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
薰衣草田在南法的阳光下翻涌着紫色波浪,苏晴踮起脚尖将草帽扣在林深头上,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后颈的旧疤。这道三年前追捕珠宝劫匪留下的痕迹,此刻正被温柔的日光镀上金边。
"林哥!晴儿!"张红林抱着三个冰淇淋从花田间的碎石小径冲来,薄荷巧克力味的甜筒在高温下融化,顺着指缝往下滴,"民宿老板说今晚有薰衣草节篝火晚会!"
林深接过苏晴递来的湿纸巾,一边替张红林擦拭手背,一边望向远处连绵的山丘。他身上的白色亚麻衬衫沾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和苏晴身上的香水味混在一起,织成慵懒的夏日气息。自从确认关系后,苏晴总爱挑和他气味相近的香氛,像某种隐秘的标记。
暮色降临时,三人围坐在民宿的露台上。苏晴靠在林深肩头,看他用面包片蘸着普罗旺斯鱼汤,睫毛在暖黄的烛光里投下细碎阴影。张红林正举着手机首播薰衣草田的夜景,突然被楼下传来的骚动打断。
"我的项链!有人抢了我的项链!"尖锐的女声刺破夜空。林深几乎本能地起身,却被苏晴按住手腕。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民宿监控画面——戴着宽檐帽的男人正狂奔出大门,掌心攥着的钻石项链在镜头里闪过冷光。
"是302房的客人,"苏晴调出入住信息,"自称是来采风的画家。"她抬头时,发现林深盯着监控画面的眼神己经变得锐利如鹰,那是他进入工作状态的标志。
"红林,查他的租车记录和信用卡消费。"林深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苏晴肩上,夜风卷起她发间的薰衣草干花,"苏苏,我们去现场看看。"
被盗的是位来自纽约的珠宝设计师,此刻正瘫在雕花沙发上啜泣。苏晴蹲下身,注意到地毯边缘有几滴深色液体,在紫外线手电照射下泛着荧光——是油画颜料。她用镊子夹起半根松木条,上面沾着紫色花瓣和泥土。
"他从窗户逃走的,"设计师抽噎着说,"我明明锁了门......"
林深检查着窗台上的脚印,突然笑了:"标准的魔术手法。"他取下窗帘滑轨上的细线,"用钓鱼线穿过锁孔,从外面拉动就能反锁。这位'画家'显然不止会画画。"
深夜的民宿大厅,张红林抱着笔记本电脑闯进来:"租车记录显示,嫌疑人的车最后出现在圣雷米小镇。但信用卡消费......"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三个小时前,有人在阿维尼翁的拍卖行刷了卡,拍走了一枚古董鸢尾胸针。"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着林深送她的鸢尾花项链。他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东京的鸢尾花展,而此刻,嫌疑人似乎在刻意收集鸢尾主题的珠宝。她调出拍卖行监控,画面里戴着口罩的男人举起号牌时,袖口露出半枚鸢尾纹身——和林深小臂内侧的图案如出一辙。
"是仿品。"林深凑近屏幕,呼吸扫过苏晴耳尖,"真正的鸢尾纹身会在花瓣尖端有个小缺口,那是我们找的老师傅的独特标记。"他的手指在画面上滑动,"注意看他拿号牌的姿势,虎口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茧。"
当三人驱车赶到阿维尼翁时,暴雨倾盆而下。苏晴跟着林深冲进拍卖行地下车库,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铁锈味。在最角落的车位,他们发现了被遗弃的租车,后备箱里堆满未完成的油画——每一幅都以鸢尾花为主题,却都在关键处涂抹着厚厚的黑颜料。
"他在隐藏什么。"林深用刀尖挑开画布,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男人搂着穿婚纱的女人站在薰衣草田,背后的山丘上有座废弃的古堡。苏晴放大照片,发现女人胸前戴着和被盗项链同款的珠宝。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苏晴突然抓住林深的手:"那座古堡,我在民宿的旅游手册上见过。"她的手机屏幕亮起,张红林发来新消息——嫌疑人的真实身份是国际珠宝大盗,五年前曾在普罗旺斯犯下连环盗窃案。
暴雨中的古堡宛如沉睡的巨兽。林深将苏晴护在身后,用随身带的开锁工具打开生锈的铁门。霉味混着薰衣草香扑面而来,大厅中央的画架上,未完成的鸢尾花油画滴落着新鲜的颜料。在画布背面,潦草地写着一行字:"等你回来,我的鸢尾"。
"他在等当年的未婚妻。"苏晴轻声说。她的目光被楼梯口的珠宝盒吸引,打开后,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件鸢尾主题的首饰,每件都刻着相同的日期——正是照片里那场婚礼的日子。
就在这时,暗处传来脚步声。戴着宽檐帽的男人现身,掌心托着被盗的项链,钻石在闪电中折射出冷光:"你们不该来。"他的声音沙哑,"这些珠宝本该是给她的聘礼......"
林深慢慢举起双手:"她在哪里?"
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三年前的薰衣草节,她戴着我送的项链出了车祸......"他的手指抚过项链上的鸢尾花纹,"我偷走这些珠宝,不过是想完成当年的承诺。"
警灯刺破雨幕时,苏晴靠在林深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这场意外闯入的案件,让她看到了爱情最偏执的模样。而她庆幸,自己和林深的故事,是在阳光下并肩作战,而不是在黑暗里独自徘徊。
回程的路上,张红林在后座打着哈欠:"所以这算是度假附赠的破案体验?"
林深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牵住苏晴:"下次度假,我们去冰岛看极光。"他转头看她时,眼睛里盛着比南法阳光更炽热的温度,"这次,绝对不会有意外。"
苏晴笑着点头,车窗外,薰衣草田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未完成的油画。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故事二
九月的波尔多浸在葡萄成熟的馥郁香气里,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广袤的葡萄园。苏晴穿着酒红色丝质连衣裙,挽着林深的手臂漫步在碎石小径上,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烁。林深身着深灰色西装,特意解开了最上方的纽扣,露出锁骨处与苏晴同款的藤蔓纹身——那是他们在意大利托斯卡纳许下终身时纹下的纪念。
"林哥!苏晴!"张红林抱着三个印有酒庄标志的帆布包气喘吁吁地追上来,"酒庄主人说今晚有品酒会,还邀请我们参观酒窖!"
林深伸手接过苏晴肩上的羊绒披肩,目光扫过远处哥特式风格的酒庄城堡:"听说这座酒庄的珍藏级葡萄酒'夜之颂歌',全球仅存三十瓶。"他的手指无意识着苏晴的手背,"不过现在,我只想好好享受假期。"
然而,平静在品酒会当晚被打破。当水晶吊灯将酒廊映得金碧辉煌时,一声尖叫刺破了优雅的氛围。酒庄主人皮埃尔瘫倒在橡木酒桶旁,手中的高脚杯摔得粉碎,暗红的酒液在波斯地毯上蜿蜒,宛如鲜血。他面前的酒柜敞开着,原本存放"夜之颂歌"的丝绒衬垫上空空如也,只留下半截断裂的蜡封。
"死亡时间大约在半小时前,"当地警探用法语说道,目光扫过林深胸前的侦探协会徽章,"听说您是私家侦探?或许能协助调查。"
林深戴上乳胶手套蹲下,发现皮埃尔指间残留着深紫色葡萄皮碎屑,领口沾着几滴浑浊的液体。更诡异的是,死者脚边散落着几颗干瘪的葡萄,表面覆盖着一层白霜——那是酿造冰酒的原料,与波尔多当地的酿造工艺格格不入。
"苏晴,调取酒庄监控。"林深头也不抬地说。苏晴立刻掏出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此刻的她褪去了度假时的柔美,镜片后的眼神冷静如鹰,这是他们搭档多年形成的默契。
"红林,查皮埃尔的财务状况和人际关系。"林深起身时,风衣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那是苏晴最熟悉的味道。
张红林翻开笔记本:"我这就去!刚才酒会上听其他宾客说,皮埃尔最近和儿子在遗产分配上有争执。"
深夜的酒庄办公室,台灯将三人的影子拉长。苏晴放大监控画面,画面里戴着宽檐帽的神秘人在酒窖停留了整整十五分钟,离开时怀里抱着个裹着黑布的长形物体。更关键的是,此人经过监控死角时,露出的袖口绣着薰衣草花纹——与皮埃尔女儿艾琳娜晚宴礼服上的装饰一模一样。
"艾琳娜有重大嫌疑。"苏晴将证据照片投屏到墙上,"但她在案发时正在酒廊与宾客交谈,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林深盯着照片里断裂的蜡封,突然拿起桌上的开瓶器:"如果......"他将开瓶器的螺旋钻插入桌面,"有人提前替换了酒瓶呢?"他转头看向苏晴,"查近三个月酒庄的采购记录,尤其是橡木桶。"
就在这时,张红林推门而入,脸色凝重:"皮埃尔的银行流水显示,他一首在秘密资助一家加拿大冰酒庄。而艾琳娜,正是那家酒庄的隐形股东。"
窗外突然响起引擎轰鸣,苏晴冲到窗边,看见艾琳娜的红色跑车正疾驰出庄园。林深抓起风衣:"追!她要去销毁证据!"
三辆警车在葡萄田间的公路上追逐,月光将葡萄园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棋盘。当艾琳娜的车被逼停在断崖边时,她举着酒瓶走下车,泪水混着睫毛膏在脸上晕染:"你们不懂!这座酒庄害死了我母亲!"她摇晃着手中的"夜之颂歌","当年她发现父亲用劣质葡萄勾兑顶级酒,想要揭露真相,却在采摘季'意外'坠崖......"
林深慢慢走近,声音低沉而温柔:"所以你用冰酒原料替换部分葡萄汁,制造酒质下降的假象?当皮埃尔准备检查酒窖时,你杀了他?"
艾琳娜崩溃跪地,酒瓶摔在碎石上迸裂:"我只是想让酒庄名誉扫地!那瓶酒......是用母亲遇难那年的葡萄酿造的,我本来打算今晚献给她......"
案件告破的清晨,苏晴靠在林深怀里,看着朝阳将葡萄园染成琥珀色。林深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答应你的度假又泡汤了。"
"没关系。"苏晴转身吻去他眉间的疲惫,"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最好的旅行。"她的手指抚过他手臂上的藤蔓纹身,"不过下次,我们真的要去加拿大看冰酒庄园。"
远处,张红林举着相机偷笑,镜头里,晨雾中的恋人与葡萄园构成了最美的画面。而波尔多的这场醇香谜局,终将成为他们爱情故事里又一段独特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