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真几人靠着这个方法走了挺远,周围的石壁上菌丝虽然退了,可是密密麻麻的白骨也随之显现。
空洞洞的眼眶看的人浑身发冷。
“累死胖爷我了,我说你们能不能把绳子给我解了?”
胖子刚才在路上不老实,现在被捆的像猪一样,除了脚能走,其他地方动都动不了。
而且他肉多,绳子又绑的紧,刚才气氛紧张,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江子宁没理胖子,她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前面是一条被白骨封死的死路。
周围的石壁上没有任何攀爬的痕迹,老礼头他们要么被菌丝吃了,要么他们走的不是这条路。
“啊——”从白骨后面传出一声尖叫,听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几人面面相觑,这里还有其他人?不过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
“姑奶奶,你能不能先给我们松绑?人都到这了,你觉得我们长了翅膀能飞出去咋滴?”
胖子从来没有这样憋屈过,要不是技不如人,他早就溜了。
“江部长,这里情况不明,我和胖子有禁地探索的经验,放了我们说不定还能找到线索。”
“那边有声音,说明这条路不是死路,我们只需要找到过去的路就行了。”
吴天真虽然没被像捆猪一样被捆,可是看着胖子难受的模样他也难受。
“你有办法找到出路?”江子宁半信半疑的看向吴天真。
不是她不相信吴天真,只是她害怕这俩人留的有后手,把他们撂这。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吴天真故作高深,倒是成功唬住江子宁。
吴天真心想我有屁的办法找到出路,我要是能找到出路还能被你绑这?
白骨另一面的尖叫声越来越大,听着到了刺耳的地步。
江子宁看了一眼吴天真,准备解开吴天真和胖子的绳子。
就在这时,他们身边的石壁中传来尖叫。
此起彼伏的从西面八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差点将几人的耳膜震破。
刺耳的尖叫如同无数细针扎进耳膜,吴天真猛地捂住耳朵,脑袋里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眼前瞬间发黑。
那不是单一的、有方向的声响,是西面八方,从头顶、脚下、前后左右的石壁深处同时爆发出来。
尖锐、高亢、重叠在一起,形成一股实质性的、带着锯齿的声浪,狠狠撞进他的颅腔。
“操!”胖子那张被勒得发紫的脸瞬间扭曲,肥胖的身躯像被电流击中般剧烈一抖,绳索深深勒进皮肉也顾不上了。
他张大嘴想吼,声音却被更狂暴的尖叫彻底淹没,只看到他的喉咙痛苦地痉挛着,眼球暴突,布满血丝。
江子宁几人脸色也煞白如纸,不是害怕,而是纯粹的生理性痛苦。
那声音像无数冰冷滑腻的虫子,顺着耳道疯狂往里钻,啃噬着他们的神经。
江子宁死死咬住下唇,一丝血迹渗了出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双手用力压紧耳朵,指甲几乎要掐进头皮。
她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视线在森森白骨间疯狂扫视,但除了空洞的眼窝和咧开的齿列,什么也捕捉不到。
声音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毛青青离一具倚在壁上的骷髅最近,那骷髅空洞的眼眶正对着她。
当声浪最猛地冲击过来时,她清晰地看到那骷髅微微震动了一下,颌骨似乎极其轻微地开合了一瞬。
她惊得魂飞魄散,想后退,腿却像灌了铅,整个人钉在原地,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溺水的人。
吴天真的耳膜剧痛,尖锐的鸣叫持续撕裂着他的听觉,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令人疯狂的高频噪音。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狂跳,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
视线开始模糊、旋转,白骨堆叠的景象在眼前晃动、变形。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他不得不弯下腰。
一手死死抵着太阳穴,一手撑在冰冷的膝盖上,大口喘气,却吸不进多少空气,那声音像堵住了他的气管。
胖子终于撑不住了,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酸水,溅在面前的白骨上。
呕吐物刺鼻的气味混合着尘土和骨头腐朽的味道,更加令人窒息。
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扯动被绳子紧缚的胸腔,带来撕裂般的疼痛,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他娘的…咳咳…什么鬼东西…要命了…”他断断续续地咒骂着,声音嘶哑微弱。
声音丝毫没有减弱或停止的迹象,它仿佛拥有生命,带着无尽的怨毒和疯狂,持续不断地冲击着他们的理智防线。
江子宁的眼神开始涣散,她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几乎要将她大脑搅成浆糊的噪音。
嘴唇无声地快速翕动,像是在念着什么,又像是在无意识地诅咒。
她忽然抬起手,不是捂耳朵,而是用力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身体微微颤抖。
不知道何时退走的菌丝也重新蔓延过来,随着菌丝的蔓延,那尖叫声愈加刺耳。
几人口鼻耳朵己经开始出血了,看着不断围拢的菌丝,众人下意识围成一个圈。
距离众人最近的一片菌毯边缘,几根灰绿色的菌丝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猛地弹射而起!
它们的目标,正是离得最近的毛青青那只还沾着泥浆、踩在菌毯边缘的脚踝!
速度太快了!
“小心!”余杭反应最快,低吼一声,手中一根特制的金属短棍闪电般挥出,狠狠砸向那几根弹起的菌丝!
噗嗤!
短棍带着风声砸在菌丝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溅起几点粘稠的汁液。
几根菌丝被砸得断裂、萎缩下去。
但更多的菌丝,如同被激怒的蜂群,从那片区域“嗡”地一下涌动起来!
它们不再缓慢,而是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尖叫声的声。
像无数根细小的鞭子,疯狂地朝着离它们最近的毛青青卷去!
“退!快退!”江子宁厉声喝道,猛地拔出腰间的枪,打断了几根己经快缠上她靴子的菌丝。
那断掉的菌丝落在地上,还像蚯蚓般剧烈扭动了几下才停止。
尖叫声越来越大,毛青青和郎元己经昏死过去了,他们现在没死也算是奇迹了。
“退个屁啊!路呢?!”胖子绝望地大吼,拼命扭动身体想挣脱绳子,但余杭捆得太结实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恐怖的“菌浪”如同活过来的白色的地狱,朝着他们,汹涌地扑了过来!
江子宁见状脱下吴天真外套,裹在自己手上,一脚将吴天真踹倒,踩着他肩膀借力跳向石壁。
吴天真被这一踩,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余杭见状也跟上江子宁的脚步,将胖子和吴天真毛青青郎元扔在这里等死。
“天真!大爷的江子宁!余杭!你他妈害死老子了——!”
胖子的怒吼在疯狂涌动的菌丝中,显得格外凄厉和绝望。
“妈的!来啊,老子今天和你们同归于尽!大不了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胖子像头愤怒的野猪,就差鼻孔冒气了。
“大爷!真当胖爷是案板上的肉了?”他破口大骂,声音嘶哑,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
江子宁和余杭的影子早消失在石壁高处,指望不上。
菌丝离他脚脖子不到半尺,那刺耳的尖叫快把他脑子搅成浆糊,耳朵里热乎乎的,血顺着脖子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