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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听到苏九儿的话，江芷不由得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声中充满了愤怒。
令狐瑛的眉头越来越紧，手中的橘子也被她放在了一边，接着她转头向着苏九儿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说道:“我不否认，或许未来有一天你能做到，可现在……”
令狐瑛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苏九儿很强，可在她们看来，和「四凶」相比就完全不够看了。
何况，苏家难道要一已之力，去对抗这么多年来树大根深的四个家族？这不是痴人说梦，而是自寻死路。
“怎么，你们不信？”苏九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然大长老，你亲自试一试，就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了。”
苏九儿的身体慢慢进入了妖灵化的状态，一瞬间，整个大殿的气温开始一点点的下降。
江芷低头看去，自已面前的热茶正一点点冷却，甚至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并不是苏九儿用了什么办法让温度下降，仅仅就只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意，竟然就已经可以影响到现实中的物体！
“所以大长老，您觉得，我可以吗？”
苏九儿仍旧带着一脸笑容，可那双赤瞳中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反而一片冰冷。江芷不由得全身一阵侵入骨髓的寒意袭来，从苏九儿脚下，薄薄的寒霜慢慢向着周围扩散开来。
令狐瑛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左手紧紧握着自已的手杖，身体不由自主地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此刻的苏九儿对于她，就如同是匍匐在暗处的野兽，随时可能冲过来咬破她的喉咙。
令狐瑛全身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告诉她，不要动手，甚至连逃跑也最好不要。因为，没有任何的意义。
比起令狐瑛，江芷显然更加震撼，曾经宁幽若来袭时，她还是个少女，虽然没有看到宁幽若的相貌，当时她看到了宁幽若妖灵化时的手。
虽然颜色不同，但和现在的苏九儿一模一样。对于这一点，她绝对不会忘记，或者说经历过当初那次事的狐族，都不可能会忘记！
“怎么了，大长老？”
不知何时，苏九儿竟然已经双腿交叠，坐在了江芷面前的那张桌子上。堂堂狐族的大长老，竟然被苏九儿吓到头甚至都不敢抬。
此刻的江芷，感觉自已就如同被一个巨大的恶鬼捏在掌心中，自已的生死完全只看苏九儿的喜好来决定一般！
“你还没回答我，我能不能杀了她们呢？”苏九儿慢慢俯下身，在江芷的耳边轻轻低语着。“给你一个警告，现在我不杀你，只要狐族愿意支持苏家，我可以看在同族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不然……”
江芷周围的景色开始不停变换，最后定格在了一片狼藉的狐之森中。
树木枯萎，破败，原本历史悠久的居住区也被一片大火包围。
尸体，残骸遍地，刺鼻的血腥味，烧焦的味道随着风钻入她的鼻腔中，而自已面前，一个人头不知什么时候摆在了残破的桌上。
那是，她自已的人头！
“大长老，你没事吧？”
苏九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切又都恢复原状，就如同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或者说，本来就没有发生过。
江芷机械一般地扭头看向苏九儿，那双赤瞳中倒映着自已惨白的脸。可怕的不是她看到的场景，而是苏九儿在无形之中就让她中了幻术，而她竟然毫无察觉！
“大长老，你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所以不如今天到这里吧？”苏九儿的妖灵化一点点地解除。“虽然不知道你们准备了什么好酒好菜，可我苏家也不差这一顿饭，而且……”
苏九儿温柔地看了看吕望，接着含情脉脉地说:“我丈夫认床，我怕留宿在这里，他休息不好。”
正在偷偷吃着果盘中的山竹的吕望，嘴里还咀嚼着，错愕地抬头看向了她。
不是，你有病吧？谁认床了啊？你想回家就回家，你拿我当什么挡箭牌呢？
还我认床，跟着你我在哪没睡过？那半山别墅厨房的桌子……当然这不是重点。
“我刚才说的，大长老仔细考虑一下。”苏九儿站起身，而且竟然还拍了拍江芷的肩膀。“在我这里，从来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站错队就是站错队……”
说罢，苏九儿慢慢转身回到了自已的座位上，接着一边伸手拉吕望起来，一边对苏黎说道:“母亲，咱们可以回去了，我想大长老应该清楚该怎么做更合适。”
苏黎和楚月显然还没有接受这一切，呆呆地看着苏九儿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苏九儿再一次确定地对苏黎点了点头，苏黎这才缓过神来，对楚月使了个眼色，二人起身，跟着拉着吕望的苏九儿一起向大殿外走去。
那些侍女看了看江芷，似乎在等她下令，可江芷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苏九儿的背影，接着狠狠地说道:“派人送她们离开狐之森！”
苏九儿回头看了看她，接着挑衅般地一笑，拉着吕望的手径直离开。
“你没做什么是对的，不然只怕你我二人今天都要死……”
一直没有说话的令狐瑛突然开口，紧握的手杖也慢慢松开了许多。江芷听到她的话，竟然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刚才的一瞬间，我看到苏九儿时想到谁了吗？”
“猜得到，那个疯子，宁幽若是吗？”
令狐瑛作为同样经历过宁幽若侵入狐之森的人，并且自已双目看不到，所以感应能力更加敏锐。
她完全没办法相信，自已有生之年居然在一个狐族的小辈身上，又一次感受到了宁幽若那惊人窒息的压迫感。
甚至令狐瑛短暂地产生了一种错觉，现在的苏九儿，或许比起曾经的宁幽若更加危险。
“答应她吧……”
令狐瑛沉思片刻，突然开口说道。而江芷听到这四个字，一瞬间头上长出了一对狐耳，背后九根白色的狐尾疯狂摆动着。
“你生气也好，不甘心也罢，承认吧，我们不是她对手。”令狐瑛叹了口气。“现在「四凶」想对付的是她们两个，想办法让苏九儿和她们接触，交恶，最后两败俱伤。”
“既然你没办法除掉苏九儿，那不如就把这个锅扔回给「四凶」，这么多年了，都以为我们在外的世家供养我们，可事实上我们背地里被她们威逼利诱了多少次？”
狐耳，狐尾慢慢消失，江芷的表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说得对……”长出了一口气，江芷身体后仰，靠在了椅子上。“我是真没想到，苏黎到底生了一个什么怪物出来？”
“也许，真的是一个机会呢？”令狐瑛用手杖支撑着自已站起身。“苏九儿到底还是狐族的人，既然她想我们支持她，那我们就支持吧……”
“放心，我心里有数。”江芷慢慢闭上了眼。“至于「四凶」那边我会想办法应付，我倒很想知道，苏九儿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无论如何，只要能保住咱们狐之森，苏九儿和她们，最好全都死了！”
令狐瑛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杖探着路，一点点向大殿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