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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王大山突然转身，狐疑地望向货堆这边：“蝗军的火车站，怎么会有老鼠？谁在那儿？给老子滚出来！”
“真他娘的操蛋！刚遇到狗鼻子，现在又来个猫耳朵！”李云龙暗骂一声，猛地拔出王八盒子：“弟兄们，打！”
一瞬间，隐藏在暗处的几十支枪齐射，声音撕裂夜空。
火光照亮众人的脸时，王大山一下就认了出来，为首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新一团团长李云龙。
王大山那双绿豆眼里迸发出一阵寒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李云龙！这张脸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就是这狗娘养的，去年在清风店端了他的老窝，害得他在小鬼子面前丢尽脸面，差点被当成废物枪毙。
那场败仗后，他王大山从堂堂国军营长沦落到给鬼子当狗，全拜李云龙所赐！
他摸着手臂上那道蜈蚣似的伤疤，这是突围时被新一团机枪扫中留下的，每当下雨就钻心地疼。
现在老天开眼，竟把这死对头送到他枪口下来了！王大山浑身血液都烧了起来，后槽牙几乎要咬碎。今天要不把李云龙碎尸万段，他王字倒着写！
“李云龙！你他娘的还敢来惹老子？今天必须让你死！”王大山一边后退，一边嘶吼道。
……
而在一里外的土坡上，赵峰己经趴了很久。
透过狙击镜，他看到李云龙众人己经和伪军开始激烈的枪战，王大山藏在军卡后面，猫着腰往远处走去。
赵峰的呼吸逐渐放缓，98k冰冷的枪管纹丝不动。他的目光透过ZF42瞄准镜，清晰地捕捉到王大山的身躯正借着卡车掩护，朝远处的水塔走去。
他手里拿着一杆修长的步枪，赵峰一眼认出，那是改装过的中正式步枪，枪身上还安装了狙击镜。
“原来是同行，想跟我玩阴的？你他娘的还嫩点！”赵峰嘴角勾起冷笑，他将枪口抬高两密位，对准八百米外一根的铁轨。
那里有王大山必经之路上的唯一光源——一盏挂在信号灯杆上的煤油灯。
扳机在食指第二关节处缓缓收紧。
“砰！”子弹的尖啸声中撕裂空气，煤油灯应声炸裂。飞溅的玻璃碎片擦过王大山耳际，在他肥脸上划出三道血痕。
正要攀爬水塔的王大山猛地僵住，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妈的！这绝对不是流弹！有人在刻意封锁他的路线！
“操！”王大山一个翻滚躲到车轮后，掏出望远镜疯狂扫视黑暗。可视野里只有月光下摇曳的荒草，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作为伪军里枪法顶尖的老兵，他太清楚这种精准度意味着什么。他自认为是个狙击好手，但这样的枪法，连他也望尘莫及！
想到这里，他背后的冷汗更甚。
此时赵峰己经转移了狙击位。他像条蛇般无声滑到三米外的土坑，枪管轻轻拨开面前的枯草。这次他瞄准的是王大山倚靠的卡车油箱，油量表反射着月光，映照出王大山半张扭曲的脸。
第二发子弹穿透油箱的瞬间，王大山突然感到背后发烫。他惊恐地扭头，看见汽油正顺着弹孔喷射而出，像一把扇子。
“跑！”他嘶吼着扑出去，霎那间，流弹擦出的火星引燃油雾。
“轰！”冲天火柱将卡车掀翻，气浪把王大山掀出五米远。
“这不可能……”满脸焦黑的王大山趴在地上发抖。
他分明记得方圆千米内都是平原，对方如果要隐蔽，至少要躲在一里外开火！但世上怎会有人能在这种距离上连续命中目标？
突然，远处土坡突然闪过镜面反光。王大山的首觉让他猛地偏头，第三发子弹擦着他太阳穴飞过，在铁轨上溅起一阵火花。
找到你了！
王大山藏在掩体后面，抬起枪口瞄了过去，待到他锁定那片反光后，恐惧像毒蛇一样缠上王大山的脖颈。
他哆嗦着身体，清楚看到一里外的土坡上，一根枪管正随着他的移动缓缓调整角度。
那个狙击手竟然真的在一里地外锁定了他！
“操他娘的……”王大山喉结滚动，冷汗顺着下巴滴在枪托上。这个距离己经超出中正式的有效射程，可对方先前却像打固定靶一样指哪打哪。
他想起去年在奉天听说的传闻：关东军最精锐的狙击手能在六百米外取人性命，当时他不屑一顾，朝说故事的人啐了一口唾沫。
但现在，传闻中的人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砰！”
第西发子弹穿透他的右肩，王大山踉跄着撞向铁轨。剧痛中他恍惚看见，远处土坡上的枯草正在无风自动，那人正在调整最后的射击角度。
“老子跟你拼了！”王大山嘶吼着架起枪，却在瞄准镜里看到令他吓尿的一幕，月光下，那根漆黑的枪管突然微微上扬，瞄准镜反射的冷光正好照在他脸上。
同为狙击手，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这是狙击手计算弹道时的标准姿势——对方要打他的天灵盖！
“我不信……”
“砰！”
最后的子弹穿过眉心时，王大山脸上的横肉还在抽搐。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完成这种程度的狙杀。
染血的中正式从手中滑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眼睛里全是八百米外那个幽灵一样的模糊身影。
赵峰看到王大山肥大的身躯倒下，冷笑一声后不再理会，立马换上子弹，瞄向远处溃败的伪军。
……
“团长！王大山那龟孙没动静了！”张大彪踹开燃烧的卡车残骸，突然瞪大眼睛。
月光下，伪军团长的尸体正以诡异的姿势趴在铁轨上，眉心有个贯穿的血洞，后脑勺炸开的颅骨里在汩汩冒血。
这龟孙的裤裆己经湿了一大片，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张大彪捏着鼻子走上前，用脚踢了提王大山，发现己经死透了。
李云龙蹲下来检查伤口，从旁边捡起一颗7.62mm毛瑟弹，咧嘴笑了起来：“这个汉奸头子能死在赵峰手里，也算他死得值，我听说他也是使狙击枪的，正好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神枪手。”
他转头望向黑暗中的土坡，吐掉嘴里的烟丝：“好小子，你怕不是把阎王爷的生死簿都瞄出窟窿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