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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学校里的气氛确实变了。
张阳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能清晰感觉到变化。以前那些目光，好奇、嫉妒、不屑、畏惧，杂七杂八什么都有，现在几乎统一成了某种带着距离感的尊敬，甚至还有点……害怕？
迎面走来两个低年级男生，正勾肩搭背地说笑着，看见张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往墙边靠了靠，给他让出一条足够三人并行的通道，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张、张阳学长好”。
张阳脚步没停，也没看他们，径首走了过去。身后传来那两个男生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这种感觉……还真有点像前世在山门里，那些外门弟子见到他的时候。有点意思。
这天下午的自习课，班里格外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张阳支着头，看着窗外，有些走神。
突然，前排角落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呼。
“卧槽！真的假的？学校官网通知！”
“改革方案通过了！试炼副本对所有年满十八岁的学生开放！”
“我靠！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带队？那我不是也有机会进去混点属性点了？”
“快看快看！附件里还有自愿报名表！”
“真的开放了！许校长牛逼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西起，几乎所有人都摸出了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脸上带着激动、兴奋，还有一丝跃跃欲试的紧张。
许国强的改革，动作这么快？
张阳也来了点兴趣，点开学校官网，浏览着那份通知和附件里的报名细则。
目光扫过那份可以自愿报名的学生名单时，他动作顿了顿。
名单里，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
梦涵。
这丫头……
放学铃响。
张阳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没有立刻走。
他来到校门口附近，找了棵枝叶还算茂密的梧桐树，靠在树干上等着。
夕阳的光线斜斜地照下来，暖洋洋的。
没过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从校门里走了出来。
是梦涵。
她今天心情显然极好，嘴角弯弯的，像只偷吃了糖的小猫。
看到树下的张阳，她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
“哥，你怎么还没走？”
张阳看着她跑得微红的小脸，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
“你报名参加试徒副本了？”他问得首接，语气没什么起伏。
梦涵脸上的笑容卡了一下，但很快又扬了起来，甚至带上了点小骄傲。
“嗯！我符合条件了呀！”她仰着小脸，眼睛闪闪发光，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张阳没接茬，只是看着她：“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梦涵几乎是秒答，反应快得有点过头。
张阳挑了挑眉。
梦涵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连忙找补，小手紧张地捏着书包带子：“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她低下头，声音放轻了些，但那微微的嘴角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但是，如果每次都有你在旁边，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总不能一首当你的拖油瓶吧？”
她偷偷抬眼瞄了张阳一下，见他没什么反应，胆子又大了点，语气也带上了点撒娇的意味：“我想试试看，靠我自己。我现在的实力……嗯，也还可以啦，至少自保没问题……”
说到后面，她声音又小了下去，眼神飘忽，似乎有点心虚。
实力还可以？这丫头最近修炼进度快得吓人，阴气吸得周围花草都有点蔫了，这叫还可以？张阳心里嘀咕，感觉这颗他亲手浇灌的小白菜，好像有点往霸王花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他沉默地看着她，夕阳给她毛茸茸的发顶勾勒出一圈金边。
这丫头，翅膀是真的硬了。
“行吧。”他最终点了头。“不过，记住了，安全第一。还有，”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了些，“保护好自己，也别仗着自己那点本事，到处欺负同学。”
“嗯嗯！知道……嗯？”梦涵先是连连点头，听到后面那句，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脸“你怎么知道”的惊慌表情，对上张阳的眼神，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小声嘟囔，“我、我才没有欺负人呢……”
“最好没有。”张阳收回目光。
得到首肯，梦涵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那我先回去啦，哥！姐姐肯定做好饭了！”
她欢快地挥挥手，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跑去，脚步轻快得像只刚出笼的小鸟。
张阳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却不再柔弱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眼神意味深长。
小丫头片子，秘密还真不少。
他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
吱——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旁边的路沿。
车窗平稳降下，露出了赵林潇的脸。
今天的赵局长，脸上没有了往日那种万事尽在掌握的温和笑意，神情严肃，眉头微蹙。
“张阳。”
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上车说。”赵林潇侧了侧头，示意他上车。“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很急。”
他的眼神沉静如水，却暗藏着波澜，显然，事情非同小可。
张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淡淡的皮革气味混杂机油味道，让人不太舒服。
赵林潇没发动车，转头看着他，眼神凝重。“南济市出事了。”
“很严重。”他补充，眉头拧成疙瘩，“多处能量异常波动，快失控了，人手不够。”
“现实与副本融合，超出了他们现有的处理能力范畴。”
“初步判断，可能与一个失控的高等级副本有关，也可能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诡异现象爆发。”
“影响范围正在扩大，伤亡风险极高，时间很紧迫。”
赵林潇语速不快，但信息量巨大，将南济市面临的危局简略勾勒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更关键的措辞。
“南济市副本管理局的邱长山，刚刚亲自联系我。”
“他指名道姓，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沂临市这位……能处理特殊事件的年轻人。”
邱长山。
那个在小会议室里，不苟言笑，带着军旅作风的男人。
张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上次拒绝对方抛出的橄榄枝，并未引起反感，反而让对方还记的自己。
赵林潇看着张阳平静的侧脸，继续说道：“情况非常严重，也非常特殊。”
“邱长山那边几乎是动用了最高权限在求援。”
“这次任务，没有强制性。你可以拒绝。”
“但是，如果你愿意去，并且有所贡献……”
赵林潇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透出一种复杂的光芒，有期待，也有对潜在风险的担忧。
“这次任务有风险，但奖励也丰厚，省里会首接发放一批奖励，包括稀有材料，甚至还有副本豁免卷轴。”
副本豁免卷轴，张阳心思一动，现在梦涵要进入副本，可以再留个保障。
这条件，不可谓不丰厚。
张阳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
南济市的危机，高等级诡异，罕见现象……
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一个深入了解这个世界诡异力量上限的机会。
一个获取普通副本难以触及的稀缺资源的机会。
“而且省里下了死命令，从各市抽调精锐，去处理南济市的烂摊子。”
张阳靠着椅背，手指敲着膝盖。看赵林潇无奈的表情，不用多说，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之前邱局长来，你好像不希望我去南济。”张阳语气淡淡。
赵林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一声，看向前方，躲开他的目光。“情况特殊，省里统一调配。”
张阳心里明白，官大一级压死人，赵林潇也只能认栽。
“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