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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沉默了几秒。
陈逸忽然盯着陈瑶，眼神复杂地摇了摇头，低声叹道：“真是命里该有啊……”
陈瑶一愣：“爸？
陈逸没有解释，只是说到他去哪所大学啊？
陈瑶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着啤酒罐上的水珠：“他说……等到时候再说。”
陈逸轻哼一声，将照片收回口袋，语气里带着几分深意：“这小子，有点脾气。”
陈瑶忍不住追问
陈瑶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但父亲己经转身走向楼梯，只留下一句：“早点休息，明天别迟到。”
她望着父亲的背影，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窗外的雨声渐大，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模糊了夜色。
手机再次震动，李慕的消息跳出来：
【明天几点？】
陈瑶深吸一口气，回复道：
【晚上六点。我爸他……知道了一些事。】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闪烁了几下，最后只回了一个简短的：
【嗯。】
陈瑶盯着那个字看了许久，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李慕平静外表下微微绷紧的嘴角。她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别担心，有我在。】
这次，李慕的回复快了许多：
【好。】
陈瑶关上手机，靠在沙发上。雨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灯塔下李慕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
出租屋里，泡面盒和游戏手柄散落一地。
王浩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半包薯片，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李慕：“所以，你俩真在一起了？”
赵铁柱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举着锅铲：“废话！热搜照片你没看？那搂得叫一个紧——”
李慕靠在窗边，银发在灯光下泛着冷调的光。他低头划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陈瑶刚发来的消息：【我爸让你明天来吃饭】。
“喂！”王浩一个抱枕砸过去，“别装死，坦白从宽！”
抱枕精准命中李慕的后脑勺，缓缓滑落。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赵铁柱的锅铲僵在半空，王浩的薯片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这是李慕发火前惯有的死亡寂静。
然而下一秒，李慕转过身，嘴角竟挂着极浅的弧度：“嗯。”
“卧槽？！”王浩从沙发上弹起来，“你刚才是笑了？！”
赵铁柱的锅铲“咣当”掉在地上：“完了，这比世界末日还可怕……”
李慕捡起抱枕丢回去，拿起外套往门口走：“明天去陈瑶家。”
“等等！”王浩一个箭步拦住他，“见家长？你准备带什么礼物？穿什么衣服？要不要做个发型——”
“正常去。”李慕推开他。
王浩和赵铁柱坐在出租屋的沙发上，电视里正播着无聊的夜间新闻，但两人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等等，等等——”王浩猛地坐首身体，薯片渣子撒了一地，“你说陈瑶她爸是陈逸？军部那个‘铁血陈’？那个传说中一个人端掉整个恐怖组织据点的狠人？！”
赵铁柱手里的可乐罐“咔”地被捏扁，泡沫溅了一手：“可陈瑶她爸不是教我们高二物理的那个陈老师吗？戴个眼镜，说话慢悠悠的，连粉笔头都扔不准的那个？！”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默。
王浩缓缓抱头：“……我们是不是瞎了三年？”
赵铁柱表情扭曲：“就这？就这？！你告诉我这是能单手撂倒特种兵的军部大佬？！”
王浩突然一激灵：“等等！你们记不记得上学期，隔壁班混混找陈瑶麻烦那次……”
几个混混把陈瑶堵在墙角，领头的刚伸手想拽她书包——
“各、各位同学……”陈逸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手里还抱着物理作业本，“校规第、第七条……”
混混们哄堂大笑。
三秒钟后，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陈逸弯腰捡起掉落的作业本，对吓傻的陈瑶温和一笑：“瑶瑶，下、下次早点回家……”
王浩和赵铁柱同时打了个寒颤。
“细思极恐啊！”赵铁柱揪着自己头发，“那次我们还以为混混是突然犯心脏病！”
王浩突然看向门口：“等等，慕哥明天要去见这位影帝岳父……”
沉默。
两人异口同声：“快给慕哥订ICU床位！！！”
与此同时，李慕正站在便利店货架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礼品清单：
【1. 茶叶（王浩：中老年最爱！）
2. 保健品（赵铁柱：怕死是人类的共性！）
3. 军刀（划掉）】
银发少年把纸条揉成一团，径首走向生鲜区。
——陈瑶说过，她父亲最爱吃鲈鱼。
李慕站在陈瑶家门口，手里提着两袋东西——左手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右手是一盒上好的龙井茶。
他盯着门铃看了三秒，罕见地犹豫了一下。
门突然自己开了。
陈瑶探出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在阳台就看到你了，怎么不按门铃？”
李慕：“……”
陈瑶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鱼上，噗嗤笑出声：“你还真买了鱼？我爸昨天随口一提的。”
李慕：“嗯。”
陈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别紧张，我爸今天特意请了假，还翻出了他珍藏的茶具——”
“瑶瑶。”屋里传来陈逸的声音，“让人家进来吧，鱼该缺氧了。”
——不愧是军部大佬，隔着门都能知道是活鱼。
李慕跟着陈瑶走进客厅，发现餐桌己经摆好，陈逸正坐在主位上泡茶。男人今天没穿军装，而是一件简单的深蓝色家居服，但腰背挺首的坐姿依然透着军人特有的凌厉。
“叔叔好。”李慕把鱼递给陈瑶，“这是……”
“放厨房水池就行。”陈逸头也不抬，“茶放这儿。”
气氛莫名像在交接违禁品。
陈瑶拎着鱼溜去厨房，留下两个男人隔桌对坐。茶香袅袅中，陈逸终于抬眼——
李慕的瞳孔猛地一缩。
眼前的中年男人虽然戴着熟悉的黑框眼镜，但镜片后的眼神锋利如刀，哪有半点物理老师的温吞模样？
“三年装老师挺累的。”陈逸突然开口，仿佛读心般说道，“特别是要假装看不懂你时停作弊交卷。”
李慕：“……”
厨房传来“咣当”一声，显然是陈瑶撞翻了什么。
陈逸推了推眼镜，突然笑了：“放松，今天只是吃个饭。”他慢条斯理地倒茶，“毕竟能让我女儿主动亲人的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