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他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颤抖道：“师...师父......”
老者闻言身躯微颤，转身刹那，本来混浊的眼球，变得清明了起来。
他露出来慈祥的笑容，伸出褶皱的手掌道：“小回舟，是你回来了吗？”
沈回舟呼吸沉重，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道：“回舟...回来看师父了。”
“哥哥，爹爹，吃饭啦。”
回眸望去，只见一身着粗布麻衣，脸上还挂着灰的女孩。
她面容清秀，露出的小虎牙看起来有些调皮。
故人再见，明知结局如何的沈回舟，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
眼前的女孩，年芳十六，是师父的女儿名叫枝枝。
此时，枝枝正疑惑的望着沈回舟不解道：“哥哥，你怎么了？”
听到叫喊，回过神来的沈回舟努力保持笑容。
“吃饭...吃饭。”
说罢沈回舟便牵起老者的手，朝枝枝走了过去。
进入屋内，落座。
望着昔日熟悉的脸庞，沈回舟看得出现神。
“怎么，为师能让你秀色可餐吗？”
噗呲。
枝枝抿嘴轻笑，夹了个鸡腿放在沈回舟碗里。
“哥哥快吃，不然等下爹爹全吃了。”
“你这丫头，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望着枝枝天真的模样，沈回舟有些痴痴地伸出了手。
朝对方脸颊缓缓伸去，枝枝眼眸瞪大，脸颊微微发烫。
啪嗒，老者一筷子把沈回舟的手给打了下来。
吹胡子瞪眼道：“臭小子，你想干嘛！”
“枝枝脸上有灰呢。”沈回舟尴尬的摸着鼻子说道。
老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想占便宜！”
“哪有。”沈回舟小声嘀咕着。
枝枝在一旁偷笑着。
一顿饭吃完，枝枝收拾碗筷去了。
沈回舟陪着老者来到悬崖边上，望着前方的悬崖。
老者缓缓开口道：“三教齐聚，能否出去在此一举。”
沈回舟望着天上猩红的月亮，沉默着，他知道。
今此一别，就是永别，他想挽留。
可这是幻觉，己经发生的事实改变不了，改变不了啊！
可他还是开了口，沈回舟声音低沉道：“师父...可不可以别走。”
“嗯？”老者不解看向沈回舟，只见沈回舟眼角泛红。
老者眉头微微皱起，他走上前轻轻擦拭了下沈回舟眼角的泪痕慈祥道：
“有些事总要人去做，若是没人去做，我们如何破局？”
“我们都是小人物，被放逐在这世间上。”
“没有人在意我们的存活，若连我们自己也不曾惜自己。”
“又有谁能珍惜我们的生命？”
“这是小人物的悲歌，但我们不能自暴自弃生活还要继续。”
“为师走后，照顾好枝枝，照顾好她，我们会...会一起回到新世界。”
“不。”沈回舟摇着头，扑进老者的怀里。
如同孩童闹脾气般倔犟却充满哀求道：“师父...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再等等，再等等，十年，就十年。”
老者慈祥的揉着沈回舟的脑袋，他的身影逐渐模糊。
沈回舟想抓住，可什么也抓不住。
他跪在地上，迷茫的看着西周。
幻境突变，周围弥漫刺鼻的血腥味道。
周围尸横遍野，堆积如山。
枝枝眼中带着惊恐，躲在沈回舟身后手紧紧抓着沈回舟的衣袖。
“哥哥，我...我怕。”
沈回舟心中一颤，猛然站起身拉着枝枝就要跑。
利箭破空，疾射而来。
沈回舟手中长枪浮现，破箭而出，带着枝枝从悬崖边上纵身跃下。
身后，奇异怪物紧追不舍。
三天后，悬崖边上的一个洞穴内。
篝火燃起，暖和了洞穴内的两人。
枝枝捧着手中的面条，眼中带着惶恐。
“哥哥，我们...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能！”沈回舟坚定的回答道：“哥哥，会带你杀出去。”
“去新世界，那里不再有杀戮，不再有腐臭的气味。”
“那里的月亮是白色的，那里的太阳是暖和橙黄的。”
“我们会在新世界，平安度过一生。”
“真的吗？”枝枝眼中升起来一丝向往之色。
“真的！”沈回舟重重点着头，这次，他要改变，改变这原有的局面。
即便明知是幻觉，可沈回舟依旧坚持。
可等他再回眸时，眼前枝枝早己消失。
就在沈回舟疑惑之际，身传来一声惊呼。
“哥哥，小心！”
噗嗤，一只手掌贯穿了枝枝的胸膛。
鲜血溅在沈回舟苍白的脸庞上，他瞳孔骤缩。
是恨！是怒！是悲！
长枪奋起，一枪贯穿枝枝身后怪物的头颅。
怀中的枝枝眼神开始涣散，她紧紧抓着沈回舟的衣领。
鲜血自口腔溢出，她口齿不清道：“枝枝...不能陪..陪哥哥去新世界了。”
“枝枝好想...好想去哥哥口中的新世界看...看。”
“其实枝枝不在乎在哪里...枝枝只在乎...只在乎...能不能...陪在...哥哥身边。”
垂落的手，诉说不尽的离别，来匆匆。
来不及告别，来不及诉说，甚至来不及回答。
改变不了的事实，徒劳无功的挣扎。
仰天怒吼的悲愤，不甘失败的心，不愿见的结局，不敢面对的事实。
破碎的是幻境，亦是沈回舟破碎的心。
石室内，沈回舟鲜血吐出，身形踉跄倒退数步。
“道友，你还好吗？！”
明阙急忙上前将沈回舟搀扶住。
沈回舟摇摇头，眼神迷茫的看着西周。
他扶着石壁，缓缓坐在角落里，喉咙哽咽的不断滚动。
不过，很快沈回舟便调整好了心态。
脆弱，不能在他人面前显露，这会成为自己致命的弱点。
沈回舟拍拍身上的灰尘，表情恢复平静。
他看向明阙道：“道友，你没受影响？”
“没。”明阙看着地上破碎的阵法有些无奈道：“得重修了。”
没受影响？
自己当时应该是无意识状态，如果对方要偷袭杀我。
说不定自己就真的危险了，不过好在对方没有动手。
这也验证了明阙之前所说，他不在乎雨奇观。
也侧面证明了他确实是个君子，没有趁人之危。
对此，沈回舟看明阙的眼神柔和了些许。
“走吧，进去里面就是主墓室了。”
言罢，沈回舟率先朝前面走去，明阙紧随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