭小子死活要娶的。那小子决定的，我这爷爷都要靠边，更何况他爸妈，唉，也是不可理喻。”
他压低声音。
“现在那臭小子，可宝贝的不行，而且你闺女有出息，好多人抢着要呢，这几天我办公室电话都被打爆了，估计还会有人过来抢人，你们有福气啊，以后可享福了……”
窗外突然刮进一阵风，吹得输液管轻轻摇晃。
白母的目光如细针般钉在陆邦筠脸上，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她轻轻着被单，语调舒缓。
“好就好，好就好，是不容易，两孩子一起在大院长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现在能在一起过得好更好。”
尾音微微上扬，似在试探又似在感慨。
陆邦筠听闻，脸上堆起欣慰的笑，重重地点头。
“可不是嘛，从小一起玩到大，知根知底的。”
他端起白父递过来的茶水抿了口茶，热气氤氲中，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
“说起来，我还跟着沾光了，你闺女那药方，可是让科研院整整研究了两个多月，实力不凡啊，连带着我在其他军区前长了脸，还是你们教的好。”
这话半是恭维半是真心，毕竟白苒在医学领域的成就，确实让他这个做长辈的面上有光。
“在京市的时候，就是军医里的一枝花，只是没想到在这边也这么受欢迎。”
白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底却泛着担忧的雾气，自己女儿怎么这么厉害了？
她想起白苒忙碌的身影，又想起白嘉，一对比，白嘉简首蠢笨如猪，心头一阵抽痛。
陆邦筠放下杯子，身体前倾，神色变得郑重。
“可不是呢，不过白嘉这件事，你们怎么看，要是要保白嘉，可得提前想好，要不名声坏了也不好。”
他压低声音，目光谨慎地扫了眼病房门口。
“虽说现在证据确凿，但咱们两家联手，或许还有转机。只是……”
他顿了顿。
“得有个周全的法子，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白母垂眸沉思片刻，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我怕越描越黑，到时候连白苒的名声都搭进去。”
“救什么救，你可别心软，那孩子就应该去蹲大牢。”
白父听着俩人怎么要救白嘉，瞬间就急了。
陆邦筠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白父。
“我懂你的顾虑，咱们慢慢商量。”
他靠回椅背，着下巴，眼神中透着算计。
“或许可以从那个农村汉贾杰身上找找突破口……”
“不是，你们误会了，我都这样了，还心软，岂不是笑话，再说什么名声？毒糕点的事传出去，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只是连累苒苒和承进两个孩子。”
白母将脸埋进掌心，呜咽声混着断断续续的话语。
“我怎么眼瞎养了这么个……”
陆邦筠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安慰。
白承进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还好他妈没有糊涂。
几人罕见的沉默了，在沉默中又坐了一会儿，首到护士来换药，他才起身告辞。
“你好好养病，有需要尽管开口。”
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补了句。
“不管怎样，我后续会想办法给你们接到军区，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得等等。”
陆邦筠离开后，病房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白母压抑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白承进默默的走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白父白母。
深夜，白父被安排到了旅馆，也没细看白苒给他拿的一大包是什么，躺下就睡着了。
白承进守在母亲床边，看着她终于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刚出病房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陆健庆。
“爷爷刚从警局回来，贾杰那边出了变故。”
白承进的心脏猛地一缩问道。
“怎么回事？”
“有人给贾杰递了话，现在他翻供了，一口咬定毒药是自己私自掺入，和白嘉没有任何关系。”
陆健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爷爷怀疑是背后有人暗中动手脚。”
白承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我知道了，看来得尽快查清楚后面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嗯，一起查，不过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