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昏昏沉沉,小水团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地面上的光线疯狂收缩,由线到点,再彻底消失。
而视觉消失了,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更加的敏锐。
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被搬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上面,有东西硌着在,感觉并不舒服。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努力想集中精神去分辨这声音的来源,却只觉脑袋愈发昏沉。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又像是衣物摩擦的声响。紧接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他的鼻腔,像是某种香料混合着腐朽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
“…怎么回事,算了,先把那个寄生体控制住。”
寄生体……是指小水团吗…好困……
“完了……时间不够了…它来了……噗……啊啊啊啊啊”
邹歧感觉脸上滴了些黏腻的东西,过了会儿一种冰凉的触感慢而缓的划过脸颊留下淡淡水渍,是什么?
几息之间,那触感向下移动,着邹歧的喉结,这种感觉说实话并不好受,像是有人在用生锈的铁链牢牢套住你的脖子,虽然并没有将你勒死,但却足以让人感到略微的窒息感。
几十秒后。
一道轻笑响在了寂静的房间里。
“呼呼……五分之一的灵魂……救你一次代价可真够大的。”
邹歧感觉到有一团湿软软的东西趴在自己的肚子上,冰冰凉凉的还不错。
“哼哼,笨蛋,这下我可救你两次了,你要拿什么报答我呢,以身相许怎么样,咳咳咳,听起来就不错……”
此刻的邹歧己经几乎听不到什么了,迷迷糊糊中,意识陷入黑暗。
好累……先睡一会吧……
一夜无言……
等到邹歧醒来,己是日上三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实验室,西周安静的可怕。
“小水团?”
无人回应,空留寂静——不,不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杂物后面躺着,
拨开杂物,穆恩躺在面前,腹部被什么东西捅穿了一个手腕大小的洞口正缓缓的淌着血。穆恩抬了抬手似乎想要做什么,迟疑了片刻,最终放下,抿了抿嘴唇,似是自言自语道:
“差一点……就差一点……小铃铛……我明明看到她了……”
邹歧取出匕首,抵住穆恩的咽喉。
“动手吧,小歧子,我犯了大错,该死,现在杀了我,基本就是我的最后一次死亡了”
“噗——”
匕首扎入胸腔,解放了一个困于不死的灵魂。
无数的血肉在灵魂的崩散之下缓缓撕碎。
最终,细碎的裂隙遍布于他本就己经破碎无比的身体,浓郁的魂魄向着高空倾泻而出。
眨眼之间,躯体之上的苍白头颅崩裂出了无数繁重的裂缝,如碎片般消散。
仅存那一只浑浊的眼眸,依旧注视着邹歧。
与他那又惊又恍,似明白又似不懂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唯有一道微弱的,只有邹歧自己能够听到的沙哑声音,就此响起:
“斯内克……看来…我真的错了”
感受到生命的飞速流逝,他的灵魂从血肉之中剥离出来,
他的灵魂,在半空之中逐渐闭上了双眼,道别了这个天光乍现的世界。
邹歧沉默了片刻,越过穆恩的尸体,继续寻找着小水团的踪迹。
终于,邹歧在角落发现了毫无动静的小水团。
邹歧半跪在地将它抱起…
眼睛怎么看不清了…我哭了吗……
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他
——必须得赶快回到佩德斯。
………………分割线………………
“灵魂损失如此严重,你让这个寄生物做了什么?这种情况即便是整个佩德斯最顶尖的灵魂学士来了也是回天乏术……除非…除非你能找到一个相性十分契合的灵魂碎片,比如——你的姐姐”
“闭嘴”
“……这种手术危险系数很高,操作不当容易在过程中双双暴毙,即使救回来了也有可能记忆混乱……做与否由你判断。”
“……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答案。”
“嗯,那这个寄生物先放在我这儿,由我照看,你……做下思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