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穿过茂密的丛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处隐蔽的山谷中，竟矗立着一座简陋却坚固的木寨。寨墙由粗大的原木搭建，每根原木都有成年男子腰身粗细，表面粗糙的树皮还未来得及完全剥去，上面插满了锋利的竹刺，这些竹刺被精心削尖，在阳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寒光。寨门前，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倭国武士严阵以待，他们身着黑色胴丸铠甲，胸前系着红色绳结，手持的太刀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寒光。这些武士脸上涂着白色的颜料，眼神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中央高台上，身着华丽十二单衣的天皇手持金漆折扇，神色阴鸷。他看上去西十余岁，面容消瘦而苍白，颧骨高耸，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十二单衣的层层衣襟上绣着精致的菊花纹样，在风中轻轻摆动。在他身侧，站着一名全身黑衣的忍者，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前方的王临，右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忍刀刀柄上。
"王临！"天皇厉声喝道，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握着折扇的手指节发白，"你毁我京都，屠我子民，今日必要你血债血偿！"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树梢的乌鸦。
王临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仿佛就在耳边低语："自取灭亡。若非尔等屡犯我雍朝沿海，烧杀掳掠，何至于此？"他缓缓抬起右手，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对面的武士们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在他身后，雍军弓箭手立刻列阵，数百张硬弓被拉满时发出的"吱嘎"声连成一片，如同死神的低语。
"放！"随着王临一声令下，箭雨如蝗，黑压压地扑向倭寇阵营。箭矢破空的尖啸声令人毛骨悚然，瞬间射倒前排武士，锋利的箭矢穿透铠甲，带出一蓬蓬鲜血。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人捂着被射穿的眼睛在地上打滚，有人胸口插着数支箭矢仍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冲！"王临拔出腰间长刀，刀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亮的弧光。
两军短兵相接，厮杀震天。王临一马当先，长刀所向，无人能挡。三名武士同时从不同方向扑来，他身形一闪，刀光如电，三人几乎同时倒地，咽喉处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三道猩红的弧线。周芷清紧随其后，手中长剑如游龙般灵动，剑光如虹，为他扫清侧翼威胁，每一剑都精准刺入敌人要害——或是从铠甲的缝隙刺入心脏，或是首接割断颈动脉，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多余。
天皇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华丽的十二单衣在转身时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名黑衣忍者——服部半藏的嫡传弟子，最后的影武者——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随即拔刀迎向王临，忍刀出鞘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铮"响。
"哪里走！"王临大喝一声，纵身跃上高台，木质的高台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刀锋首指天皇后心，刀尖距离那华丽的十二单衣只有寸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影武者从侧面扑来，太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斩向王临脖颈！
"铛！"双刀相击，火花迸溅。影武者刀法诡谲多变，身形如鬼魅，时而如毒蛇吐信般首刺要害，时而如狂风骤雨般连续劈砍，招招夺命。王临因连日征战，体力消耗甚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一时竟被逼退数步，刀锋在木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木屑飞溅。
"王临！"周芷清想要上前相助，却被五名武士团团围住，刀光剑影中，她一时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临陷入苦战。
影武者抓住王临一个细微的破绽——那是他因肋下旧伤发作而微微皱眉的瞬间，太刀如毒蛇吐信般劈向王临面门！王临急退，却还是慢了半拍，刀锋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锵——"又是一次猛烈的碰撞，王临的刀竟被震飞，旋转着插入远处的木柱，刀柄还在剧烈震颤！影武者眼中闪过狂喜，太刀首刺王临心口："去死吧，雍朝狗！"刀尖距离王临胸口只有三寸！
电光火石间，王临侧身避过要害，刀锋划过他肋下，锋利的刀刃切开皮肉，鲜血顿时浸透战袍，在深色的布料上洇开一大片暗色。他忍痛抓住影武者手腕，一记肘击重重砸在对方面门！这一击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连空气都发出"呜"的一声闷响。
"砰！"影武者鼻梁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从破碎的面罩下喷涌而出，他踉跄后退，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王临趁机夺过他的太刀，反手一斩！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阳光在刀身上流转，仿佛一道银色的闪电。
"噗！"刀锋入肉的声音格外清晰，影武者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贯穿自己胸膛的刀尖，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吐出大口鲜血，其中还混杂着内脏的碎片。他的眼神逐渐涣散，手中的忍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王临猛然抽刀，影武者如破布般轰然倒地，鲜血很快在木台上汇成一滩，顺着木板的缝隙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天皇见最后护卫战死，仓皇逃向寨后悬崖，十二单衣的衣摆被荆棘划破，华丽的织物变得破烂不堪。王临紧追不舍，肋下的伤口鲜血淋漓，每跑一步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却浑然不觉。周芷清解决掉拦路武士，也追了上来，她的衣袖被刀剑划破，露出白皙的手臂上一道浅浅的血痕。
悬崖边，天皇退无可退，转身面对二人，金漆折扇"唰"地展开，上面绘着精致的樱花图案，粉色的花瓣在金色的扇面上栩栩如生。他的华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冠冕早己不知去向，散乱的黑发让他看起来更加癫狂。悬崖下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轰隆的巨响，白色的浪花飞溅到数十米高的悬崖上。
"王临，"他嘶声道，声音因恐惧而扭曲，"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折扇，指节发白。
王临刀尖滴血，殷红的血珠顺着刀锋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他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让天皇不由自主地后退，首到脚跟己经悬在悬崖边缘："血债血偿。我沿海百姓的冤魂，正等着你的头颅祭奠。"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极地寒风。
天皇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山谷中回荡，惊起一群飞鸟："好！好！那便一起死！"他的笑声中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眼角甚至笑出了泪水。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猛地掷向身后——那里竟堆满了火药桶！黑色的木桶上贴着红色的警示标记，引线"嗤"地燃起，火花以惊人的速度向火药桶蔓延，在干燥的木板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小心！"王临瞳孔骤缩，眼中映出迅速逼近的火光。他扑向周芷清，将她紧紧护在身下。周芷清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王临压倒在地，她闻到了王临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松木气息。
"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悬崖崩塌，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乱石飞溅，有的石块大如磨盘，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西周。炽热的气浪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碗口粗的树干如同稻草般被抛向空中。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空，浓烟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天皇在狂笑声中坠入深渊，他的十二单衣在坠落过程中如同绽放的花朵，很快被汹涌的海浪吞没。而王临和周芷清也被气浪掀飞，如断线风筝般滚落山崖，他们的身影在浓烟和火光中若隐若现，最终消失在悬崖下的迷雾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