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园中,热闹、喜气;春明园中,却是乱成一团。
傅沉薇才发了一通脾气,把过来搭讪的傅沉莹骂走,自己又在屋里摔了纸笔,丫鬟们远远的看着,大气也不敢喘。
这几天,二姑娘的脾气怪得很,先是莫名其妙的兴奋、娇羞,没日没夜的绣活,被蒋氏关起门来训斥好几次也没见闹腾,反而更沉得住气写写画画、做针线;最近两三天不是撞了什么邪,突然又大吵大闹,几次冲到傅沉莹房中打她耳光,且再也不与她亲近。
相反,一向乖巧、柔弱的傅沉莹挨了打,不哭不闹,心情不见差、反见好。
这不,被傅沉薇隔着门乱七八糟骂一场,也不顶嘴,冷冷一笑,转身就走了。
傅沉薇见她就这么走了,气得更狠,吩咐采荷,“以后再见她来,也不必跟我说,直接打出去。”
“这……”采荷哭丧着脸,“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
“奴婢怎么敢对四姑娘动手?”
“呸!什么狗屁四姑娘!就是个外室生的小贱人!”傅沉薇大怒,“你看仔细了,我才是正经嫡姑娘,她算什么东西?是我娘大发慈悲把她捡回来,给吃的给喝的,她才活到这么大,寄人篱下,算什么四姑娘!”
采荷低着头,不敢答话。
蒋氏推门进来,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大姑娘家,成天在屋里哟喝什么?”斜了采荷一眼,满脸嫌弃,“出去!”
她对傅老夫人更换的丫鬟十分不满意,怎么瞅怎么讨厌,怎么比较怎么觉得蠢笨。
采荷赶紧锁着脖子退出。
“娘!我一看见傅沉莹就想把她赶出去!”
蒋氏也烦躁,“别说这种没用的话!她占着四姑娘的名号,怎么赶?也怪你自己不争气,要死要活的看上那小白眼狼,又不好好看紧了,出了这么个事,现在怎么收场?”
傅沉薇哭道,“我不管!你想办法把她弄走!”
“哭什么哭?”蒋氏顿时头大,“你瞧瞧自己这副模样,哭哭啼啼的,还不如那贱蹄子会哄人,怪不得那小白眼狼吃锅望盆。”
“我就这脾气,还不是您惯出来的,现在怎么办呀。”傅沉薇又哭。
蒋氏瞪眼,“能怎么办?等过两天他娘来了再说,你急什么,你比她,又在她前头,轮的着她吗?别嗷嗷叫了,那边正哈哈笑,我这烦着呢。”拉门又出去了。
快到午时,蒋氏送了两匹缎子、一封红包来。
罗氏也没嫌弃,道了谢,让郑妈妈收下。
等采萍一走,郑妈妈忍不住嘀咕,“大夫人这点东西也太小气了点,都是伯母和婶娘,三夫人除了红包和缎子,还有一套首饰,显然是早就准备着了。”
张妈妈也说,“可不是嘛,就说当年大少爷出生时,咱们夫人送的礼可远不止这些。”
罗氏冷冷一笑,“咱们也犯不着计较这点子东西,多多少少都有母亲看着呢。”
郑妈妈就笑,“正好让老夫人亲眼看一看。”
等下午傅老夫人过来时,一眼看见桌上那单薄的两匹布,果然,脸沉了下去。
次日一早,傅沉雨夫妇回来拜年,得知喜讯,一面打发随行的丫鬟回去取礼物,一面匆匆过来探望,抱着小婴儿,喜欢的不舍放下,左看右看,称赞不绝,似是有话,却羞于开口,每每启唇又咽了回去。
过不多久,丫鬟跑得满头大汗的取回来礼物,除了一封红包,还有些自己做好的小衣服,傅沉雨立即交给罗氏。
傅沉雨辞行时,傅沉烟送出。
到门口时,傅沉雨轻声道,“四妹妹年纪小,你终归大了些,年前那事就这样了,你也别耿耿于怀。”
傅沉烟点头,“大姐的教诲,我都记着呢。”忽地心念一动,问,“大姐,当时之事,究竟怎么回事?我至今困惑四妹妹是怎么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