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攥着皱巴巴的亚麻衣物,避开阿哲尔暴走后留下的狼藉,沿着螺旋楼梯向下走去。地下室的铁门被重新修缮过,月光石镶嵌的门框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他轻轻推开房门,潮湿的霉味己被熏香驱散,新换的天鹅绒地毯铺满地面,墙角还添置了柔软的床铺。
“别怕,这里很安全。”白染转身面对蜷缩在阴影中的少女,烛光映得她脖颈处的银项圈泛着冷光。他伸手解开对方束缚,金属落地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少女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双澄澈如湖水的眼睛,眼尾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白染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蛇形纹路的徽章,上面镶嵌的红宝石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亮。“拿着这个。”他将徽章塞进少女掌心,“遇到危险就出示它,宅邸里的守卫不敢动你。”少女的指尖触到徽章的瞬间,蛇形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扭动,吓得她险些松手。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白染指了指床铺,又瞥见少女褴褛的裙摆,“等我去给你买些新衣服和食物。”他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大人……您为什么要救我?”
白染的脚步顿住,月光透过地下室的小窗洒在他身上,在地面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因为我也曾和你一样。”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在成为血族之前,我也是被铁链束缚的‘货物’。”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踏上台阶,身后的铁门在他离开后缓缓闭合。
而此刻的宅邸上层,阿哲尔正站在阳台边缘,猩红卷发被夜风吹得凌乱。她望着白染远去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蛇形纹身顺着手臂蔓延至心口,那里正传来阵阵钝痛。远处市集的灯火明明灭灭,她却突然想起白染初见时瑟缩在牢笼里的模样——原来那个总被她欺负的小崽子,早己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保护别人。
白染躲在房间里,心跳如擂鼓。他盯着手中轻薄的衣物,耳根发烫,却还是咬咬牙褪去长袍。亚麻布料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镜中少年苍白的皮肤几乎大半展露,小臂与大腿的轮廓清晰可见,颈间阿哲尔留下的咬痕更是刺目。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白染猛地转身,后背撞得梳妆台发出闷响。胭脂盒滚落地面,在寂静中炸开清脆的声响。阿哲尔推门而入,猩红裙摆扫过门槛的瞬间骤然停住——紫罗兰色的眼眸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点燃,蛇形纹身顺着脖颈疯狂游走。
“你在做什么?”阿哲尔的声音沙哑得可怕,目光死死钉在白染露出来的大片皮肤,“穿成这样,是想勾引谁?”她步步逼近,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掐住白染的下巴,“还是说,故意想气我?”
白染被掐得生疼,却倔强地扬起脖颈,露出纤细的动脉:“我……我在邀请你。”他的声音发颤,犬齿却己刺破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少年伸手拽住阿哲尔的衣襟,因紧张而微微出汗的指尖在绸缎上留下的痕迹,“你不是说我之前不够主动吗?”
阿哲尔的呼吸陡然加重,目光扫过白染颤抖的睫毛、泛红的耳尖,最终落在他几乎要滴出血珠的下唇。她突然冷笑一声,獠牙擦过少年的脖颈:“小崽子,这也叫穿衣服?”她的指尖划过白染的小臂,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灼热的痕迹,“你这是打算让全血族都知道,你是我的所有物?”
白染浑身发烫,却突然伸手环住阿哲尔的腰,将人狠狠拉近。他仰头含住对方的耳垂,声音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那就让他们知道!”话音未落,阿哲尔的獠牙己刺破他的脖颈,血腥味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而白染颤抖着闭上眼,将自己完全交付给怀中失控的人。
月光石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染在阿哲尔怀中,浑身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他望着阿哲尔因情动而泛着绯色的脸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沙哑着声音说:“阿哲尔……那个女孩,她真的很可怜。”
阿哲尔原本还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在触到白染眼底的恳求时,不自觉地软了几分。她伸手轻轻擦去少年唇角的血渍,蛇形纹身随着动作在锁骨处若隐若现:“小崽子,你就会拿这种眼神看我。”她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却没了先前的怒意。
白染趁机往她怀里蹭了蹭,沾着汗水的发丝贴在额角,模样既狼狈又惹人怜惜:“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她只是个普通人,我会教她怎么在宅邸里不被发现。而且……”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阿哲尔的身影,“你看,我现在这么听话,就当是奖励我好不好?”
阿哲尔被他这句话逗得轻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奖励?合着收留个人,倒成了我的不是?”她突然收紧手臂,将白染整个人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不过……既然小玫瑰都这么说了,我就勉强同意。但要是她敢惹出一点麻烦……”
“我保证不会!”白染急忙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琉璃,“我会照顾好她的!阿哲尔最好了!”说着,他在阿哲尔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阿哲尔的耳尖微微发烫,佯装嫌弃地推开他:“行了行了,少给我灌迷魂汤。”她站起身,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猩红裙摆,“不过,下次再敢背着我做决定……”她突然凑近,獠牙擦过白染的唇瓣,“就不止是在棺材里惩罚你这么简单了。”
白染的脸瞬间又红了,却还是笑着伸手环住她的腰:“知道啦!以后什么都先告诉你。”他顿了顿,又小声补充道,“其实……你刚才吃醋的样子,也有点可爱。”
“可爱?”阿哲尔挑眉,眼中闪过危险的光,“小崽子,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话没说完,她己经再次将白染扑倒在床上,房间里重新响起细碎的衣物摩擦声与压抑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