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鸾攥着算盘的手指骤然收紧,算珠相撞发出清脆声响。绸缎庄内堂传来的对话,让她后背渗出冷汗。神秘客人的斗笠边缘沾着暗红血迹,腰间佩剑缠着北狄国特有的狼头纹布条。
“林老板,三日前的承诺可还记得?”沙哑嗓音带着威胁,“苍梧王的密诏,该物归原主了。”
林伯将账本重重拍在桌上:“阁下拿二十枚玄铁令,自然能取走东西。”他推过的茶盏在木桌上留下水痕,“只是这密诏若落入北狄人手中......”
“少废话!”客人猛地掀翻茶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萧珩那叛党......”话音戛然而止,苏鸾透过门缝,看见林伯袖中银针抵住对方咽喉。
突然,街道上传来铁甲摩擦声。苏鸾脸色骤变,抓起掸子佯装打扫,却见五个持戈士兵踹开店门:“奉旨搜查通敌逆党!”领头校尉的目光扫过她腰间玉佩的流苏,瞳孔瞬间收缩。
“官爷这是何意?”林伯快步上前,绸缎衣摆扫过满地狼藉,“小店奉公守法......”
“奉公守法?”校尉甩出画像,苏鸾的面容赫然在通缉令上,“窝藏弑母叛贼,该当何罪?”他长剑出鞘,剑尖挑起苏鸾下颌,“说,贡品密室的钥匙藏在哪?”
千钧一发之际,后院突然传来爆炸声。林伯趁机掷出烟雾弹,苏鸾本能地滚向柜台暗格。指尖触到冰凉的机关时,她听见校尉的怒吼:“抓住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暗巷中,苏鸾贴着墙根狂奔。怀中的碎纸片被汗水浸湿,奇怪的符号在月光下拼凑成北斗七星图。身后追兵渐近,她突然拐进醉仙居,扯下帷幔裹住沾血的衣襟。
“这位娘子......”老鸨刚要开口,苏鸾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要间上房。”她压低声音,“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是赵府新来的绣娘。”
房门紧闭,苏鸾展开碎纸片。当她将七张残片按北斗方位排列,背面竟浮现出苍梧皇宫的建筑图,某处宫墙被朱砂圈起,标注着“凤凰泣血之处”。窗外传来瓦片轻响,她迅速吹灭烛火,匕首抵住来人咽喉。
“是我!”林伯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官兵布下天罗地网,必须尽快送你出城。”他摊开掌心,赫然是半块刻着龙纹的玉珏,“你母亲留下的另半块,就在这张图标记的地方。”
苏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伯,你和北狄人交易的,是不是九国兵力部署图?”她摸出怀中玉佩,两块残玉相触时发出蜂鸣,“我在密室见过相同的龙纹,那根本不是什么密诏,是......”
“住口!”林伯突然捂住她嘴,窗外火把照亮巷口。他将玉珏塞进苏鸾手中,“明日辰时,去城西乱葬岗。记住,若见到戴青铜面具的人,把图交给他。”
不等苏鸾追问,林伯己破窗而出。她望着手中的玉珏,突然发现边缘刻着细小的血字——“萧”。而此时,醉仙居楼下传来官兵的喝问:“可曾见过可疑女子?她身上有凤凰刺青!”
苏鸾扯下衣襟裹住锁骨,却在镜中瞥见自己后颈——不知何时,竟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凤凰印记。敲门声骤然响起,老鸨的声音带着颤意:“姑娘,官爷请你下去问话......”
她握紧匕首,将地图吞入腹中。当打开房门的瞬间,苏鸾看清为首校尉腰间玉佩——那分明是赵二郎之物。而在人群阴影中,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正死死盯着她后颈的凤凰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