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清被人拉走,伙计连忙整理一下衣服就溜进了后堂。
这会他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楼上那位贵客是怎么看上她这相公的?这人只空有一副好皮囊,这大早上还没吃酒怎的就像醉了一般,疯疯癫癫。
祝文清被人扯住衣袖,回头去看,就见一个高大男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如何?兄台不妨与我说说?”那男子一边说着,就拉着祝文清往酒楼门口走去。
男子人手劲极大,祝文清几乎是被他一只手就架着出了酒楼。
祝文清这会再怎么神智不清,也能感觉到此人有些不妙。
刚想开口拒绝,却被那人一手捂住嘴巴,他只能发出‘唔唔唔’的闷哼声。
来到街上后那人便也不装了,收起笑脸,眯着的眼完全睁开,露出极小的瞳仁打量他。
祝文清被吓得一哆嗦,他还没来得及大叫出声,就见那人高举起的右手挥下,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靠在门口打盹儿的大勇,眼睁睁的看着祝文清被人打晕了塞进马车里,马车在大路上行了一会,拐进一个巷口消失不见。
要说大勇怎么还在酒楼门口,这人也是个实心眼,一早来送人,见人进去了就想在门口等等。
他想着这城里这么大,说不定文清一家待会得用车,他在倒也方便。
等了一会没等到那家子,却等来酒楼里出来个伙计,伙计跟他说云娘是他们酒楼贵客,让他把马车牵到后面棚子里去。
大勇也不放心马车交别人手里,便拉着马随着伙计去棚子里停好,伙计客气地招呼他进大厅里坐着等。
大勇这才仔细看到酒店的内部装潢摆设,刚想跨进大厅的脚又收了回来,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一个泥腿子实在是没勇气走进这么高端的地方,扒着门口死活不肯进去。
伙计拿这个老实人没法,就随他去了,正因为如此,大勇才在门口见到了祝文清被人绑架这一幕。
他这会也顾不上自在不自在,一股脑冲进了酒楼,找到刚才那个伙计就问云媖在哪儿。
伙计见这人大冬天的急得满头大汗,也不耽搁时间,一路领着大勇上了二楼来到天字二号房门口。
云媖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明怀他们,起身开门却见大勇满脸焦急的张着嘴,似有急事。
示意他进屋说,大勇左看右看就是不进去,站在门口脚一跺,着急之下就大声喊道:“文清他被人打晕带走了!”
云媖?!
祝文清那寒酸书生的样子,怎还会被人盯上?
听着大勇的所见所闻,配合着伙计在店内的描述,云媖很快想好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人目的性极强,莫不是冲自己来的?
云媖安抚大勇,让他不要着急:“既然那边绑了人,定是有所图,我等着人来传消息就是。”
吩咐伙计先带他去一楼吃早食,到时候记在自己账上。
没等大勇拒绝,云媖抬步去了西号房,喊了正在给小石人儿洗澡的明怀,让他拉着大勇去一楼吃了一大碗面。
待人都走了,云媖才闭着眼放开神识往城里大街小巷探去。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扫到一辆马车快速穿梭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那方向是往南城门那边赶。
云媖想着若是这会坐着飞行法器,或是御剑过去也只消片刻就能追上。但细探之下,以她的神识竟然被隔绝在车厢外,探不进马车内部。
那赶车之人也回头望了一眼,好似察觉到有人在窥视。
云媖神识中看到这一幕,心中都惊了一瞬。
她倒不是被吓到,而是那人的眼睛着实古怪,瞳仁极小,不细看还以为就只有眼白呢。
自从穿到这凡间,她从来不隐藏自己的修为或神识,身边大多都是凡人,她想着也没必要如此小心翼翼,但那赶车之人也给她敲了个警钟。
云媖把套房最大的两扇窗户推开,从戒指里取出一把飞剑,再拿出一张隐身符往胸口一拍,收敛起身上气息,踏上飞剑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她运转灵气将脚下飞剑调至房顶上方两米高,就只听见‘嗖’的一阵破空之声,屋顶瓦片发出阵阵颤动,飞剑迅速往南城门口飞去。
空中飞行畅通无阻,云媖不消片刻就追上了刚要出城的马车,此时正在城门口接受盘查。
在后头排队的人只觉一阵轻风拂过,吹起他们衣裳的一角。
趁着那赶车之人还在和守城兵说话,云媖掠过人群,降下飞剑,掀起一角车帘,果然见祝文清还躺在马车里呼呼大睡。
云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往祝文清身上打下一抹神识印记,再往车厢底下拍了一张追踪符,才放下车帘打量起马车车厢。
这外车厢和普通的车厢并没有什么区别,难道关键是在车厢内部?
这次云媖观察的仔细些,刚捻起车帘就发现这布料十分奇特。
整个车帘呈黑色,看起来如丝绸一般泛着光泽,摸起来却不如绸缎光滑,甚至是质感完全不大相同,摸上去还有些阻塞感。
这种手感太熟悉了,在哪里摸过呢?
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便又捻起的车帘往车厢里张望。
果不其然,马车内车顶西个角落各贴了西块黑色布料,虽然没有感受到阵法的气息,却隔绝了从外往内的神识窥视。
云媖正要继续往里张望时,那赶车之人却告别了那守城兵,往马车这边行来,她只得放下车帘退到一边。
那人也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围绕马车转了一圈,见没什么纰漏,才驾起马车一路出了城门。
目送马车渐行渐远,首至视野中看不见那马车的影子,感应了一下打下的神识和追踪符,她才又踏上飞剑,掉头回了云起楼。
云媖之所以没选择跟上去,一是因为现在她不能离开太久,客栈里还有云锦和九个孩子,万一那人还有后手,麻烦就大了。
二是因为发现了那马车的不同寻常,竟然能隔绝神识探查。或许跟着这条线索查探下去,还能有意外收获,现在动手保不齐会打草惊蛇。
大鸟前辈可说过那通往上界的阵法,也是被什么东西给遮掩住了,万一是同一种材料呢?
云媖一路想着,不知不觉飞到了云起楼,顺着大开的窗户进了屋,落地收起飞剑,才撕下身上的隐身符。
“啊!!!”
房间突然有人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