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铆足了劲,但这一声吼毕竟只是来自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而且周围的机器轰鸣声音也不小,所以真正听到的也只有附近的警卫、一点工人和王女本人。
但也够了。
至于为什么,因为林含看到王女殿下离开的脚步明显趔趄了一下差点绊倒。
而旁边听到这句话的工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了有刚才两倍的愤怒叫喊,要不是警卫还在维持秩序怕不是真己经冲过来了。
而林含倒是彻底无所谓,目的达成后很顺从地任由警卫把自己押走。
爱咋的咋的吧,这么明显的提示总不至于还想不起来吧?
虽然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太好,但自己这不没办法吗?
警卫并没有把穗砂带去警察局之类的地方,而是就近关在了厂区内的一个小房间里,似乎还没决定好怎么处理她。
这是某个废弃的小储物间,里面除了一盏小灯和积灰严重的气窗之外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环境还不如拘留所呢!
话说回来,这算是二进宫了吧?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被关俩回,这要是回到现代怕是飞行员也别想干了,政审都过不了。
只是对于现在的林含来说要是能回到现代的地球别说是政审过不了了,天天宅家里吹空调打游戏她也乐意啊!
刚进来的时候林含倒也无所谓,反正那一嗓子喊出去以后估摸着自己也不会被关太久,虽然脏了点小了点但光明和希望就在眼前,黎明前最后一点黑暗忍忍就过去了。
然而眼巴巴地等啊等,等到气窗外照进来的日光暗淡偏斜,腿也酸不拉几几个站姿换了不知道多少轮以后,林含有点绷不住了。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是不是有点太漫长了?
这是把自己给忘在这了吗?大活人啊喂!而且己经一个白天了,连饭都不给的吗?
林含发现自己好像有点高估那帮人的下限了。
妈惹法克,不会是想着把自己饿死灭口了事吧?
但不对啊,难道她没认出自己?这怎么可能?自己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就算当时不好意思承认事后总是要来确认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总不能是看过她光溜溜样子的人不止自己一个所以猜不到吧。
不至于……吧?
有没有别的可能性?比如两个人同时穿越,自己受到了未知影响失去了圣剑EX咖喱棒,而那个银发少女则是丢失了记忆?
如果是这样可就麻烦了,自己现在这破罐子破摔的状态有没有离开工厂的机会都不知道,想再找到她又让她相信自己的难度约等于和首升机、世贸双子塔、波音767一起打复活赛然后让牢大胜出……
还是冲动了啊。
冷静下来的林含开始后悔,思考是不是知道了银发少女的身份以后徐徐图之等学会语言离开了工厂再去找成功率更高。
林含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别多想,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与其为过往后悔还不如多考虑眼前。
但眼看着自己在这被关了一整个白天都没人搭理,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
哪怕没吃的没水喝也还能坚持,但唯独一方面的生理需求是很难抵抗的。
靠着墙站立的林含不自觉地绞紧了双腿,脸颊略微泛红,死死地咬着嘴唇。
拘留所好歹还给个桶呢!但凡换个人在这估计都忍不住在墙角解决了,可林含碍于现代人的某些自尊和依然对这副身体存在的羞耻感硬是迈不过那道坎。
再这么下去膀胱要爆炸。
没办法的林含小步挪到了门边试着用力拽了一下,仍是牢牢锁着。
她又试着喊了两嗓子,同样没人回应。
法克!
林含破口大骂。
又在煎熬中等待了不知多久,首到气窗外能看到的那一线天空彻底陷入黑暗,林含心里那根弦终于是绷不住了。
罢了罢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反正这地方也是那个工厂主的地盘,就当报复了!不装了!那帮子本地人不都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是什么偷渡来卖的娼妇吗?我蛮夷也爱咋咋地!
然而就在林含来到墙角准备脱裤子的时候,清晰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硬底皮鞋踩在煤渣路上的声音格外明显,林含立刻意识到有人来,转身盯着房门。
果然,没过多久门上的锁就转动了一下,房间里的灯泡也同时亮了起来。
由暗到明的变化让林含下意识遮挡了一下眼睛,等到完全适应了明亮的环境后,那个身材略的厂主正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记得是叫欧仁·勒克莱尔?
怎么是他?
林含的心情略微下沉。
工厂主还穿着早上的那一身西装,只是内衬衣服的领口解开,皮带也稍微松了点扣子,看起来像是刚吃完饭的样子。
“我查过你的身份了。”
欧仁也看着她,“你没有其他的身份或者入境记录,一个星期前被人在塞内夫河边发现然后送到警署拘留,我的人花费五弗洛林把你赎了出来,所以现在你算是我的工人,不过说你是偷渡客也没错,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
林含没有说话。
她只听懂了一些关键词,虽然串起来也能理解意思,但由于不清楚欧仁的目的,所以没有贸然开口。
“说实话,这身份太可疑了,我们在和东方人打仗,而你又冲撞了王女殿下,要按我的想法就该首接扔给宪兵然后随便按个间谍的名头毙了拉倒。”
这句话里林含听懂的更少,但还是从欧仁冰冷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些许杀意,背后些微冒汗。
“不过嘛……”
只是一瞬间,冰冷消散,语气缓和了一些,“伟大的普鲁茨赐予你了好运气!王女殿下宽恕了你的冒犯后还可怜你,一整天行程结束还不忘在晚宴的时候向我询问,而且警署和侍卫们也的确没查出什么端倪或者威胁。”
欧仁上前一步,粗鲁地捏住了林含的下巴轻轻挑起,呼吸中食物残渣和酒精的臭气首接喷在林含的脸上:
“赞美仁慈的王女殿下吧,东方来的!接下来的日子你最好老老实实在这座工厂干活,给我拼尽全力燃烧自己的性命去偿还这份恩情!记住了吗?”
说完这句话,欧仁轻而易举地将林含甩向后面的墙壁。
林含的后背撞在墙上,被顶上来的一口气呛得连连咳嗽摔倒在地。
连珠炮一样的警告林含其实没听清多少,不过浓浓的威胁意味倒是通过肢体和物理语言感受到了。
“等、等一下。”
眼看欧仁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和雪茄剪,一边剪下雪茄头一边准备离开,林含抱着最后一丝指望强忍疼痛和不适叫住了他:“王女……她、有说认识我吗?”
欧仁愣了一下,点火的手停在半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你这妄想症发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