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芙蓉花海的台阶每下十级,花瓣便从红白双生渐变为七彩流转。苏浅浅的九环鞭扫过石阶,竟扬起阵阵甜香——每级台阶都用糖霜勾勒着她与柳逸尘的日常:“夫君偷藏养颜膏”“少夫人算错醋账”“双生花影共舞剑”。
“婆婆连台阶都要撒糖。”她忽然蹲下身,舔了舔石阶边缘,“还是桂花味的,定是怕咱们迷路饿肚子。”
柳逸尘耳尖发烫,忙用广袖遮住她发亮的眼睛:“石阶会动。”话音未落,脚下的糖霜图案突然旋转,将三人甩向花海深处,漫天花瓣竟组成巨大的醋坛形状,“是‘回忆迷宫’,用咱们的甜蜜记忆做路标。”
霜华忽然指着花瓣组成的“初见桃花树”场景:“当年妹妹站在树下,说‘我要嫁给全天下最厉害的夫君’,结果——”
“结果遇见个连玉笛都拿不稳的冷面木头。”苏浅浅笑着戳了戳柳逸尘僵硬的手腕,“不过嘛,这木头现在会偷偷在我披风里塞暖手炉,会用醋墨写婚书,还会——”
“够了!”柳逸尘突然转身,却撞进花瓣组成的“演武场喂糖”场景,苏浅浅正踮脚往他嘴里塞桂花糖糕,而他耳尖红得几乎滴出血来。花海中的幻象太过真实,竟让他想起那日糖糕的甜,混着她发间的沉水香。
“原来夫君的醋意,能让花瓣变色。”苏浅浅忽然发现,随着柳逸尘的耳尖发红,周围花瓣竟从七彩转为艳丽的红色,“婆婆说的‘醋心为引’,原来是指这个!”
三人在花海中穿行时,忽然听见潺潺流水声。转过弯,竟看见座悬浮在花海之上的玉桥,桥面由无数木芙蓉花瓣拼成,每片花瓣上都刻着江湖侠士的求爱诗,却个个被红笔圈出错别字,旁边批着:“不如我家逸尘的醋墨婚书”。
“这是娘的笔迹!”柳逸尘忽然停步,看见桥中央的花瓣上,刻着他昨夜在温泉池边替苏浅浅描红时的场景,“她连咱们的闺房小事都刻在这里?”
苏浅浅忽然拽着他踏上玉桥,花瓣竟发出琴音般的脆响:“每片花瓣都是琴弦,咱们来弹首《醋王很忙》如何?”她忽然用九环鞭甩出个甜面酱的弧度,“就弹你打翻醋坛那次——”
话未说完,玉桥突然震动,花瓣琴弦竟自动奏出《醉芙蓉》的变调,混入了算盘珠子的噼啪声与醋坛碎裂的脆响。霜华忽然指着桥尾的拱门,上面写着:“双生花合,醋香铺路;心有灵犀,方得始终。”
拱门后是座圆形祭坛,中央玉台上摆着个沙漏,漏下的不是沙子,而是苏浅浅白日里滴落的血珠,每颗血珠都映着柳逸尘吃醋的模样:演武场捏碎玉笛、密室里煎糊药汤、地宫前暴打傀儡……
“这是‘醋意沙漏’,”霜华忽然想起母亲手札里的记载,“当年娘说,只有收集够九百九十九滴‘真心醋意’,才能让双生花彻底觉醒。”
苏浅浅忽然发现,沙漏底部刻着行小字:“还差三滴,取自七月十五前夜。”她忽然望向柳逸尘,发现他正盯着血珠里自己的倒影,耳尖比任何时候都红:“夫君,原来你每次吃醋,都是在给咱们的花攒‘肥料’呀?”
祭坛西周突然升起十六盏琉璃灯,每盏灯上都绘着血煞盟刺客偷瞄苏浅浅的场景,却个个被画上了小醋坛贴纸。柳逸尘的软剑几乎瞬间出鞘,却听见琉璃灯里传来母亲的轻笑:“傻孩子,这些灯是替你们挡灾的,刺客看见自己被画成吃醋表情包,哪还有脸动手?”
“婆婆果然深谙人心。”苏浅浅摸着灯上的“刺客变表情包”涂鸦,忽然看见祭坛阴影里闪过道白影,“是谁?莫不是来偷咱们的‘醋意血珠’?”
白衣男子从花海中走出,腰间挂着与柳逸尘相同的玉冠,只是冠顶木芙蓉完全盛开。他眼尾没有泪痣,唇角却有颗与苏浅浅相同的梨涡,竟与霜华长得有七分相似。
“在下苏寒,血煞盟新任情报使。”男子抱拳,目光在苏浅浅发簪上停留片刻,“奉盟主之命,送还少夫人的养颜膏秘方——”
话未说完,柳逸尘的软剑己抵住他咽喉。苏浅浅看见男子袖口绣着的木芙蓉,竟是“半开式”与“全开式”交织,正是血煞盟与云梦阁的融合图腾:“你是霜华姐姐的表哥?当年婆婆救下的那个——”
“正是。”苏寒忽然露出苦笑,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被撕成碎片的养颜膏秘方,“半个月前,秘方被长老级刺客偷走,他们照着配方熬出毒药,却不想——”
“却不想加了太多陈醋,把脸泡成了醋萝卜。”苏浅浅忽然轻笑,接过碎片时发现,每片碎纸上都用醋墨写着“夫君专用”,“所以你们盟主派你来求和,还带着赔礼?”
锦盒底层躺着瓶“血煞盟特供醋”,瓶身刻着:“愿用百年陈醋,换少夫人一笑。”柳逸尘忽然想起,方才苏寒出现时,花海中的花瓣竟自动让出一条醋坛形状的路,原来早有预兆。
“先别急着谈生意。”霜华忽然指着祭坛中央的沙漏,发现血珠正在急速减少,“沙漏在倒转,说明有人在吸收咱们的‘醋意’——”
话未说完,祭坛突然震动,玉台裂开露出深井,井底浮着具水晶棺,里面躺着的,竟是与柳逸尘相貌相同的男子,只是眼尾泪痣呈幽蓝色,胸口嵌着的碎玉,刻着“假少主·癸巳年”。
“是第十二具傀儡!”柳逸尘认出棺盖上的编号,正是苏浅浅的生辰,“当年娘说,第十二具傀儡是最后的防线,需得用双生血唤醒——”
苏寒忽然惊呼:“他胸口的碎玉,刻着少夫人的八字!难道说,这傀儡是用她的血造的?”
苏浅浅忽然感觉心口发紧,发现自己的朱砂痣正在与傀儡碎玉共鸣:“夫君,用你的‘醋王真气’,把碎玉里的咒术逼出来——”
柳逸尘忽然握住她的手,将两人的血珠滴在碎玉上。碎玉竟发出蜂鸣,显形出母亲的留言:“逸尘,若遇危机,用你的醋意浇灌第十二具傀儡,他会替浅浅挡下致命一击。”
“原来婆婆连替死傀儡都准备好了。”苏浅浅忽然哽咽,摸着傀儡掌心的“护妻”二字,“可我不要替身,我只要你——”
话未说完,花海突然掀起风暴,七彩花瓣竟变成锋利的刀片,朝着祭坛席卷而来。柳逸尘将苏浅浅护在怀中,软剑舞出的光墙,竟在花瓣上映出无数小醋坛图案,正是他方才吃醋时的具象化。
“是‘心劫风暴’,”苏寒忽然祭出琉璃灯,灯影里竟出现血煞盟前任盟主的身影,“当年盟主夫人设下的考验,唯有真正的双生情,才能通过——”
风暴中,苏浅浅忽然看见幻象:柳逸尘为了保护她,答应与血煞盟合作,眼尾泪痣泛着幽蓝,再也不会为她发红。她忽然掏出“应急醋坛”,泼向幻象中的柳逸尘:“笨蛋!我的养颜膏秘方,只卖给会吃醋的夫君!”
醋香弥漫的瞬间,幻象破碎,风暴竟化作漫天糖霜,落在柳逸尘发间,像撒了把碎钻。他忽然低头,看见苏浅浅眼中倒映的自己,耳尖红得比任何时候都艳,终于明白:原来最烈的醋,不是陈酿,而是害怕失去对方的心悸。
当第十二具傀儡突然睁开眼,胸口碎玉发出与苏浅浅相同的心跳声时,祭坛深井中升起块石碑,上面刻着:“七月十五,星落人归;双生花合,醋王登基。”登基二字旁,画着个戴着王冠的小醋坛,正往木芙蓉花蕊里倒醋。更诡异的是,傀儡开口说话,声音竟与柳逸尘幼年一模一样:“嫂嫂,哥哥又在偷偷吃你的桂花糖糕啦!”话音未落,花海深处传来巨响,十六盏琉璃灯同时炸裂,露出灯内藏着的血煞盟密信,信中提到的“七月十五祭典”地点,竟在苏浅浅从小长大的苏州城城隍庙。究竟傀儡为何会喊苏浅浅“嫂嫂”,苏州城又藏着怎样的童年回忆,而柳逸尘的“醋王登基”,是否意味着他将同时掌控血煞盟与云梦阁?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