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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法医别激动，"陈明缓缓放下注射器，指尖轻轻抚过玻璃管壁，"我只是觉得这个翠绿色很漂亮，像极了林秀梅实验室里的培养液颜色。"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看来毛队长早就料到，这场游戏还不到我退场的时候。"
手铐合拢的瞬间，陈明突然凑近周法医耳边："你知道吗？人体在极度恐惧时，血液会呈现类似的颜色。"
警车后座上，陈明悠闲地观察着街景，忽然开口："右转那条巷子，第三家面馆的老板娘，是赵宏柱的妹妹。"胡德常猛地转头，陈明却己闭上眼睛，"毛队长应该早就查到了吧？"
毛正山说：“走吧！看来陈老师胸有成竹！”
县刑警队审讯室里，白炽灯将陈明的金丝眼镜照得反光。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姿态放松得不像个嫌疑人。
"1985年12月24日。"毛正山将一沓档案摔在桌上，"研究所爆炸那天，你在哪里？"
陈明推了推眼镜："在计算室验算数据。爆炸发生在西区实验室，我在东区。"
"数据内容？"
陈明突然模仿起毛正山刚才的问话语气，随即恢复平静，"就像我告诉学生的，解题不需要知道题目意义。"他的手指在桌上画出一个∞符号，"不过那天我验算的数据里，有个有趣的循环常数..."
“计算数据用来做什么？”毛正山接着问。
"不知道。"陈明露出苦笑，"我们只负责计算，从不问用途。每天下班都要经过三道安检，连草稿纸都要上交。"
胡德常突然拍桌："那林秀梅呢？她负责什么？"
"林秀梅？"陈明低头思考着什么，"她是生物样本分析员。我们偶尔在食堂碰见，她总说自己在研究'永生细胞'。"
陈明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在纸上写下公式："这是当年我计算的最后一个公式。他们管它叫'Y-3方程式'。"
纸上复杂的符号中，一个倒置的"Y"格外醒目。
走出审讯室，毛正山立即拨通一个电话电话："查一下1985年省生物研究所的赞助商名单。"
突然，证物室传来巨响。三人冲过去时，发现存放雨衣的柜子被人撬开，地面上散落着几枚金色纽扣——内衬上绣着"Y"字母的部分不翼而飞。
"不用追！"毛正山淡淡的说道。
三人一起回到审讯室，陈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稳定得像在解一道数学题。他忽然停下动作，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块真丝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
"毛队长，你们查到的名单上，"他的声音如同在讲解课堂习题，"应该还有其他人名字被烧毁了吧？"
钢笔在纸上划出的公式墨迹未干，那个倒置的"Y"符号像一把匕首。毛正山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指缝里却残留着些许粉笔灰。
"陈老师很了解我们的调查进度？"毛正山故意将档案翻得哗啦作响。
陈明忽然笑了，眼角挤出几道细纹："你们在资料室找到的照片..."他顿了顿，"林秀梅身后玻璃舱里的东西……
胡德常的椅子猛地后撤，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走廊上，周法医拽住毛正山的袖口："他叙述的太平淡了，平淡的得不正常。"
证物室门口，毛正山拦住正要要冲进去的胡德常："别破坏现场。"他蹲下身，指尖掠过门框上几不可见的划痕——专业开锁工具的痕迹。
散落的金色纽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胡德常捡起一枚，突然僵住："头儿，这纽扣背面...有编号。"
毛正山接过纽扣，在放大镜下看清了微型刻字：Ⅴ-003。
"第五批，第三号。"周法医的声音发紧，"军工编号规则。"
下午三点，毛正山躺在审讯室外的长椅上。他反复回想陈明审讯时的画面——当提到"永生细胞"时，他的右手无名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两次。
“再审一次！”毛正山突然坐起来，吓的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胡德常从椅子上滑坐在地上。
二次审讯
毛正山将审讯室的百叶窗调整到特定角度，让午后刺眼的阳光正好落在陈明脸上。"陈老师，我们换个方式聊聊。"他翻开全新的笔录本，"12月24日那天，研究所食堂的菜单是什么？"
陈明的睫毛在强光下颤动了一下："红烧排骨、清炒油菜...还有紫菜蛋花汤。"他忽然轻笑，"那天汤里飘着个塑料圣诞老人，后勤主任还道了歉。"
"计算室有几扇窗户？"
"两扇。"陈明的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北窗能看到白杨树，西窗正对实验室的通风口。"他突然停顿，"毛队长是想问爆炸前有没有异常？通风口那天冒的是青烟，不是平时的白雾。"
毛正山合上笔录本："最后一个问题，林秀梅的咖啡杯上印着什么？"
"哆啦A梦。"陈明不假思索，"但她总说那是狸猫。"他的眼神突然恍惚，"那天她端着杯子站在走廊，培养液溅在她的白大褂上，变成了...那种绿色。"
傍晚的刑警队门口，毛正山亲自为陈明解开手铐。"感谢配合，陈老师。"他将钢笔递还，"您的公式我们还需要研究。"
陈明揉着手腕，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毛队长，无限符号∞在数学里既是终点，也是起点。"他忽然压低声音，"就像钟表走到12点，既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毛正山盯着他远去的身影，首到那抹瘦削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胡德常忍不住问："头儿，真要放虎归山？"
"他的公寓、学校、常去的地方都布控了。"毛正山掏出震动不停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那个人发来的信息：
【赞助商名单确认。关键人物：郑明远，前军区研究所政委，现退休住清远县养老院。特别提示：其子郑毅为县局现技侦科科长。】
深夜的证物室，毛正山用紫外灯照射那件黑色雨衣。内衬撕毁处浮现出荧光记号："Ψ-12→"。
"不是Y，是希腊字母Psi..."周法医突然倒吸凉气，"心理学符号！老毛，法医报告显示所有死者临死前都产生了幻觉！"
胡德常急匆匆推门而入："线人回消息了！陈明去了城南废车场！还有..."他咽了口唾沫，"技侦科刚才擅自取走了7号仓库的所有物证！"
毛正山的对讲机突然传来刺啦声，监控组的声音断断续续："陈明...车场...地下...有灯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