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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海像一块漆黑的绸缎，在月光下泛着病态的幽蓝。咸腥的风裹着腐烂海藻的气息，一阵阵扑在脸上，黏腻得像是死人的呼吸。甲板随着海浪微微摇晃，每一下都像踩在某种巨大生物的脊背上，随时会被掀翻吞噬。
远处传来货轮模糊的汽笛声，却被浪花撕得支离破碎，更像是垂死者的呜咽。月光惨白，照得人脸发青，像一具具浮尸。
甲板在脚下摇晃，月光冷得像手术灯。我们六个脸上缠着纱布的人被推搡着跪成一排，身后是黑洞洞的海。
花衬衫男人哼着小调，慢悠悠地给手枪上膛。金属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知道为什么留着你吗？"他忽然用枪管抬起我的下巴，冰凉的触感让我一颤。没等我回答，他转身走向第一个女人。
枪响。
她甚至没来得及尖叫，就仰面倒进海里。水花声很快被浪吞没。
第二个女人开始求饶，哭声撕心裂肺。花衬衫男人却笑了，扣动扳机时还在轻轻摇晃身体，像在跳华尔兹。
“因为你啊，你一天赚的钱，足够买他们五个了。“
砰，又是一个倒地。
“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第三个女人抱住杜立的腿，被杜立嫌弃的一脚甩开，还顺带在她肚子上踹了一脚。
“他妈的没让你们动她的脸！打了脸今天晚上怎么办？！你去？！还是你去？！”杜立狰狞的拿着手枪扫过她们额头，对着她们怒吼，我也不由的打了冷颤，是真的杀人，我大脑一片空白。
砰，第三个，第西个......
枪声间隔规律，像某种诡异的节拍。每一声后，甲板上就少一个人，多一滩暗红的痕迹。
轮到领头那个女人时，她突然疯了似的扑向我："都是你害的——"
砰。
花衬衫男人吹散枪口的烟，看着她的身体重重砸在栏杆上，然后软绵绵地滑进海里。
杜立的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抬头看向他，不明亮的灯光映在他沾了血的扭曲面容上。
他和那个路西法一样，都是变态。
枪声过后，寂静更加厚重，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无数双手在下面抓挠，等着接住坠落的躯体。血腥味混着海腥气在甲板上弥漫，有个女人的发丝还挂在栏杆上，随着风轻轻摆动，像黑色的水草。
杜立哼着走调的小曲，皮鞋尖有节奏地敲击甲板，仿佛在为这场屠杀打着节拍，他走到我身边开心的扶起我，看着我挂彩的脸，手疼惜的抚上来。
我不敢动，乖巧的迎合他，任由他抚摸，我生怕他情绪不稳定就会给我来一枪。
月光下，他的花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今天就不去首播了，损失我会替你补上。"他眼里满是疼惜，仿佛我是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宠物，"你为什么这么特别，敢孤身前往这个吃人的地方，敢打人，敢打赌，敢打架，呵呵呵，我想我己经爱上你了。"
“我会被送去治疗吗？”我突如其来的发问令他一愣。
我立刻抱住他，软软糯糯的轻声说：“我害怕。”
我能听见他心脏狂跳的声音。
“别怕，不会的。”杜立拿枪的手轻轻靠上我的头。
我低头，看见自己掌心全是月牙形的血痕——是刚才打架时，指甲掐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