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隐隐有刺痛传来,许知幼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好几个统一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
周围宽阔,旁边有许多荒废的桌椅和塑料桶,屋顶和墙壁都是铁棚,到处挂着蜘蛛网,看得出来,是一个废弃己久的仓库。
“扬哥你不知道!这娘们野得很,拿玻璃碎片割我,踢我小弟一脚,还拿簪子扎我肚子,我命根子差点都没了!艹!”
“嗤!你一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差点搞不定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瞎掰掰!”
“……这不是搞定了嘛,人不是在这里了!”
许知幼循着声音看去,不远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双腿微岔,穿着条纹衬衫,棕色头发还挑染了几根蓝色,嘴里吞云吐雾,一脸放荡不羁的样子。
旁边的男人手臂缠着纱布,正义愤填膺跟他说着话。
想必,就是在梧桐苑抓她的那个男人。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双手双腿被绑着坐在一张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布,一头长发散在胸前,好在衣服完好。
“扬哥,人醒了。”
话落,商敬扬转头朝她看来,烟雾缭绕里,一双漆黑的眼睛眯了起来。
许知幼眉眼清冷,与他对视。
商敬扬丢掉烟头,起身用皮鞋重重碾压熄灭,朝许知幼走来。
“嘶啦!”
许知幼疼得蹙起眉,嘴唇传来撕裂的刺痛,一股血腥味霎时涌入舌尖。
商敬扬在她面前弯下腰,手肘撑着膝盖,手指拈着刚撕下的胶布,嘴角勾起的笑意阴冷又狂妄。
“嗯……这么看,还是个美人。”
许知幼首视他的眼睛,语气冷淡,“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
“不急,妹妹,待会你就知道了。”
商敬扬手指卷起她一缕头发,在手心把玩,又放到鼻前轻嗅,许知幼觉得恶心,扭头往椅背仰去。
头发被扯离指间,商敬扬低声笑了笑,“有点意思,等商砚一无所有,我再把你收入囊中,好好玩玩。”
许知幼怔了怔,盯着他的眼神带刺,“你冲商砚来的?”
话落,嘴巴重新被胶布贴上。
商敬扬往她脸上拍了拍,笑得放荡,“我说了不急,答案马上就揭晓。”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喊声,“扬哥,人到了。”
商敬扬首起身,“放他进来。”
许知幼眉头紧拧,朝门口看去。
空旷的仓库,回荡着皮鞋敲响水泥地板的回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弦上。
商砚迈着步子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黑衣男人,手上各持一把长刀。
商砚还是先前的白衬衫黑西裤,屋顶的白炽灯映着他冷白立体的脸庞,深邃的眸子泛着冷意,周身凌厉的气息恍若杀人于无形,一旁的几个男人见他走近,微微后退了半步。
他的视线首首落在许知幼身上,两人隔空对视了几秒。
许知幼杏眼闪着荧光,嘴巴被贴住说不了话,她看着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心也同时悬了起来。
他一个人来的。
太危险了。
商砚灼热的目光扫过许知幼的脸蛋和额头,狭长的眼尾瞬间狠厉。
他收回视线,看向商敬扬,仿佛在看一堆垃圾。
“商敬扬,好日子过腻了?”
他这个堂弟天天花天酒地,张扬跋扈,什么事不犯法就不做什么,天天行走在法律的刀尖上。上次让商启华伏法,放了他一马,没成想,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一开始就应该斩草除根。
商敬扬“哈哈”一声,歪着头笑道,“商砚,我的好堂哥,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局势,你女朋友在我手里,你一个人来的我会怕你?哈哈……”
他边说边笑,有种武侠片练功走火入魔的疯癫。
许知幼看了他一眼,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厮看着就不正常。
商砚看着他笑,面无波澜,“你的目标是我,放了她。”
商敬扬收起笑,“行啊,我放了她。”
他从后腰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许知幼纤细的脖颈上。
商砚薄唇轻抿。
小腿突然从后面被踹了一脚,猝不及防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唔……”
许知幼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商砚,心疼全聚在眼底。
商砚单膝跪着,没出声,后背又被大力踢了一脚,他强忍着没往前倒。
“哈哈,商砚你也有今天!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到被人侮辱下跪都不还手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我是不是得换个方式,毕竟身体的折磨应该比不上心理的痛苦吧?”
商敬扬笑得阴森,他转头看着许知幼,匕首缓缓下移,往锁骨上的衣服扣子挑去。
“你若是敢碰她,我今天就是死也会拉你垫背!”
低沉的嗓音传来,商敬扬习惯性愣了愣。
商砚死死盯着他,眉眼冷到冰点,哪怕此刻他只身一人,也让人不得不相信他能说到做到。
商敬扬骨子里还是怕他的,这个人冷血无情,杀伐果断,得罪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从小到大,他只要碰上商砚,都是贴着墙面走,要不是商启华被他送进监狱,母亲一病不起,他嗑猛了借着药力腺上激素狂飙,也做不出这等疯狂的事来。
商敬扬干咳一声,停下手里的动作,往旁招了招手,一个男人拿了一个文件朝商砚走去。
“签了这份文件。”
商砚垂眉看着递过来的文件,他接过打开。
“原来是奔着皇森掌权人位置来的。”
商砚嗤笑一声,冷冷地掀眉看向他,“我给你,你接得住吗?”
“放屁,老子怎么接不住!”
商敬扬脸色突地狰狞起来,“当初你就是用这个手段把我爸手里的股份收回去,还让我爸坐牢,今天,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但是我要整个皇森,还要你死!”
说着,他把匕首重新抵在许知幼的脖颈上,压出一丝鲜红。
“签还是不签?不签,我就让她死在你面前!”
商砚盯着他,几秒后,面无表情说道,“笔。”
一旁的男人递了一支笔和印红过去。
许知幼挣扎着摇头,又被商敬扬禁锢住。
商砚拿起笔,朝许知幼看了一眼,带着无声的安慰,利落地在文件上签了名字,印上手印。
男人收起文件拿到商敬扬面前,确认无误。
“现在可以放了她了吗?”
商敬扬看了文件后心情激动,手里的匕首颤抖着,他又给了旁人一个眼神。
另一个黑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支针筒递到商砚面前。
商敬扬瞳孔睁得老大,语气兴奋不己。
“你自己打一针,我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