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胖子先炸了毛,他那身神膘都跟着一颤。
“我说郎元同志,你这话味儿不对啊?什么叫‘年纪大,谨慎一点没错’?合着许老汉和老礼头是绊脚石呗?”
他手电光故意晃了下郎元的脸,“科学?科学也得讲个基本法!”
“胖爷我下……考古过的墓比你走过的桥还多,告诉你,越是看着‘无害’的玩意儿,越能要人命!那山神你忘了?还没凉透呢!”
“毛博士,您那手金贵,要采样本,等咱们探明白了,胖爷我亲自给您薅一把,现在?省省吧!”
吴天真没胖子那么冲,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郎元,许老汉和老礼头是队里请的向导,他们的经验就是我们的保障。”
“你说造福全世界,前提是得活着把东西带出去。”他手电光束稳定地扫过那些菌丝包裹的骷髅,黑洞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控诉。
“看看这些,它们当初可能也觉得‘没什么危害’。”
“老师是翘楚,不代表学生就能在未知环境里莽撞。”
“江部长带我们进来,是为了尽可能安全的获取信息,不是让谁当敢死队。”
俩人被吴天真和胖子连番怼回来,尤其胖子那句“亲自薅一把”带着赤裸裸的讽刺,脸涨得通红,隔着防毒面具都能感到那股憋闷。
江子宁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听不出情绪:“继续前进,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些菌丝。”
“毛博士,郎元,管好你们的手和嘴,服从命令是第一位。”她没有首接评判谁对谁错,但态度强硬地压下了这场小小的纷争。
“这里的路就这么一条,想回去的趁早!别到时候又怪天怪地。”
许老汉哼了一声,没再看毛青青和郎元,提起探路棍,小心地绕过那片被菌丝“缝”在岩壁上的骷髅阵。
毛青青和郎元对视一眼,不甘心的跟在队伍后面。
老礼头则默默地把自己的位置往胖子和吴天真那边靠了靠。
队伍重新在沉默中移动,气氛比之前更凝滞。
脚下的淤泥似乎更深了,“噗叽”声粘稠得让人心烦。
通道确实在向深处延伸,空气里的霉味和腐烂气息更加浓郁,防毒面具的滤芯似乎都在不堪重负。
两侧岩壁湿漉漉的,那些滑腻的菌类不再局限于崖壁,那些烂泥上也布满了菌丝。
而是如同蔓延的苔藓,覆盖面积越来越大,颜色也由灰白转向一种令人不安的暗绿。
这种颜色非常恶心,就如同许多烂肉一样。
胖子边走边嘀咕,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后面的人听见:“还他妈科学……科学能解释这鬼地方为啥专长这些鼻涕玩意儿?”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通道开始明显向下倾斜,而且收窄。
前方许老汉的手电光被压缩成一个晃动的光圈。
一种极细微的、持续不断的“沙沙”声开始在耳边萦绕。
起初以为是错觉,但越往下走,声音越清晰,像是无数细小的东西在摩擦、在生长。
“停。”许老汉突然低喝一声,光束死死钉在前方不远处的岩壁上。
众人心头一紧,顺着光看去。
只见前方的通道和两侧岩壁,不再是零星的菌斑,而是被一层厚厚的、毯子一样的灰黄绿色菌丝完全覆盖!
那菌丝层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刚才听到的“沙沙”声,正是从这厚厚的菌毯里发出的。
光线照上去,菌丝层表面反射着一种湿冷的、油腻的光泽,如同覆盖着一层冰冷的脂肪。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这片菌毯上,同样“镶嵌”着人形轮廓!数量比入口处更多!
姿势各异,有的蜷缩,有的伸展,无一例外都被厚厚的菌丝包裹、固定,成为菌毯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