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怔了怔,慨然想起那个永远都是笑容淡淡如谪仙的男子,确如公主所说,脾气真好!这样么情脉脉的男子与这么娇俏可爱的公主,正是郎才女郎、天生佳偶。
“公主这么讨人喜欢,谁舍得生气?”
安平公主一听,心花怒放,“傅姑娘真会说话,比贺四哥强多了,我父皇好几次都说他又冷又硬,比他那杆枪还难靠近,啧啧,傅沉烟敢嫁给他,真有勇气!”
“……”
傅沉烟目瞪口舌。
安平公主赶紧捂住嘴,笑道,“我瞎说,你别跟贺四哥告状,我不是当真说他一无是处,其实他人挺好的,傅姑娘你嫁给他,真有福气!”
“……”
傅沉烟哭笑不得,默默喝茶,心里倒确实安稳了,这位安平公主与贺景梧是从小打闹出来的交情,起码不会害自己。
“你的卧室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左配殿,走,我带你过去看看,宫女下人都按宫里的编制配好,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安平公主兴致勃勃。
“多谢公主。”
安平公主摆手,“你别谢我,都是贺四哥张罗的,好些东西都是他从自己家搬过来的,真是的,好像内务府没有一样,列个清单不就行了?”
傅沉烟心里甜甜的,抿唇而笑,若是当着别人的面,少不得羞涩抬不起头,但是和大大咧咧、爱恨都在脸上的安平公主在一起,不由自主的放松,也不想过于克制自己做个刻板的大家闺秀。
“是怕麻烦公主吧?”对方说了一大篇,自己不答话不合适,傅沉烟委婉的为贺景梧找个理由。
安平公主扬眉,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你不知道,他就是像只嘚瑟的孔雀一样要在你面前展
示自己的羽毛,差点没把他自己当成摆设杵在你那卧室里。”
“……”
安平公主笑完,忽又轻轻一叹,“唉,泽宁要是有他这么上心就好了。”
“公主住在深宫,哪里知道宫外的事,我倒是听说冯府上下为了迎娶公主忙得不可开交,冯二少爷想来也是费尽心机在作准备。”
安平公主诧异的看了看她,继而展颜一笑,“你说得对,他肯娶我,我已经很高兴。”
傅沉烟暗暗惊异,原来安平公主这般情系冯泽宁。
也对,那么完美的男子,又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公主情之所钟也很正常,但这么好的公主,冯泽宁以前就没动心?这就不正常了。
进了左配殿,傅沉烟放眼望去,真是……一言难尽。
床头、桌上、榻上、墙角……无处不是装饰,各种风格各种颜色混搭,总而言之,是花团锦簇、不伦不类!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是贺四哥送进来的。”安平公主指着满屋子的东西说道。
傅沉烟默默无言,心说武夫的品味当真不能直视,却又不得不表达谢意,“有劳贺将军费心。”
安平公主再次打量傅沉烟,袅袅娜娜的少女,眉目娇俏如画,乌发盘髻,简简单单的翠玉簪在鬓角微微颤颤,映着莹玉般小脸光彩迷幻,一身水粉色的袄裙,领口、袖口、腰身和裙边都绣着半开半合的海棠,她就那么站着,端庄又自然,清雅又妍丽,恍若画中仙娥误入人间,与身边堆砌的饰品形成巨大反差。
安平公主顿时有种仙阆奇花被乡野村夫采撷糟蹋的错觉。
傅沉烟却在想,原来还以为送鸡汤已经是最奇葩的事情,看到这满屋子的陈设,就不足为奇了。
安平公主离开后,梅巧抖开包袱把带来的衣物整理好,傅沉烟坐在榻上看书,打发时间。
“姑娘,姑爷摆的这些东西……”梅巧嘴角抽动,这品味连她一个丫鬟都看不过眼了,真够委屈自家姑娘的。
“就这么放着吧。”傅沉烟淡淡回答,自己能住几天,何必讲究这些琐事细节?再说,难为他一个成天舞刀弄枪的男人肯对自己做这些女儿家的事,就算丑,终归是他一番心意,自己看着,心里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