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高耸的山涧旁正缓缓的升起一轮旭日,懒杨杨的阳光从窗边照了进来,不禁让营帐增添了几分暖意。
说来虞乔晚近来睡眠质量一向不好,这会瞧她睡的正熟,玉婵她们谁也舍不得把她给吵醒了。
哪想围帐内却突兀的响起了咳嗽声,听到动静,虞乔晚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缓缓首起身子后,便伸手把床上的纱帘轻轻挽起一角,往贵妃椅的位置看去。
抬头只见明镜面色青白,嘴唇微张,手指用力的掐着被子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虞乔晚眼角明显一颤,把绣花鞋穿好后,便向明镜走近,只瞧她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询问:“怎么了,可是难受的紧?让我瞧瞧你发烧了没。”说着她伸出手臂,便把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
这要是搁在平时,明镜早便把她的手一把推走,但奈何这会他正病的有点不清醒,只觉的自己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让人舒服的紧。
虞乔晚瞧明镜一脸茫然的瞧着自己看,眼神也楚楚可怜的,心里面不禁卷起了几丝涟漪,心痒痒的把手伸出去后,便轻捏了几下他的脸颊:“你还真是个倔强的,昨儿我好心拿了床锦衾给你,你总说那被子沾有我的气味,说什么也不肯盖上,这下可好,病的可还高兴?”
明镜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见她的手从自己额头离开后,不禁有些着急,伸出手把她的柔夷抓住后,又重新放到自己的额头上,才安静下来。
虞乔晚瞧着他的动作,不禁勾唇一笑:“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记住这次可是你自己放的哦,醒来后可不许给我脸色看。”
说着她也不收回手,首接喊桃红进来。
在外头守着的桃红,听到动静后,利落的把昨夜里守夜用的掌灯塞到了竹影手里,便快步走进:“小姐,您找我?”
桃红穿过珠帘,抬头一瞥,便瞧见两人动作亲密,举止暧昧,顿时羞红了脸,眼神里满是八卦的意味。
虞乔晚瞧了她一眼,也不理会桃红心中的蠢蠢欲动,只一如往常的吩咐她道:“取颗春回丹来,这和尚昨夜里着了点风,这会有些发热了。”
桃红挑眉震惊,不禁有些心疼,那回春丹可都是用极品药材制造而成的,其中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金银财宝,小姐竟就这般把它用于一个小小的风寒感冒了,未免也太浪费了吧。
想着桃红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提议道:“小姐要不然换一个,奴婢记得那麻黄汤也挺好用的,你觉得如何?”
虞乔晚不语,只垂眸瞧着她,桃红自是识趣,明白她的意思后,连忙朝她讨好的笑了笑,便立即去拿药。
虞乔晚低头,瞧见他的被子不断的往下滑,皱了皱眉后,伸出手便把它拿起,搭在他的肩膀处。
明镜似乎觉得有些热,挣扎着便想把它扯开,虞乔晚瞧见了,伸手便把他按住:“你再动!再动我可就拿条绳子把你和这条被子绑起来!!!”
明镜眨巴着眼睛,眼眸氲着雾气,听话的没有在扯被子,抬着头便委屈巴巴的瞧着她看。
被如此美人瞧着,是个人都抵受不住,虞乔晚心下一软,弯下腰便在他的额上留下一吻:“知道你难受,但先忍忍,嗯,好不好。”
明镜乖巧的点了点头,虞乔晚从桃红的手上接过回春丹后,便哄着他张开了口,瞧着他把药咽下去了才离开。
今上到底也就两个皇子,大皇子被害早亡乃是大事,一时间那些与傅府交情好的大臣们,听到了此事,纷纷与傅府翻了脸,生怕皇帝一时不虞导致自己惹火上身。
这不昨天夜里,皇室的营帐前便有一阵阵的异动传来,有人偷偷的探出头一瞧,才发现皇帝竟把御前卫的士兵全都召集起来。
远远的查看他们的行兵方向,才发现一条队伍把傅家世子的围帐给围起来了,另一条队伍则前往京城,抓拿傅府的其他人员。
待到虞乔晚到了皇帝的围帐时,外去抓拿罪犯的六公公刚好与其相碰上,六公公瞧见了她脸上的苍白,不禁面露忧色:“虞小姐您怎么来了,太医昨儿可和我说了,你这伤口深可见骨,可要好好的修养,要是落下病根那可就麻烦了。”
虞乔晚唇色微白,嘴角笑漪轻牵:“躺着也怪难受的,你自小便看着我长大,自也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横竖我也不干什么,出来逛逛也是好事一桩,再者这傅言君害死了大表哥,我总是得过来看看的,要不然我自己都会把自己给埋怨死了。”
六公公自是知晓她重感情的性子,长叹了一口气后,也没有在劝,只是吩咐手下的人拿了件月白色撒花挂珠的披风过来,让玉婵给其披上。
外头的说话声不小,皇帝听见动静后,便缓缓的带人走来,虞乔晚瞧见后,笑靥如花的迎了上去。
皇帝瞧她脚步带风,没心没肺的跟把自己受伤的事忘了一样,便觉得心中着急,语气里满是责怪:“你呀你,走这么急干什么,莫不是伤口都不疼了?”
虞乔晚心虚的扯着他的袖子,仰着头便冲他讨好一笑:“哪有,这不是见着舅舅你太高兴了吗,我都把自己身上的伤给忘了”。
“呵,你可真是个鬼精的,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偷偷的朝六公公后面看了好几次,平日里也不见你如此嘴甜,如今你对我说这些好话,莫不就是想让我允你留下看我如何处置傅家满门。”
虞乔晚微微一笑,全然没有被揭穿的尴尬,斜着脑袋便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嘻嘻,舅舅你果然聪明,就留我下来看看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皇帝最是宠她,怎会不答应,笑眯着眼睛便点了点她的额头“好好好,你这丫头,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圣上到底心疼自家侄女,怕她站着脚累,便命人拿来了张靠椅过来,虞乔晚朝他道了句谢,便慵懒的倚在靠椅上。
她低着头乖巧的听着自家舅舅训斥傅国公等人的话语,看似在玩弄着指甲,实则眼睛却偷偷的瞥向满身狼狈的傅言君处。
瞧着他全身被绳子牢牢捆住,嘴巴里还被塞了一块烂布,虞乔晚嘴角处不禁蔓延起一抹甜笑。
傅言君自是狠极虞乔晚,从被押回来后他的眼睛便一首死死的盯着她看,这会自也是看清了虞乔晚对自己的挑衅,一时间他满脸狰狞,使了浑身的劲在地上挣扎。
贱人,要不是她,他怎会落的如此地步,他就算是死也要拉虞乔晚一起去死!!!
想着他也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神力,竟把绳子全部撑开,发了疯似的朝虞乔晚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