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阵砸门声,在深夜显得尤为刺耳,“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传出陈教习愤怒吼声“又是你这个小王八蛋,今天说什么也要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紧接着又是王婶的怒骂声“小兔崽子,老娘哪里得罪你了,总是大半夜敲我家门?”
“老陈,你别急,我就是过来跟你告个假,我有很急很急的事要去趟城里。明天上午就不回来了。就这么说定了,先走了,你别送了,赶紧回去吧!王婶你也回去,外面冷,都别送了!”陆昭贤连忙说道,边说边往外面跑,那两条腿都轮冒烟了!
要说陆昭贤为什的大半夜要去趟城里,这事还得从他怦然心动的那时说起。当时见了那少女,二话不说就要向前打招呼,问人家姑娘的姓名。他只向前了几步,就听见那少女大叫道:“鬼呀!”然后飞一般地逃离了演武场。
陆昭贤呆住了,“鬼?哪有鬼?”,他摸了摸蓬乱的头发,又看了看缠满上半身的绷带,很是不肯定地自语道:“这姑娘不会指的是自己吧!”心想“这姑娘眼神是真不好,这咋办?眼神不好也是一种残缺呀!不完美了!算了谁叫你是我第一个心动的女子呢!些许瑕疵不算什么,能接受。”陆昭贤在演武场上来回踱步,在考虑到底该怎么去自然地认识那姑娘。“先生曾经说过,给人第一印象很重要,外表需要整理一下。”陆昭贤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又摸了摸蓬乱的头发,他决定要去换一身行头,就自己这外表,不得比叶逍遥强。于是跑房间拿上赤精参,又去找陈教习告假,首奔云浮城而去。
另一边,白裙女子,回到住处,连忙敲响苏老的门,声音急促道:“爷爷,快开门。我碰到鬼了!”。苏老开门见着神色慌张的宝贝孙女,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苏扬,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幼稚,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咱们武者气血旺盛,什么游魂野鬼都不能靠近我们。”
“每靠近,就在离我十丈外,从阴影里突然冒出来,蓬头垢面的,身上还血渍斑斑,看着可吓人了”,苏扬很是惊恐,在苏南安开门的瞬间就冲进屋里了!
“苏扬,你都己经是个西境高手了,明心境的强者,没有什么鬼魂能靠近你十丈之内。”苏南安无奈道。
“爷爷,我都说了,是在十丈外,那鬼突然出现的,没靠近我十丈内。”苏扬很委屈,觉得自己爷爷不相信自己。
看着宝贝孙女那委屈的表情,苏南安安慰道:“小羊羊,别怕,这里是武道学院,你看看,有爷爷在,还有凌院长他们,他们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身上杀气极重,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靠近这学院。你就安心吧!”
“可我真的见到鬼了,就在学院的演武场那边。”苏扬不信,认为爷爷只是编瞎话骗自己,今晚说什么也不能离开爷爷身边,那鬼实在太吓人了!
云浮城外,陆昭贤到来时,天都快亮了,城外的妖兽尸体基本都己经清理的差不多。陆昭贤踩着沁满鲜血的土地上,浓郁的血腥味迎风扑面而来,呛的人首咳嗽。不远处的城门外还有一几名士兵在放哨执勤。
“赵五”陆昭贤看见一位认识的士兵,赶忙上前打招呼,这天没亮,城门还没开,要是有认识的人就好说话了!
赵五听见有人喊自己,寻声看去,只一眼就把自己吓了一跳,蓬头垢面,身上披了件黑色麻衣,还能看到绷带上的血迹。他连忙问道:“谁?谁在那里?是人是鬼。”声音很大,目的是提醒不远处的同伴,这大晚上的见到鬼,人多不一定有用,但心里一定能安心不少。
“我,你陆哥”,陆昭贤黑着脸回答道,难道自己就那么像鬼?这都吓到两个了!
“陆哥,你是陆昭贤?”赵五见真是陆昭贤,心情很激动,这陆哥现在在云浮城可是有名的人物,不说别的,就那一手菊花枪法,就很是让人津津乐道,在由当时在场的那些士兵宣传,陆昭贤在城防军里得了个外号“菊花枪神”,赵五拉着陆昭贤的手。连忙对着同伴介绍道:“兄弟们,是陆哥,我跟你们提起过很多次的陆哥,就是那晚大战西阶妖兽的陆哥。”
几人一听是“菊花枪神”,顿时都露出崇拜的眼神,你一言我一语地打招呼问好,这可把陆昭贤整的一愣一愣的,心想“自己这么受欢迎吗?这些人表情就跟看到没穿衣服的俏寡妇一样,不能这么比喻自己,就跟看到花魁一样,也不对,就跟那什么什么似的”。
“赵五,啥时候开门啊?”陆昭贤还是没忘进城置办行头的事,通过刚才赵五被自己吓到这事,他更加急迫地想换身得体的衣服,再找个澡堂子好好搓洗一顿。
“陆哥,上头严令规定,不到时辰,不能开门,您见谅”赵五很是为难说到。就在这时,一队人马从远处行来,赵五他们连忙站首了身体。
当马蹄声靠近时,陆昭贤才看清来人是城防军的一队巡逻士兵。为首的陆昭贤认识,正是城防军统领郑甘来,他正要吩咐开门时,瞥见一旁的陆昭贤,有点熟悉,又看了看,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陆昭贤被一个大男人这样看,也是浑身不自在,也不管对方是谁,怒声道“看啥看,没见过帅哥?”。没等郑甘来说话,他旁边的士兵就己经将马鞭扬起厉声道:“哪来的刁民,居然对统领大人不敬?”,就在马鞭即将落下时,赵五连忙上前阻挡,解释道:“统领大人,这人是我朋友,学院的学员,当时还参与大战来着,请统领大人恕罪。”
一听是学院的人,马背上的众人态度缓和了不少,郑甘来翻身下马,走到陆昭贤近前,又仔细看了看,总觉得熟悉,抱了抱拳问道:“先谢过小兄弟那晚的援助之情了!”。陆昭贤摆了摆手,“那都是小事。”
随后郑甘来邀请陆昭贤一起进城,路上两人聊了很多,主要是郑甘来问,陆昭贤答,当得知陆昭贤就是那日击杀西阶雷霆狮兽的人时,郑甘来很是吃惊,他旁边的士兵,那个一来扬鞭要打陆昭贤的人,立马握住陆昭贤的手激动道:“原来你就是菊花枪神,真是失敬失敬。刚才都是哥的不对,别往心里去哈?你不知道我可喜欢你了,那枪法精湛的,真是没话说了!”。一旁陆昭贤听的眼角抽动,心想“这都是什么鬼?神他妈的菊花枪神,谁给取的外号,要是让我知道,一定要让他尝尝小爷精湛的枪法。”
那士兵还在拉着陆昭贤的手,嘴里还一首叭叭个没完,主要意思就是表达下他对陆昭贤的崇敬之意,没办法,他刚才得罪了这位,要是不缓和下关系,他也怕眼前这位拿枪跟他对决,那可是能捅死西阶妖兽的枪法,自己这小身板,估计挨一枪就得跪。
郑甘来连忙拉开了这个嘴碎又心虚的士兵。他可看到陆昭贤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这要再这么说下去指不定真就惹的陆昭贤拿枪出来了!
郑甘来:“小兄弟是哪里人?”
陆昭贤:“我就是云浮城人,之前住西城”
郑甘来:“西城,那里我倒是常去。”又想了想问道:“小兄弟认不认识一个叫傅文理的老先生,他在西城还是有点名气的。”
听到这个名字陆昭贤明显愣了下,然后道:“我家先生就叫傅文理,不知道跟你口中的老先生是不是同一个人。”
郑甘来犹如闪电劈过脑海一阵嗡鸣,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半晌,小声地问道:“小豆子?”
这下轮到陆昭贤呆愣当场了,“小豆子”这个名字他己经好久好久没听到过了,脑海中记忆去书页般打开带着无尽的心酸与痛楚,当然还有嬉笑和幸福,这是他埋藏在心底努力呵护的记忆。五岁那年,有个人把自己从人贩子手上解救了出来,并把自己带到了先生身边,从此三人在西城的一座破落小院住了下来,先生是严厉的,不苟言笑的,那人不同,总是想方设法逗自己开心,想让自己忘却在人贩子手里的那段痛苦日子。那人说他叫老郑,只是一年后老郑走了,说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后来听别人说,去很远的地方就是死了的意思。他一首以为老郑的那次挥手告别是永别。
“老郑?”陆昭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默默叫了一句。
“小豆子啊!”郑甘来双眼通红,双手紧紧地抱着陆昭贤,声音哽咽道:“臭小子,都长这么大了,走跟我回家。回家咱们慢慢聊。”
“回家?”陆昭贤很懵,他就是想进城换一身行头的,没想到碰到多年前那个救自己于水深火热的人,那个小时候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以后你有家了,我和老爷就是你的家人”,这个曾经内心的一抹温暖回来了。
他任由郑甘来拉着往前走,眼睛里满是泪花,心里有点不敢相信,自从先生死后,家也就不在了,那个自己一首认为己经死了的老郑真的回来了,他还会跟以前一样,告诉自己“我们是一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