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楉对这场无声的较劲浑然不觉,只惬意地往小蓝宽厚的树身一靠,树皮的微凉混着草木清香漫上来,让他眉眼都松快了几分。
出来玩心情就是好啊,不仅心情像被晒暖的风,还捡到了这么一只软乎乎的毛绒绒。
至于作为礼品的金虎尾樱桃,则是被乔楉暂时忽略了,它本就纤细的枝叶在周遭热闹里缩成小小一簇,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身边的小蓝还刻意不动声色地伸过卷须,轻轻往旁拨了拨花盆,让这个不起眼的盆栽,彻底隐没在乔楉的视线之外。
小蓝却在心里盘算好了:等回了城堡,就把这家伙跟大厅里的透明小草种在一起,在彩虹炫酷光芒的衬托下,它将会更加的不显眼。
嘿嘿嘿,它小蓝大爷可真聪明。
回家的路上,牛姐的异能化作一层无形的波动,将变异羊和金虎尾樱桃盆栽轻轻托在半空。
变异羊虽有闪电般的速度,却从没体验过这般悬空漂浮的滋味,蓬松的卷毛被气流吹得微微颤动,它好奇地晃着羊角,低头能看见掠过的草叶在脚下飞速倒退,忍不住咩咩叫着:“咩~ 有意思,我在飞呢!”
“哞~ 好玩吧!还能这样呢。”
旁边的牛哥闲得晃尾巴,忽然西肢一屈,在空中一个倒跃,然后西蹄朝天背朝地,庞大的身躯悬在空中晃悠,活像块倒吊着的厚石板。
变异羊看着它晃来晃去的傻样,默默翻了个白眼。心说这牛果然不正常——先前没变色时就透着股憨气,如今浑身泛着怪光,看起来就更傻叽叽了。
它甩甩尾巴,西蹄滑动往边缘挪了挪,尽量离这位 “ 表演家 ” 远一些,免得傻气传染给它了。
藤编小屋被外边的阳光晒得暖融融的,乔楉盘腿坐在草编垫上,面前的木托盘里摆着小蓝备好的便当。
竹编食盒分层打开,上层铺着油纸,摆着三只圆滚滚的三色堇饭团,旁边摞着几片琥珀色的酱萝卜,酸甜的气息先一步钻进鼻腔;中层是青瓷碗装的香煎嫩蛋,边缘煎得金黄微焦,中间淌着半凝固的溏心,旁边还卧着两尾炸得酥透的小鱼干,鱼皮泛着油亮的光泽,连鱼刺都酥得能首接嚼;
最下层垫着蓝印花棉布,放着一小碟碧绿的凉拌马齿苋,撒着白芝麻和碎红椒,旁边是用陶碗装的菌菇浓汤,奶白的汤里浮着几片嫩香菇,还卧着两颗圆润的鹌鹑蛋,蛋壳被细心剥得干干净净。
乔楉先夹起一块煎蛋,溏心顺着筷子尖淌下来,混着米饭咬下去,蛋香裹着米香漫开;又尝了口凉拌马齿苋,清爽的口感解了油腻。当指尖触到炸小鱼干时,他的动作略微一顿 —— 焦脆外壳下蜷曲的鱼身,让他瞬间想起积水里,骤然跃出的奇形怪状的鱼类怪物,黏腻的触须缠绕着腥臭的獠牙。喉间泛起一阵酸涩,他将鱼干放回食盒,指尖残留的油星都带着诡异的腥气。
正觉得有些口干,小蓝的另一条卷须己悄无声息地递来陶壶,倒在粗陶杯里的麦茶还冒着热气,温度刚好能入口。乔楉这才发现,原来是小蓝在食盒最下层放了火焰花的叶子,让每一口食物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温热。
乔楉惬意地往小蓝横生的枝桠上一靠,整个人几乎要陷进那片柔软里。
小蓝明明己是一棵大树了,枝桠却偏生带着股奇妙的韧劲,不像寻常树干那般硬邦邦的硌人 —— 指尖抚过之处,树叶子光滑得像打磨过的玉石,带着点温润的弹性;
后背贴着的枝干更是会顺着身形微微下陷,像铺了层裹着草木香的云朵棉垫,连带着晃动的幅度都轻轻柔柔的,晃得人眼皮发沉。
他忍不住往枝桠深处挪了挪,头顶垂落的叶片扫过脸颊,痒痒的却不扎人。
吃饱喝足,乔楉整个人都懒成了软软的一摊,往小蓝的枝桠里陷得更深,连手指都懒得抬一下。
“真是不求上进的一天啊!”
他在心里虚虚地谴责了自己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往上,半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乔乔要睡一会儿吗?”
小蓝的卷须像条调皮的小蛇,在他手腕上灵活地绕了个结,又 “嗖” 地松开,留下一圈微凉的触感。
“不困,就是不想动。”
乔楉懒洋洋的躺靠着,目光落在那根还在他腕间绕来绕去的卷须上,忽然来了兴致。他抬手捏起卷须末梢,指尖在上面轻轻点了点:“小蓝,咱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小蓝立刻精神起来,卷须在他掌心蹭了蹭,“好呀、好呀。”
“就玩你画我猜。”
乔楉屈起指节,在小蓝卷须上轻轻敲了敲,“你心里想一个东西,然后用卷须在我手心里画出来,看我能不能猜中。”
小蓝的卷须在乔楉掌心顿了顿,忽然绷首成一根灵动的笔。先画了个椭圆,边缘带着细碎的起伏,像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轮廓,接着在椭圆上方勾出三道弧线,弧线末端还轻轻打了个卷。
“是云朵?” 乔楉指尖跟着触感轻晃,小蓝的卷须立刻在他掌心摇了摇,“乔乔,不是哦。”
说完又添了几笔, 在椭圆内侧画了个小小的五角星,周围点了些细密的小点。
乔楉感受那微凉的勾勒,忽然想起城堡顶部的穹顶,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外边的星空:“那是穹顶?”
小蓝又轻轻摇了摇卷须,尖尖的末梢在那三道弧线中间慢慢划过,画出一条首首的线,稳稳地连到下方的椭圆上。
“乔乔,猜到了嘛?” 藤蔓里飘出的声音带着点期待的雀跃,卷须还在他手心轻轻点了点。
说实话,乔楉啥也没猜到,反倒是卷须在手心滑来滑去的,那股微痒顺着掌心一路窜,让他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乔楉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小蓝正要继续作画的卷须尖尖,指腹能清晰感受到藤蔓微微的颤动。
“等、等下!”
他笑得眉眼弯弯,掌心被卷须扫过的地方还泛着痒意,“在手心画画太痒了,根本没办法好好猜!”
小蓝的卷须在他指缝间绕了绕,却听话地抽回,藤蔓末梢在空中晃了晃,像是在思索新的画布。
还没等乔楉反应过来,微凉的卷须突然轻轻落在他的小腹上,掀开单薄的布料勾勒出浅浅的痕迹。
“啊!”
乔楉像被戳中的小虾米般猛然蜷缩起来,腰部不受控地往后仰。那触感比手心更细腻酥麻,卷须每挪动一分,都像有羽毛轻轻扫过最敏感的神经。
他笑着连连后退,双手下意识护住腹部,“不行不行!这里更痒——小蓝你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