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怎么行呢,您虽然要离开京师,但这里也是您的家,就留几个小厮这不像话啊。”
“嬷嬷,不用在乎那么多,在这京师众人眼里,晋王府早就成为别人的笑话了。北境苦寒,以后您带着几个丫鬟小厮去城外别院吧,晋王府已经不适合生活了。”贺言庭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王爷,老奴可得和您一起去北境,您身边全是大老爷们,身边都没有人照顾这可不行的。”
“嬷嬷,你不用担心,北境我又不是没有去过,我会照顾好自已的。”
林夫人眼见劝不了晋王,可能含泪答应。她向贺言庭告退,最近一月事情繁忙,安排离京已是事不宜迟了。
林夫人走后,贺言庭从轮椅起身,朝书房外走去。
此时已是深秋,周围的树木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树下的菊花倒是开得热烈。贺言庭望向北方,仿佛看到那个已被大雪覆盖的边城了。
林夫人一回到雪落院,便召见了所有的人,包括还在“告假”的柳眉。
丫鬟小厮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有这么大阵仗。
柳眉看了看宝珠绿珠,她们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林夫人在堂上讲话,“今日将大家召集过来是有事宣布。”
底下丫鬟小厮一阵嘀咕,又抬头看向林夫人。
“王爷接到皇上旨意,不久将前往北境封地,所以京师的晋王府以后只会留守看门下人,其余人若是要跟着我去城外别院的,便和我一起去,若是想离开的,也会将卖身契还给你们。”林夫人顿了顿,“这是王爷的意思。”
听了林夫人的话,底下开始了议论声。
宝珠朝林夫人说道:“夫人,咱们不随王爷一起去北境吗?”
林夫人细细看了看宝珠,心里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但还是冷脸说道:“老身奉王爷之命前去城外别院,女眷不去北境。”
宝珠低下头,“是”。
柳眉心中大喜,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机会可以离开王府了,而且还会把卖身契还给她,以后她就是自由人了。
“咚咚”,林夫人瞧了瞧桌子,“你们都想好了?若是要离开的可以来我这领卖身契了。”
底下的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柳眉本想等别人先去领,然后再去,这样就没有那么打眼,可谁知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人。
“既然没人,那……”
“夫人”,柳眉站了出来,将林夫人的话打断,“奴婢想要拿回卖身契。”
宝珠绿珠同时看向柳眉,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离开,跟着夫人不好吗?夫人从不苛责下人,而且还总是赏她们各种东西,为什么她想离开呢?
林夫人看着柳眉,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你想好了?”
柳眉正色道:“是的,奴婢想好了。”
林夫人话已说出口,将她的卖身契找出来,还给了她。
“柳眉,世道艰难,你一个弱女子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柳眉拿回卖身契,朝林夫人行了一礼,“多谢夫人提醒,奴婢明白,只是奴婢离家太久了,想回家看看。”
事已如此,林夫人不再勉强。
“还有没有人要走的?”
果然有了出头鸟,又有两个小厮站了出来,领回来卖身契。
“好了,拿回卖身契的人,你们早做打算吧,给你们三天时间收拾包袱离开王府,以后你们就和王府彻底没有关系了。”
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柳眉手里握着卖身契也打算回房间收拾东西,可要规划一下自已接下来的路。
“柳眉,你怎么不留下?”绿珠气冲冲地跑到她面前,身后还有宝珠。
柳眉明白她们会有种背叛的感觉,但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们选择了留下,那她为什么不能选择离开呢?
“我离家太久了,想回老家看看,父母的坟也该垒垒了。”
绿珠没有立场指责她什么,而且柳眉的话里处处都透露出孝道,她更不好说什么了。
绿珠又说道,“可是你的家乡不是都没有亲人了吗,回去又要如何生存呢?”
柳眉拉过她的手,“不用担心我,老家还有一些远亲在。”
绿珠终于闭了嘴。
宝珠上前说道:“你这样也挺好的,以后就是自由身了,只是一人在外须得注意安全,特别你又是一个姑娘家。”
“宝珠姐姐,我明白的。”
和二人分手后,柳眉独自回到了房间,眼前又出现了那几副药。
柳眉摸摸自已的肚子,今天一天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她可以出府了,那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怎么办。
在这个世界,她虽然手里也有一笔钱,但是要养大一个孩子何其困难。
“宝宝啊宝宝,你可别怪我啊,我自已一个人活得都艰难,怎么能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受苦呢?”
柳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还能在王府待三天,柳眉现在要想以后生存的问题了。虽说对外说法是要回“柳眉”老家,但是她的老家可不在那,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柳眉拍拍脑袋,“算了,先不想了,先收拾东西,明天再想吧。”
翌日,林昼前去清风阁向贺言庭复命。
“王爷,府里上下人员都已清点好了,除去要一起去北境及城外北院的丫鬟小厮,总共有二十余人拿回卖身契,在三日内会离开王府。”
贺言庭点点头,“这些事情你负责吧,不用事事来禀报。”
贺言庭挥挥手,示意林昼离开。
林昼欲言又止,不知道是否该将柳眉也要离开的消息告诉王爷呢?
“你还有其他事要禀报吗?”贺言庭看他不动,发出了疑问。
林昼心一横,还是决定告诉贺言庭,他总觉得王爷对柳眉不简单,“王爷,雪落院的柳眉姑娘她也要回了卖身契,在这两天就会离开王府。”
贺言庭握住茶杯的手一顿,嘴角紧闭,眉头皱起,她居然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