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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和护士按照宋芝的要求关上了灯，拉上窗帘，把这间急诊室让给了里面了的两个人。
谁让最有钱的大股东发话了。
感受着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温暖，宋芝努力控制情绪，压制住那些想哭的更多冲动。
“抱紧我。”宋芝声音小的和猫叫似得，“霍祯昀。”
“好。”男人恨不能全身用力将怀里柔软无骨的小女人摁进身体里完成她的请求。
他沉稳的呼吸喷洒在头顶，凉飕飕的，宋芝却对这种感觉很安心。
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的依赖他。
等到宋芝情绪稳定一些，黑暗中羽睫上挂着潮湿的泪珠。
她松了松哭的有些沙哑的嗓子，问了一个很突然的问题。
她说：“我也是你会放弃的选项吗？”
除了外公，她好像从未被人坚定选择过。
一直都是别人放弃的首选项。
这个问题像根针扎进霍祯昀的喉咙，刺疼，但只有他自已能尝到血腥味。
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放弃过她了。
他把仇恨排在首位，其次才是宋芝和他的幸福。
霍祯昀呼吸停滞几秒，嘴巴张开一条细小缝隙，又抿紧。
冗长的沉默着。
在这段长时间的空白中，宋芝心清如明镜，捕捉到了答案。
她也不是霍祯昀坚定不移的选项。
甚至他连撒谎骗骗她也不愿意。
又休息了会儿，宋芝的症状彻底恢复到正常，这次没有失控到碱中毒。
是幸运，也是不幸。
因为霍祯昀知道了，伤她最深的两个人是谁，一是薛涵，二是他。
上一次和这一次，所有的大幅情绪波动，给出了最准确无误的答案。
懊悔、自责和内疚诸多情绪，不断在体内循环。
宋芝松开他，起身坐到病床另一边，光线朦胧暗淡，霍祯昀只能捕捉到她一个模糊轮廓。
便听到她的声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萧荷荷有问题？”
“嗯。”
得到答案，聪明如她，不需要霍祯昀再解释太多。
霍祯昀和萧荷荷曾经的那段感情已然不重要了，不然萧荷荷不会在霍祯昀手里落得这个下场。
“你还知道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知道的太多对你而言没什么好处。”宋芝能看到他脊背佝偻着，无精打采的模样。
宋芝似是无所谓，哦了声。
那就是不简单了。
宋芝想起来，廖天启找上她，为了打探萧荷荷的消息。
他不说，宋芝也猜到了，那绝对萧荷荷背后有霍祯昀也不能轻易动的大老虎。
宋芝知道自已有几斤几两，也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自已能帮得上什么忙。
她很现实地说：“刚好我有个学习的计划，要出国，我出国躲一阵，你自已注意安全。”
刚才还情绪失控，现在冷静到像块冰，没了温度，全是理智。
话一说出口，宋芝就有些后悔，这副市侩的嘴脸，让她想起薛涵。
她解释了下，“不是我不念旧情抛弃你，而是不想成为你的拖累，我对自已有清晰认知。”
虽然有点子比普通女生多的力气，脑袋转的也算快。
但她手里一没权，二没钱，三没背景。
自知之明不允许她糊涂去犯蠢。
“知道。”霍祯昀只回她简洁明了的二字。
急诊室内，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
宋芝感受了下身体，已无大碍，率先迈开腿，“走吧，别占着医生救死扶伤的战场。”
又是一声轻嗯，霍祯昀貌似不太想和她说话的样子。
宋芝也不稀罕和他多说几句话。
伸手开门时，她瞥到男人站起身的动作，门打开医院走廊上的灯光投射进来。
宋芝便听到身后扑通一声，什么东西重重砸倒在地板上。
她紧急摸开墙上的灯开关，一转身霍祯昀面朝下扣在地板上，吓得宋芝魂快飞了。
“医生啊，医生，这里有人晕倒了。”
明明只需要用嘴喊人，宋芝却手忙脚乱地舞着，她万万没想到，急诊室她没用上，却是给霍祯昀准备的。
医生进来时，宋芝已经呆住了，像根小木棍似得，站在墙边。
不会张嘴问话，同样也没听到医生问她的问题。
没办法，护士只能将宋芝送出急诊室，交给了外面的黄子恒。
几分钟后，胡逸盛穿着白大褂气喘吁吁地跑下来，话没说一句直接进了急诊室。
宋芝像是才反应过来，木着一张脸，仿徨踱步，突然拽住黄子恒的手臂问：“你说他平时壮的像头牛，这把该不会是要死了吧？”
她上一次在医院发呆还是宋朝在医院成了植物人时。
黄子恒一咧嘴，憋笑：“应该死不了吧，少夫人您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宋芝不置可否地猛猛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我赞同。”
属实是被黄子恒一番有理有据的措辞给安慰到了。
宋芝委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听到开门声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
眼巴巴的盯着胡逸盛问：“霍祯昀呢？他死了吗？”
“……”胡逸盛愣了愣，“我滴姑奶奶，你就这么盼着他死么？”
被他这么一训，宋芝忽然有点小委屈，一瘪嘴快哭了。
“我……我没有。”
胡逸盛见她一副可怜委屈样儿，里面的老小子看见她这个模样怕是心肝会疼碎了。
“死不了，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没休息好，累的，你真不想他死，就劝劝他好好睡觉，别整天熬通宵加班，他想死，人家还想活着呢。”
胡逸盛眼神示意宋芝看黄子恒，他直接坐着睡着了。
霍祯昀醒过来是在晚上了，睡一觉竟然睡出来憔悴的感觉。
病房内静悄悄的，霍祯昀缓慢撩起眼皮扫视病房内一圈，没发现宋芝的身影。
可真够狠心的。
“找什么呢？”一道苍老的女声在房间内回荡。
老太太眼带笑意地走到病床边，看着自已病恹恹的大孙子。
毫不留情插刀嘲笑，“人家已经回家了，我留她了，人家说你们离婚了，再留下来不合适。”
老太太几分语重心长，“劝你，你不听，非要把媳妇作没了才死心，行了吧，现在可以彻底死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