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染手忙脚乱地将披风重新披在身上,那动作带着几分狼狈与急切,随后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头也不回地匆匆逃离了这个令他倍感煎熬的地方。他的脚步慌乱而急促,仿佛身后有恶魔在追赶。
赛琳娜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白染远去的背影,嘴角那一抹狡黠的笑意愈发明显,如同一只成功设下陷阱的猎人,正看着猎物落荒而逃。待白染彻底跑出了她的视野,消失在远方的拐角处,赛琳娜轻轻挑了挑眉毛,语气悠然地说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在白染离去的方向,一个身影缓缓浮现。他身形高大而魁梧,全身被厚重的铠甲紧紧包裹,那铠甲上隐隐闪烁着神秘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由于铠甲的遮挡,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唯有那从头盔下传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若是白染此刻在此,定会瞬间认出这熟悉的声音,因为那身影正是奥·阿利亚。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铠甲在微弱的光线中散发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给周围的空气都增添了几分肃杀与神秘的气息。
“帮我调查一下他的身份。”赛琳娜朱唇轻启,声音冷冽,如寒夜中的冰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身姿笔挺,那精致的面容上,双眸微微眯起,幽深得似无尽的深潭,又闪烁着如猎豹锁定猎物般探究的锐光。她轻抬纤细的玉手,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垂落在肩头的发丝,那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却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力,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她这细微的举止而变得凝重。
奥·阿利亚闻言,眼中不禁露出一丝疑惑与不解,他那隐藏在头盔后的目光紧紧盯着赛琳娜,略微迟疑后问道:“魔王陛下,你为何问他的身份?”
赛琳娜轻轻哼了一声,那声音从鼻腔中发出,短促却充满了嘲讽之意。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宛如弯月的嘴角挂着的不是笑意,而是能伤人于无形的锋刃。“为何?呵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干了什么。我很好奇,能让你付出那么长时间的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似踏在奥·阿利亚的心弦之上,鞋跟与地面敲击出的声响,如同催命的鼓点。她绕着奥·阿利亚缓缓踱步,眼神犹如实质的利箭,肆意地在他身上打量,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那厚重的铠甲中剥离出来,去探寻那些被深深掩埋的秘密,那逼视的目光中,既有对未知的强烈好奇,又有对下属隐瞒行径的不满与警告。
赛琳娜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与决然,她直勾勾地盯着奥·阿利亚,朱唇轻启,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我告诉你吧,我喜欢他,这个理由可以吗?”她的身姿依旧挺拔,散发着魔王那与生俱来的威严气息,
奥·阿利亚听到赛琳娜的话后,身形微微一滞,内心如遭重锤敲击。而赛琳娜,目光仍紧紧锁定在奥·阿利亚身上,心中却思绪万千。她一方面为自已袒露心声而感到一丝畅快,像是长久被困于囚笼中的飞鸟终于冲破了枷锁,可另一方面,又隐隐有些担忧奥·阿利亚的反应会给自已的计划带来变数。
奥·阿利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失落与自责说道:“我知道了。”他暗自思忖,自已怎么就如此疏忽大意,连向少年指明一条安全的逃亡之路都没有做到。在这复杂而危险的局势下,那少年就像一只迷失在黑暗风暴中的孤雏,毫无方向地闯入未知的险途。
赛琳娜看着奥·阿利亚的懊悔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知自已的这一情感宣告可能打乱了奥·阿利亚之前的部署,但她又何尝不是在这权力与情感的漩涡中挣扎。她想,或许这是一场豪赌,赌奥·阿利亚的忠诚,赌少年的命运,也赌自已能否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里,既保全心中所爱,又紧握魔王的权柄。如今,奥·阿利亚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少年凭借自身的机敏与运气,在这险象环生的世界里找到一线生机,自求多福。他双拳紧握,手臂颤抖,恨自已无能为力。赛琳娜则在一旁,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却也在忐忑地等待着后续的发展,像是一位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行者,不知前方等待自已的是光明还是更深的黑暗深渊。
少年仿若被恶魔追赶一般,发了疯似的狂奔,双脚如捣蒜般不停歇地交替,直至双腿酸麻,肺部像被烈火灼烧,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才踉跄着停了下来。他仰起头,望向那逐渐被暮色浸染的天空,好似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正缓缓铺开,吞噬着白日的光亮。此时,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中回荡。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目光搜寻到一棵大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仿佛是这荒野中唯一的庇护所。他手脚并用,艰难地攀爬上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双手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终于,他坐在一根树枝上,双腿悬空,身体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回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遭遇,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牙关也不自觉地打颤。赛琳娜那股恐怖的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觉仿佛置身于深海的万丈深渊之下,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窒息感如影随形,似乎要将他的灵魂都从躯壳中抽离。他抱紧双臂,试图给自已一丝温暖与安慰,可恐惧却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向他涌来,将他彻底淹没在无边的惊恐之中。
白染眉头紧皱,内心满是不甘与焦虑,暗自思忖:“还是不够强。”他的视线缓缓移向自已身后那两对黑色的翅膀,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与期待。这翅膀在黯淡的光线下,隐隐散发着幽冷的光泽,羽毛微微颤动,仿佛有着自已的生命。他心中暗自疑惑,这翅膀自从显现以来,自已还从未尝试过驾驭飞行,不过从其外形与构造来看,理论上应该是可以飞的吧。他小心翼翼地微微扇动了一下翅膀,带起一阵轻微的气流,周围的尘土被轻轻扬起。白染既紧张又兴奋,想象着自已翱翔于天际的画面,可又担忧在这初次尝试中遭遇不测,万一从半空坠落,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无疑是自寻死路。但对强大力量与自由的渴望,又驱使他想要尽快探索出这翅膀的奥秘,让它成为自已摆脱困境、对抗强敌的有力武器。
白染紧咬下唇,齿尖几乎陷入柔软的唇肉之中,内心在犹豫与决然间激烈挣扎后,终于狠狠一咬牙,决定孤注一掷,冒险尝试飞行。他缓缓闭上双眸,试图让自已纷乱如麻的心绪平静下来,随后深深吸入一口略带潮湿与草木芬芳的空气,那气息顺着他的喉咙直抵肺部,像是为他即将展开的行动注入了一丝力量。紧接着,他猛地发力,背部的肌肉紧绷如弦,全力挥动那两对黑色的翅膀。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他身侧涌起,他的双脚缓缓脱离地面,然而身体却如无根之萍般在空中摇摇晃晃,似是醉酒之人般难以自控地上升。狂风如汹涌的怒涛般呼啸而过,凛冽的风刃无情地割扯着他的衣衫与肌肤,吹得他双眼几乎无法睁开,只能透过眯成一条缝的眼帘,模糊地看着下方迅速变小的景物。起初,他在空中的飞行轨迹歪歪扭扭,好似一只迷失方向的断了线风筝,全然没有规律可言。但白染并未放弃,他集中全部的精神,用心去感受翅膀每一次挥动时气流的变化,通过细微地调整翅膀的角度、力度与频率,渐渐地,他的身体开始在空中稳定下来,逐渐掌握了平衡的诀窍。
凭借着这双神秘而强大的翅膀,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快速掠过一片片茂密无垠的树林。时间在飞行的呼啸声中悄然流逝,一周的漫长时光转瞬即逝。在这期间,他经历了无数次体力的极限挑战,也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但他始终咬牙坚持。终于,他看到下方有条小路如一条蜿蜒的长蛇,穿梭于茂密的丛林之中。那一刻,他心中犹如久旱逢甘霖般大喜过望,满心的疲惫瞬间被喜悦与希望所取代。他毫不犹豫地调整飞行方向,沿着小路的走向缓缓降低高度,随后稳稳地落在小路上
白染沿着小路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带着谨慎与戒备。突然,前方的草丛传来一阵轻微的晃动,他警觉地停下脚步,双眼紧紧盯着那处。刹那间,一只全身漆黑如墨的老虎缓缓走出,它的身躯庞大而矫健,肌肉在黑色的皮毛下微微起伏,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它的眼睛犹如两团燃烧的绿色火焰,散发着野性与凶狠的光芒,紧紧锁定着白染。那血盆大口微微张开,露出锋利的獠牙,齿尖上似乎还闪烁着寒光,仿佛能轻易撕裂一切阻挡之物。白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缓缓向后退了一步,翅膀不自觉地微微颤动,似乎在本能地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他的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是尝试飞行逃离,还是鼓起勇气与这只神秘的黑虎对峙,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弥漫在这小路之上,生与死的抉择悬于一线。
老虎缓缓从草丛中踱步而出,它那庞大而矫健的身躯在阳光下泛着幽黑的光泽,犹如黑夜铸就的杀戮机器。它的绿眸紧紧锁定着白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原始的野性与本能的警惕。起初,它并未立刻发动攻击,只是压低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像是在评估眼前这个陌生生物的威胁程度。
白染紧张地与老虎对视,身体微微颤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老虎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随着心跳的加速。突然,老虎猛地向前跃出数丈,锋利的爪子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带起一片尘土。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如利刃般的獠牙,目标明确地朝着白染扑了过来。白染心中大惊,本能地往旁边一闪,借助翅膀的力量迅速升空数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老虎的第一轮攻击。老虎扑空后,迅速转身,再次发出一声怒吼,那声音响彻整个林间,震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它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闯入它领地的不速之客,决心要将白染变为自已的猎物。白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迅速从腰间抽出那把散发着幽冷气息的魔刀,魔刀出鞘瞬间,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其寒意撕裂,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白染紧握着魔刀刀柄,感受着刀身传来的冰冷触感,仿佛与它建立起了一种血脉相连的默契。此时,他心中的恐惧被强烈的求生意志所压制,双脚猛地发力,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老虎。
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魔刀在前,刀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似要劈开眼前的一切阻碍。老虎见白染竟敢主动发起攻击,眼中的凶光更盛,它再次高高跃起,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黑色的小山般压向白染。白染没有丝毫退缩,他挥舞着魔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刀光,向着老虎的腹部狠狠斩去。老虎察觉到危险,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试图用爪子抵挡魔刀的攻击。刹那间,魔刀与虎爪相交,溅起一串火星,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彻四周。白染借着反作用力向后一跃,稳稳落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但眼神依然坚定地盯着老虎,准备迎接下一轮更为激烈的战斗。
老虎的攻击迅猛而凌厉,它那锋利的爪子如寒光闪闪的利刃,在与白染交错而过时,无情地划破了白染的衣衫,深深刺入他的左臂。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顺着手臂流淌下来,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形成一片殷红的血泊。白染只觉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烈火在伤口处灼烧,那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传遍全身,令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左臂的伤口周围,肌肉因痛苦而抽搐,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混合着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强忍着剧痛,紧咬牙关,手中的魔刀依然紧紧握着,没有丝毫松懈,因为他知道,一旦在此时露出破绽,老虎必将发动更为致命的攻击,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