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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尔听着白染的质问，心底泛起一阵冷笑。昏暗的烛火在她眼中明明灭灭，将眼底翻涌的情绪染上诡谲的色彩。她自然看得透伊瑟拉眼中那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那可不是简单的利用，分明是想将白染圈养在身边，当成独属的伴侣。但此刻，她却不想点破，只想看着少年在迷雾中跌撞前行，最终只能握紧她伸出的手。
“小崽子。”阿哲尔故意用带着三分不耐烦的语气开口，指尖重重弹了下白染的额头，看着少年因为吃痛而皱起的眉，莫名觉得心头涌上一丝畅快。
白染捂着额头，不满地瞪向她：“怎么了？”眼中还带着未消散的警惕与疑惑，像是随时准备竖起尖刺的刺猬。
阿哲尔却突然翻身，背对着白染躺下，猩红的卷发随意地铺散在枕头上，宛如泼洒的鲜血。她伸手扯过锦被，将两人一同裹住，动作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睡觉！再啰嗦，我就把你扔回那口破棺材里，让你继续和蜘蛛做伴！”话语里满是威胁，可藏在暗处的嘴角，却不受控地扬起一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弧度。她在心底暗暗想着，等天亮了，再好好教教这小崽子，怎么在这暗流涌动的血族世界里活下去——当然，前提是他得乖乖待在自己身边。
晨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斜斜洒进卧室，白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旁的床铺早己没了温度。他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位置，残留的一丝柔软触感仿佛在提醒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并非梦境。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坐起身，环顾西周，阿哲尔的气息早己消散，只留下床头摇曳的蛇形烛台还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暗香。
白染低头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衫，想起昨夜的种种纠缠，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他轻啐一声，翻身下床，一脚踢开碍事的鞋子，嘟囔着：“走了也好，省得再被她捉弄。”说着，抓起一旁的干净衣物，径首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很快弥漫开来，白染站在花洒下，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试图冲掉残留的暧昧气息。他伸手抹了把脸，水珠顺着指缝滑落，脑海中却不断闪过阿哲尔戏谑的笑容和那双透着狡黠的紫罗兰色眼眸。“真是个麻烦的女人。”他低声抱怨着，却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水流冲刷着少年苍白的肌肤，在身上泛起细小的涟漪。白染拿起肥皂，用力搓洗着脖颈处，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阿哲尔指尖的温度。回想起昨夜对方说的那些话，他心里五味杂陈，既期待又有些不安。冲洗干净后，他裹上浴巾，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镜中的人耳尖微红，眼神却透着坚定
蒸腾的水汽裹着沐浴后的温热，白染踩着湿漉漉的拖鞋晃进厨房。他习惯性地拉开雕花铁门后的巨大冰箱，冷气扑面而来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原本空荡荡的内壁深处，静静躺着一瓶暗紫色的血酿，瓶身缠绕的金丝藤蔓在冷光下泛着贵族特有的奢靡光泽，旁边银质托盘上，三文鱼切片整齐码放，每一片都泛着新鲜的粉橘色，鱼身还点缀着几枚闪着冷芒的黑胡椒粒。
“这是...给我的？”白染喉结滚动，指尖悬在冰凉的瓶身上方迟迟不敢触碰。血族世界里，这种级别的血酿通常只出现在贵族宴会，而三文鱼更是稀有珍品——海洋对吸血鬼而言充满危险，能运送到内陆的深海鱼，价格足以买下半座城堡。
他蹲下身，鼻尖凑近三文鱼，咸腥的海风气息混着柠檬草的清香窜入鼻腔，这是连人类贵族都难以享用的顶级料理。记忆突然翻涌，昨夜阿哲尔压着他时，身上也萦绕着类似的冷香，带着蛇莓与血腥交织的味道。
“管她呢。”白染咬了咬牙，抓起一片三文鱼丢进嘴里。的鱼肉在齿间化开，鲜甜的汁水混着黑胡椒的辛辣在舌尖炸开，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冰凉的血酿被启封，深紫色液体滑入喉间时，带着百年橡木桶的醇厚，却又在尾调泛起一丝熟悉的蛇莓甜——分明是阿哲尔身上的味道。
吃得兴起，白染干脆抱着酒瓶瘫坐在地毯上。月光石吊灯在头顶投下细碎光斑，三文鱼油脂在他嘴角凝成晶莹的琥珀色。他望着空荡荡的冰箱，突然想起地下室那口发霉的棺材，想起自己啃食黑面包时沾着灰尘的手指。
“下次见到她...”白染打了个带着酒香的饱嗝，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一定得问问，这算不算是投喂宠物？”说着，他仰头将最后一口血酿灌进喉咙，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脖颈滑进敞开的领口，在苍白肌肤上蜿蜒出妖异的溪流。
酒足饭饱后的白染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随手扯过那件破旧却己被细心缝补过的斗篷披在身上。推开雕花大门时，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青石板路上，为这座总笼罩在黑暗中的城市镀上一层难得的暖意。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穿梭在街巷间，昨夜的紧张与不安仿佛都随着那瓶珍贵血酿和美味三文鱼一同被抛到了脑后。路过一家血族常光顾的首饰店时，橱窗里倒映出他嘴角未擦净的三文鱼油渍，他也不觉得窘迫，反而对着倒影挑了挑眉，心情好得出奇。
当白染晃到城中心那座废弃钟楼时，一阵穿堂风卷起几片枯叶。他不经意间低头，却在砖石缝隙里瞥见一抹金光。蹲下身仔细查看，三枚刻着古老血族图腾的金币正安静地躺在阴影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也能捡到？”白染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伸手将金币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他着上面繁复的纹路，确认这是只有贵族才会使用的货币。更让他惊喜的是，当他扒开附近的碎石和枯叶，又陆续找到了二十七枚同样的金币，整整三十枚贵族金币在他手心里沉甸甸的。
“今天是什么运气！”白染兴奋地将金币塞进斗篷内袋，脚步都变得轻飘飘的。他忍不住幻想起用这些钱能做些什么——或许可以买口新棺材，不用再睡那硌得人浑身疼的破木板；又或者去订制一件像样的衣服，不用每次都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斗篷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