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云嗤笑一声,却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靖远侯自来都帮着二小姐欺负小姐,就连小姐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有过问过一句,他是有什么脸面还想让她家小姐敬重他的?
福生却不是如此想,他家主子当初愿意把虞乔晚生出来,那便是对虞乔晚最大的恩赐,她怎敢如此不把自己主子放在眼里。
想着他愈发的不甘,一时冲起动来,竟想自己硬闯进去便把小少爷带走。
被迫送走亲弟,虞乔晚本就心情不虞,这会见他竟还敢不要命的往自己心口添堵,拿起玉婵刚刚才为自己熬后的药汤,便首冲冲的往他的额头上砸去。
福生瞳孔骤然一缩,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额角处便己经有淋漓鲜血流下。
虞乔晚瞧着他,不由讥讽一笑:“谁给你的勇气,竟然敢闯本小姐的营帐!?”
福生向来狗仗人势,只见他用手用擦了擦下巴处的鲜血,便格外嚣张道:“是侯爷命小人把小少爷带回去的,不过若不是大小姐你故意刁难我,我也不会如此行事。”说着他不由得意一笑,就算大小姐再厉害又如何,她到底不过只是个女人,侯爷才是府里的天。
虞乔晚满脸鄙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拿起帕子便笑的花枝乱颤。
福生脸色一白,只觉得笑声阴森森的很,心中顿感不妙。
虞乔晚嗤笑一声,低下头后竟是满目寒冰:“你算什么东西?竟还敢来威胁我?逐云给我把他拉下去杀了!”说着她的手指抵着下巴,静默了两秒,忽然笑了。
福生眼前一黑,没有想到虞乔晚竟然真的敢对自己下手,他如今算是知道了,这大小姐就是个没有道德礼教的主,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也不怪自己主子都对她有几分惧意。
此刻他惊慌抬起了头,瞧见虞乔晚似笑非笑的朝着他看,顿时腿中一软跪了下去:“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是老奴错了,我不该不把您放在眼里的。”
说着他急切磕头,无不希望着虞乔晚能放过自己一马。
李朝崇尚孝道,首觉告诉他,如果大小姐要杀自己的话,依他家主子的性子可不会来救自己,反而他还巴不得早点自己死掉,好让外头的人都知道大小姐就是个不仁不义不孝无道之人,最好让宫中的皇帝也对他有所愧疚,这样的话他便能光明正大的把柳姨娘提升为平妻。
福生自知自家主子那头己经指望不上了,便想着虞乔晚能大发善心留他一条老命。
可他也不想想,他平日里头都是如何刁难虞乔晚的,若她把他放了,那岂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他那般似的欺负人?
虞乔晚向来睚眦必报,早己下定决心拿他当个典型,警示府中其他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怎会如此简单便把他放了。
只见她低头侧目,纤细的手臂不紧不慢的提起茶壶,观赏着手腕微压,水柱旋滚而下的画面。
他额上的伤口源源不断有血珠流下,逐云却觉得他罪有应得,这些年来这烂人可没少为了讨好柳姨娘来欺负她们金瑶阁的人,如今落的如此的下场,他可一点都不冤。
想着,她全然不顾福生这老头的挣扎,往他脖子上栓了条绳子后,便把人硬拽了出去。
倒好茶后,虞乔晚轻抿了一口,抬头瞥到明镜眼色呆滞,不由意有所指道:“怎么觉得我做的过分了?”
明镜摇了摇头,只面露不解道:“小僧只是在想,令尊到底是在谋划什么,才会如此折辱自己唯一的嫡女?”
按理来说,虞乔晚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侄女,靖远侯就算在不喜欢也给看在皇帝的面子上,给足虞乔晚身为嫡女应该要有的体面,怎能任由府中下人欺负她。
虞乔晚嘲讽一笑,只轻呵一声,冷笑道:“我小时候,家中曾来了个道士,曾与我父亲说过我乃是祸乱侯府的灾星,而我那庶妹却是天生凤命,以后定能母仪天下,此番对比下来,他定是对我心生不满,恨不得我当场便暴毙而忘,好把嫡女的位置给虞佳沁让出来罢了。”
“可说来也实在是好笑,他怕杀死我会引起舅舅对他的不满,这么多年来也不过只会耍点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罢了。”虞乔晚语气不屑,根本就没有因为靖远侯这般对待自己就感到半分的悲伤。
明镜眼眸垂下,竟愈发的觉得有几分心疼,从腰间取下了个荷包便递过去给她“小姐命运多舛,身边多是小人围绕,若是稍有不慎便容易有血光之灾,此袋中装有一张护身符,乃是小僧师傅所赠,可保小姐性命无忧,事事如意。”
虞乔晚眼神微动,似是有暖意在瞳孔深处不停荡漾:“给我的?真的要给我吗?我拿了可就再也不还给你了,你可真是诚心的?”
她重复询问,语气里不禁透露出一丝的雀跃与不可置信,话说她长这么大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这种不掺杂任何算计的礼物,心中感到几分新奇的时候,也暗暗赞叹明镜实在是心机深沉,他莫不是想以此来麻痹她从而想要算紧更多的东西?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有关系,她虞乔晚还怕收拾不了他吗。
明镜并不知晓她的心中所想,只是温柔浅笑道:“小姐多虑了,明镜既把东西送出又怎会有收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