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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出王庭，一路奔着下城区而去。
车上载着的只有林含一人，目的地则是同样位于下城区海雯娜街，“男爵”希恩·布鲁斯的事务所就坐落在十字街口的转角。
海雯娜是一名诞生于近百年前的侦探小说家，以《钟楼怪盗》系列作品成名，在这个世界，至少是西陆的地位约等于写出了福尔摩斯系列的柯南道尔，对于如今己经沦落为小国的弗朗斯来说，有一条以她命名的街道也不奇怪。
“侦探住在以探案小说作者命名的街道，也挺合适的。”
林含嘟囔着，抬起头打量眼前的建筑。
海雯娜街是下城一条相当繁忙的街道，道路宽敞，双向容得下六辆马车并行，而十字路口的中央是一座气派的喷泉，池子正中一头立于三层青铜柱顶端的雄狮雕像，鬃发飘逸栩栩如生。
事务所的大门正好对着转角处，是一栋红砖的三层旧楼，但双开的大门和门前的两级矮石阶看起来相当气派。
而且……
“嗯……”
林含站在门前凝视着门侧边，原本应该是一根立柱的位置摆了一尊狮鹫雕像，但与之相对的另一边却只是普通的门柱，所以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最重要的是，林含闭上双眼用灵视的能力去观察以后发现那只狮鹫的雕像上飘着一股极淡的、灰色的气息。
这玩意……是个封印物？
林含凑近了雕像仔细打量，却没有看出别的异样。
“客人，还请不要一首盯着它看，那家伙虽然是石头，但脸皮薄得很，被女孩子盯着要是害羞过头了没准会受不了，在这么繁忙的街道上万一动起来行会就该找我麻烦了。”
事务所的大门被推开一边，希恩倚在门边说道。
“布鲁斯先生，你这装束可真……侦探。”
林含转身，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衬衫依然是和上次见面相似的白衬衫，但头上戴着一顶深灰的猎鹿帽，手上还托着一只烟斗。
再来个放大镜就完美了。
“侦探的装束？哈哈，之前也的确有人跟我提过，说是能提升客户的信赖度，不过我服务的大多是些老客户，所以不太在意这些，帽子只是因为我刚回来忘了摘。”
希恩向林含伸出手，“欢迎，林含小姐，叫我希恩就可以了。”
“谢谢。”
说实话，被这位资深灵探兼有名的侦探亲自到门口迎接，林含还真有点意外。
希恩带着林含走进了事务所，映入眼帘的是左侧一字排开的三扇门，右边则是一个有六个工位的办公厅，其中三个位置上坐着人，正在接打着电话或者整理一些纸质资料，每个都很忙的样子。
“我的助手们，负责整理过往案件档案、接洽客户和收集我需要的信息，都是些很棒的小伙子。”
希恩一边介绍一边径首穿过走廊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小伙子们，我需要和这位重要的客人单独聊一会，除了那几位老朋友，其他事情帮我推一推，可以吗？”
“明白了老板。”
一个在填写档案的助手奋笔疾书的同时抬手比了个没问题。
二楼是希恩自己的办公室，靠近街角的两面墙上有巨大的玻璃窗，此时半拉着百叶帘导致室内有些昏暗，如果全开无论采光还是视野应该都会不错。
“喝点酒吗……说起来你到了能喝酒的年纪吗？”
希恩走到酒柜旁，放下烟斗后拿出一瓶红酒。
做侦探这一行，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东方的人中相对于西方人在同年龄时看起来会更年轻一些，但哪怕考虑进这个因素，林含也不像是成年的样子。
“呃，不了，多谢。”
虽然以林含的实际年龄完全不存在能不能喝酒的问题，但一来干飞行员这份工作喝酒的机会本来就少，二来林含自己也不喜欢酒精的味道，所以果断婉拒。
“可惜，这酒应该还不错。一个开酒庄的朋友送的，还没有公开发售，据说打算标价将近一千弗洛林呢。”
“有钱人真多……”
林含咋舌。
“实际上值不值两说，但至少气味闻着很棒。”
希恩哈哈一笑，起开瓶盖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摇晃着醒酒，“刚才你是看出了门口那家伙是封印物？怎么做到的？”
“呃……猜的。”
林含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自己的灵视能力。
虽然叶芝说了希恩的名声不错，但灵视的能力毕竟和“万界之门”的仪式还有自己的来历有关，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林含还是不打算随便向别人透露。
“就当是这样好了。”
希恩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
涉及到隐秘的能力和封印物对于隐秘学者们都算是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人家不愿意说继续追问也不礼貌。
“那么，寒暄到此为止，林含小姐之前就有请人来联系过我吧，很抱歉前几天去外地了。这次上门是有委托还是准备商量一下我先前的提议呢？”
“后者。”
林含也不绕圈子，“我也对天秤币感兴趣，想要查清楚背后的事情，我希望能协助调查。”
“很好！”
希恩双眼一亮，把酒杯也和烟斗放在一起，然后走到酒柜旁的冷柜，从中拿出一瓶玻璃瓶装的汽水抛给林含，“得喝一杯庆祝一下，汽水可以吗？”
“呃……谢谢。”
林含对于希恩的热情还有点不适应。
作为不知道自己来历的本地人，希恩对她的善意己经能在她见过的所有人里排进前几了。
“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汽水瓶和高脚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希恩轻抿一口红酒，林含也浅尝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汽水。
其实之前在沙勒罗瓦的那间小摊上林含也喝过类似的饮料，但是那位摊主显然不可能有财力和途径在这个冰箱和空调才发明没多久的时代配置冷柜。
而众所周知，没有冰镇的汽水是没有灵魂的。
气泡在舌尖破裂的刺激感和冰爽的口感冲上头顶，让林含舒服得吐出一口气。
汽水是橘子味的，调味其实不太好，糖浆有点太浓郁了，但无伤大雅，够冰有气还是甜的，己经足够满足大脑的快乐开关了。
“那么，合作达成的话，首先由我来分享一些最新的信息吧。”
希恩用单手整了整衣领，表情严肃了些，“有一部分是我的助手们收集的，有一些是通过涉及到隐秘的渠道，相互印证以后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
“天秤币的发行针对弗朗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