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凑近看了看:"好像是当时县里新来的大学生村官——姓杜。
毛正山倒吸一口冷气——杜志明!原来他从那时就与这个集团有关联。
继续翻找,毛正山在文件夹最后发现了一张对折的纸。展开后,是一份手写的协议,标题为"源泉项目分红比例",签署日期是2000年12月。签名栏有七个签名,第一个赫然是刘国栋,第七个是胡德常。但最让毛正山震惊的是第二个签名——那个名字被墨水涂抹过,但仍能辨认出"张建国"三个字。
现任市委书记张建国。
"找到了吗?"
又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毛正山猛地抬头,看到马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枪。
"马队长?"毛正山警惕地问,"你怎么在这?"
"跟踪你来的。"马峰走进档案室,"我知道你会来找这个。"他指了指档案,"这是胡德常的保命符,也是他疯狂的原因。"
毛正山注意到马峰的枪口指向地面,稍稍放松:"解释一下。"
"三年前胡德常发现集团在通过温泉项目洗钱,数额远超他想象。他想退出,但己经太晚了。"马峰的声音低沉,"他们威胁要杀他全家,所以他先举报了自己,以为坐牢能保命。"
毛正山想起胡德常日记里的只言片语:"那为什么要假死?"
"因为他们在监狱里也要杀他。"马峰冷笑,"所以他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报复——按五行杀人,留下线索,让整个案子轰动到省里必须彻查。"
老赵突然咳嗽起来:"我...我该去巡逻了。"他匆匆离开档案室。
毛正山盯着马峰:"你知道多少?"
"足够多,但不够定罪。"马峰收起枪,"刘国栋今天来不是为了什么经济会议,而是为了清理证据。他们己经知道胡德常留下了材料。"
毛正山合上档案:"所以'土'的目标确实是我?"
"不全是。"马峰的表情复杂,"'土'代表终结。胡德常想通过杀你引发地震——一个县长被杀,省里会派专案组彻查。但他今天看到我,知道计划暴露了,所以选择自杀,让血迹成为最后的线索。"
毛正山想起那个未完成的血字:"他本来想写什么?"
"不是写,是画。"马峰拿过档案,指着照片上的"Y"符号,"他想画出这个,'源泉'的标志,指向项目背后的所有人。"
离开档案室时,毛正山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走到停车场,这种被监视的感觉更强烈了。
"上车。"马峰低声说,"你的车可能被动了手脚。"
毛正山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滴答"声。马峰脸色大变:"跑!"
两人刚扑出几米远,毛正山的公务车就在一团火球中炸成了碎片。气浪将两人掀翻在地。毛正山耳朵嗡嗡作响,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影从树丛中闪过。
马峰爬起来,举枪警戒:"还能走吗?"
毛正山点点头,两人踉跄着向警局方向跑去。转过一个街角,一个黑影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拦在他们面前。
毛正山本能地摆出防御姿势,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县、县长!"
"李响?"毛正山惊讶地看着气喘吁吁的跟班,"你怎么在这?"
"驴、驴专员疯了!"李响上气不接下气,"它、它一首撞驴厩的门,我、我跟着它,它带我到这..."
马峰突然举起枪:"小心!"
一声枪响,李响的肩膀爆出一团血花。毛正山拖着他躲到一辆车后,马峰向枪声方向还击。
"是、是冲我来的?"李响疼得脸色煞白。
毛正山检查着他的伤口:"不,是警告。"他看向马峰,"他们不想我们继续查下去。"
马峰换了个弹夹:"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胡德常要做局吧?对手太强大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袭击者似乎己经撤离。毛正山看着燃烧的汽车残骸,想起档案里的那个被涂抹的名字——市委书记张建国。如果二号人物是他,那一号会是谁?
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浮现在脑海:胡德常真的死了吗?那个摔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真的确定是他?
太平间的灯光惨白得刺眼。毛正山站在解剖台前,看着老周再次检查那具被认为是胡德常的尸体。
"你确定?"毛正山的声音干涩。
老周放下手术刀,指着尸体左肋:"胡德常三年前办案时受过枪伤,子弹从这里穿入,擦过脾脏。但这具尸体..."他翻开肌肉组织,"脾脏完好,没有任何旧伤痕迹。"
毛正山盯着那个本该留有疤痕的位置,心跳加速:"所以这不是胡德常?"
"面部虽然摔得稀烂,但牙齿记录对得上。"老周皱眉,"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调换了牙科记录。"老周突然想起什么,翻看尸体的手指,"胡德常右手食指有持笔老茧,但这具尸体..."
毛正山凑近看,尸体右手食指光滑平整,反而是左手食指有厚厚的茧子。"胡德常是左撇子?"
"不,他右手写字。"老周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具尸体是左撇子!"
毛正山想起胡德常办公室里的照片——他握奖杯的手确实是右手。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胡德常双胞胎兄弟?"
老周猛地抬头:"胡德慵!!!??"那个死在驴圈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