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真给谢尔盖道了歉,睡了一天,也睡不着,他主动守夜。
吴天真盘腿坐在篝火旁,背上像是被刮了一层皮一样,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胖子蹲在旁边烤馕,故意把火星子往他脚边弹。
“胖爷我可算开眼了。”胖子把烤焦的馕翻个面。
“有人中暑晕过去还能演完《木乃伊归来》,奥斯卡欠你个小金人。”
“我那叫应激反应!”吴天真揉着酸痛的脖子,“奇了怪了,胖子,我是不是掉下骆驼的时候背朝下了?”
“屁,你掉下骆驼的时候,小哥接住你的。”胖子咬了一口囊,口齿不清的说道。
“那我背怎么这么痛?”吴天真怀疑有人是不是趁他昏迷了,打了他一顿。
“小哥屈尊降贵给你来了一套祖传刮痧,你当时都热的抽抽了。”
“不过刮痧你都痛成这样,啧……”胖子的一声啧,包含了太多东西。
吴天真咬牙,啧什么啧,小哥手劲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真不虚!就是衣服太扎了而己!
张启灵看着吴天真小狗咬牙的表情,拉了拉帽子,自己力气确实好像用大了。
谢尔盖拎着伏特加晃过来,自来熟的揽住吴天真的肩膀。
“华国朋友,”毛子大汉用酒瓶指指自己脸颊。
“要不再检查检查?”他说着突然鼓起腮帮,活像只生气的河豚。
“谢尔盖,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吴天真有些尴尬的挠头,刚才手比脑子快,首接就掐了上去了。
实在是梦里谢尔盖脸皮从他脸上掉下来时,太真实了,让他有点分不清现实。
“吴,你可以告诉我什么是童子尿吗?”谢尔盖满脸求知欲。
吴天真急忙抬头看了周围一眼,“你听错了,我没说什么童子尿。”
“可是我听的明明白白的,你说的就是这个,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秘术外传,我就是想知道童子尿是什么。”
谢尔盖拍着胸脯,然后又喝了一口伏特加。
吴天真盯着谢尔盖鼓起的腮帮,突然想起昨天在沙漠里看见的沙鼠。
这大块头可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我得想想怎么忽悠——啊,不是,解释一下。
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这可是中华文明五千年传承的秘术。”
胖子撕馕的手一抖,半块焦黑的饼渣掉进火堆。
你丫的天真,你比我还能忽悠,这都扯哪去了?
“首先得是十三岁零七个月又三天的童子。”吴天真竖起三根手指在火堆前晃了晃。
“每天卯时用露水煎煮枸杞、蝉蜕、鹿茸,杜仲,连服七七西十九天。”
谢尔盖摸出小本子刷刷记录,一脸认真。
张启灵默默把水壶往火堆旁推了推。
“最关键的是取尿时辰。”吴天真捡了根枯枝在地上画阴阳鱼。
“必须选在冬至子时,北斗七星斗柄指北的瞬间。”枯枝戳到胖子脚边时被踹成两截。
“你丫当拍《西游记》呢?”胖子把烤糊的馕掰碎了泡水,递给吴天真。
“要不要再搞个丹炉炼仙丹?”
天真可别把人忽悠瘸了,真到那时候看你怎么给人解释。
谢尔盖蓝眼睛亮得吓人:“需要准备青铜器吗?我们上次在乌拉尔山挖到的祭祀鼎......”
“别听他扯淡!”胖子抄起水壶往吴天真后颈贴。
“这孙子自己还是童子身呢,要不现场给你表演个......嗷!”
吴天真抄起半截枯枝捅在胖子腰眼上,篝火噼啪爆出颗火星,正落在张启灵帽檐,被他反手捏灭。
“所以你们用这个驱邪?”谢尔盖突然掀起衣摆,就要掏出大狙“其实我祖父说过……”
胖子手里的馕盆差点扣进火堆,吴天真眼疾手快拽住毛子大汉的裤腰。
抬头看见张启灵默默转了个方向,面朝沙漠开始擦刀。
张启灵: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等解释完童子尿需要配合糯米和桃木使用时,谢尔盖己经灌下半瓶伏特加。
他打着酒嗝在本子上画满星象图,突然指着吴天真腰间玉坠:“这个能增强效果吗?”
“那得看开光手法。”吴天真着玉坠上小哥刻的防身符,“比如用天山雪水......”
“你丫再编!”胖子甩过来块湿抹布,抹在吴天真脸上。
“人老毛子真要信了,明儿就扛着你去天山当尿壶!”
一旁擦刀的张启灵突然轻咳一声,快的几不可闻。
张启灵离开了一会,然后悄无声息出现在吴天真面前,手里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肉。
“吃饭。”黑衣青年把肉块递给吴天真,阴影里的侧脸像尊庙里的雕像。
吴天真盯着滋滋冒油的肉块,忽然想起梦里那被太阳晒成肉干的血肉纤维。
动了动嘴,想说什么。
夜风卷着沙粒掠过营地,骆驼们突然齐齐打响鼻。
吴天真猛地跳起来,有些像是惊弓之鸟,“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胖子慢悠悠舔着壶口溢出的水:“听什么?骆驼放屁带颤音?”
“是尖叫声。”吴天真耳朵贴着地面,看着三人:“东南方……”
“东南方三十步是胖爷我晾的裤衩。”胖子扯着嗓子喊。
“小哥你管管他!这中暑后遗症比老谢的伏特加还上头!”
“是沙鸣。”张启灵看着吴天真说道。
“沙,沙鸣?”吴天真倒是听说过什么是沙鸣,不过他倒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脸皮一红,丢死人了,今天怎么老是在出糗。
“这是沙漠独有的音乐,属于沙漠自己的浪漫。”这时乔治也凑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的人还不少。
“你们可以和我讲讲你们在青玉山禁地遇到的危险吗?我们好分析一下。”
“你们是关闭禁地的英雄,我们都非常想知道你们的冒险故事。”
“尤其是这个神秘的小哥,我们都想知道他的血是不是真的可以驱虫。”
“你们有没有从里面带出来什么宝藏?卖给我们的话,或许我们可以给一个不错的价格。”
乔治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人,脸上也带着得体的笑容。
“一个涝的要死,一个旱的要死,有什么好分析的?”
“你当小哥花露水当饭吃啊?驱虫?驱你还差不多。”胖子的话让乔治顿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估计他当教授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他说话。
罗拉几人眼神在张启灵身上打转,他们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惜胖子最不喜欢这样的笑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