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翠柳树由于一道完整的道纹,沐浴劫雷涅槃,生出第二道纹,是否可以认为是它打破了既定的宿命。
宁开又想到了小青鱼,本是一溪河小鱼,不过指头长短,寿数三载。
而苏南两次完善小青鱼的命纹,临走之前,小青鱼的体型,又有了增大的趋势。
自己这双眼睛,拥有完善命纹,助生灵打破既定枷锁的能力。
但小青鱼完善后的命纹,仍旧只有一条纹路,只是变得更加繁复、玄奥。
“或许……纹路数量与潜力、战力并没首接的联系……”
在篝火的映照下,宁开双眸浮现蓝红两色,不断地思索着。
“有生灵专修单一纹路,不断突破极限,最终抵达至高;
有生灵每境增纹,随着境界越来越高,体内的命纹也愈加繁复……”
这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大道殊途同归,孰优孰劣,以宁开目前的眼界还看不出来。
毫无疑问,这是两条前人验证过的道路。
但无论哪一种,都将会面临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
龙角象命生三纹,或许便是其先祖蜕变到第三条纹路后,道途受阻,涅槃停滞于此。
当然,也有可能,对于龙角象而言,三条纹路就是最优解。
宁开摇了摇头,挥散脑海中杂乱的想法。
“三个月了,也不知道青玉她们怎么样了。”
宁开盯着眼前摇曳的篝火,目光有些恍惚。
片刻后,青年拍了拍衣袖,双眸酝出湛蓝光泽。
大荒的夜晚,明月高悬,清亮的星光洒下,整个天地都映着一层银妆,即便在夜间也能看出去很远。
宁开盘坐于大江之畔,胸口的位置浮现出三道墨色纹路。
那是墨雷,是宁开的本命道纹。
月前,他于山石间凝聚出第三条纹路,再次历经劫雷洗礼。
第二次雷劫,比第一次还要来的更加强烈,足足持续了近一炷香时间,几乎将宁开劈的筋骨断折。
自凝聚出第三道墨纹后,宁开身上的气势再度拔升一截,整个人躯体发光,隐隐有着细微的雷霆自发丝间闪烁。
“夺魂芝、蟒牛毫毛、三色彩杉、落羽树的幼苗……”
宁开自须弥袋内取出一件件奇珍,都是一些凝纹境凶兽的精华部位,以及一些上千年份的大药。
除却中程损耗外,宁开独行大荒三月,收获全都在这。
“以我的肉身精气,恐怕不足以凝聚出第西道墨纹……”
宁开皱眉,他在剖析这些大药的特殊纹路,意图寻出最佳的炼制方案。
正常而言,以宁开十二万斤力道的体魄,立地跻身凝纹境,足以一口气凝聚出多道纹路。
如小狼崽,他当初在万载冰髓的洗礼下,一朝踏足凝纹境,便是凝聚出七条道痕。
但或许是墨雷特殊,凝聚道痕需要极为庞大的肉身精气。
以宁开强大的体魄,在月前凝聚第三道纹路时,也感觉到了吃力。
他能感觉到,若单纯以肉身血气去凝聚第西道纹路,只会迎来失败一途。
所以,宁开打算炼制一副生灵大药。
他要以这些大药、血肉精华,去强行凝聚出第西道纹路。
宁开双眸湛蓝,识海内金色神魂锁链碰撞,神魂金液粘稠厚重,散发着璀璨灵光。
蟒牛毫毛、夺魂芝……
宁开以强盛的神魂力量,将这些大药、血肉精华包裹,缓缓勾勒、融合着那些特殊的纹路。
在宁开识海内,一幅上古夔牛图录逐渐勾勒成形。
蟒牛具备一丝上古夔牛的血脉,本身又是一头雷道异兽,是最适合不过的耗材。
“吼!”
待宁开落下那最后一笔,一头夔牛虚影自身前那团青色灵液上方浮现,弯曲双角间雷霆酝生,仰天发出一声嘶吼。
“锁缚”
宁开轻斥,二叶灵师,甚至己经可以去尝试炼制衍纹境生灵为主材的大药。
那蟒牛不过凝纹境,即便在诸多大药加持下,仍旧只能在神魂锁链的捆缚下,化作一团浓郁的灵曦,散入那团灵液内。
宁开招手一挥,那拳头大小的灵液自行落入一枚玉盒,那是当初搜刮李白的遗留。
“小宁子,我看好你。”
小尸从宁开肩膀上跳开,远远地冲他打气。
“终于要西纹了,三纹的雷都吃腻了。”
小尸小声嘀咕着,抬头看着逐渐汇聚的劫云,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垂涎。
这可是天劫,虽说不如当初的墨雷那般罕见,但也不是一些普通的雷霆可以碰瓷的。
只是可惜,这是劫难,是属于宁开的磨砺,他没理由像当初墨雷那般一口吞噬。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的清的。
道道电弧自劫云中酝酿,一道手臂粗细的雷霆自上苍砸落,正中宁开头顶。
劫雷的威力更强了。
宁开皱眉,浑身散发出一股子焦糊味。
在他胸口的位置,浓郁的血气缓缓汇聚,化作一道崭新的纹路虚影。
西道纹路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结合在一起,散发出阵阵玄妙的气息。
“凝!”
宁开怒喝,一道道手臂粗的雷霆砸落,将他打的躯体震颤,皮肉翻卷,连骨骼都被打断两根。
天空中的雷云愈加浓厚,除却那白色的雷霆外,一丝泛着青光的雷霆自劫云中冒头。
那是一道手指粗细的青色雷霆,伴着诸多白色雷霆,一同落在宁开身上。
只是接触的瞬间,宁开胸口的墨色纹路险些崩散,浓郁的青色雷光蔓延全身,将宁开小半个身子都险些打裂。
宁开躯体染血,一口服下那团青色灵液,浓郁的灵曦自体内升腾,迅速修复着伤体。
与此同时,胸口那半道墨痕,原本略显稀薄的血气再度充盈,伴着淡淡的神曦,加速凝实起来。
“小宁子,又来一道。”
小尸站在百米开外,高声提醒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又一道手指粗细的青色雷霆砸落。
宁开躯体巨震,浓郁的血色蔓延开,方才那一击,在他背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洞,几乎将他躯体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