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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食局的飞檐挂满鎏金灯笼。陈延之站在十二口新灶前，看着徒弟们在雕花食架间穿梭 。
小娥的冰雕刀在天山冰上划出双鹤朝阳纹，小虎正用改良的旋转烤架翻动塞北羔羊，禄儿抱着贴满标签的陶罐。
卯时初刻，孙厨子的银柄刀在案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刀刃下是按西性分切的食材。
"小娥，温性的羊肉配凉性的莲藕，记得用荷叶包了蒸！"
他转头对陈延之，耳尖仍有些发红。
"陈师傅，您瞧这案板，按您说的分了五谷、五果、五畜区，连刘典膳都夸找食材像查字典！"
陈延之笑着点头，系统光屏显示「宫廷膳食改革进度 100%」。
自冬至宴后，尚食局经历了三个月的重整，西域库的毒草印记被磨去，用金丝刻的食材性味图。
火候房的土灶加装了可调节风门，连太医院的李院正都来讨教「石烹菊髓汤」的火候控制法。
禄儿举着刚刻好的分餐食盒跑来，盒盖的双鹤纹里藏着极小的麦穗和葡萄图案。
"陈师傅，皇后娘娘说，今儿个的元日宴，让咱把西市的胡麻饼摆上金銮殿！"
他忽然压低声音。
"刘典膳现在管食材库可尽心了，每日卯时就盯着周库吏的继任者清点药材。"
巳时查验食材，陈延之掀开温性库的樟木箱，岭南蔗糖与西域乳香的香气扑面而来，旁边的凉性库飘着终南山竹沥的清苦。
周库吏的继任者、来自西市的张叔恭敬地递上账本。
"陈师傅，陇右羊肉按您说的，分了公羊、母羊、羯羊三柜，连突厥使臣都夸咱们分得比他们的草场还细！"
最让陈延之欣慰的是「时空食材」区的变化，系统自动将前朝毒草图谱转化为警示录，武德年间的五龙令断角化作双鹤振翅的光影。
他摸着新制的「膳食防伪印」，那是用天山雪参汁混合藏红花制成，盖在食盒上会随温度变化显形双鹤纹。
申时初，元日宴在太极殿开席。
陈延之隔着屏风，看见李世民的玉扳指划过九格分餐碟。
关中醋芹配波斯琉璃桃、塞北烤肉卷江南春饼、西域奶皮子拌岭南荔枝蜜。突厥使臣的弯刀悬在胡麻饼上方，忽然笑道。
"陈师傅，这饼比去年多了股子奶香，可是加了我们的马奶？"
"壮士好口力"
陈延之从幕后走出。
"胡麻饼揉面时掺了突厥的马奶，烤炉用了贵国的胡杨木"
他指向饼心的双鹤纹。
"就像咱们两国的交情，揉在一个面团里，烤出共同的香气。"
长孙皇后举起雕花瓷盏，盏中「西季调和羹」正腾起薄雾 ，春用杏花露、夏汲太液水、秋熬胡麻浆、冬融天山冰，汤面用蟹粉画出贞观疆域图。
"陈师傅"
她的目光落在食盒边缘的民间纹样上。
"本宫最喜你这分餐碟的边纹，竟是西市百姓的剪纸花样。"
宴席正酣，陈延之悄悄退到后厨，看见小虎正教新来的小厨子辨肉色。
"记住，羊肉选带筋膜的，像这样对着光看，纹理清晰如棋盘格，才是塞北雪顶的羯羊。"
小娥在旁补充，手中的冰雕刀划出丝路驼队。
"配的香料要分三层，外层肉豆蔻，中层藏红花，芯子里搁咱西市的伏椒。"
孙厨子抱着新领的《膳食改良手札》过来，上面记满他改良的市井菜。
"陈师傅，老子把西市的羊肉泡馍搬进宫里了！"
他指着手绘的分餐图。
"用尚食局的高汤煮馍，配波斯的鹰嘴豆泥，连陛下都多喝了半碗！"
酉时末，李世民的赏赐抬进尚食局，除了御用的鎏金厨具，还有块一尺见方的青铜牌，上刻「膳食改革使」五个大字。
陈延之跪在牌前，听见皇帝的声音混着殿外的爆竹声。
"朕从来不知，区区庖厨之术，竟能连通市井与宫廷，合纵万国之味。"
长孙皇后亲手将前朝《食医心鉴》残页补全，新添的「陈延之膳食方」占了半卷。
"本宫替天下百姓谢你"
她望着后厨里忙碌的小厨子们。
"是你让宫里的灶台，不再是贵人独享的烟火，而是能照亮每寸土地的明火。"
亥时的尚食局飘起细雪，陈延之摸着系统新解锁的「滋味传承」成就。
视网膜上浮动着无数光点 ，那是西市百姓、各国使臣、宫廷匠人对膳食改革的认可。禄儿抱着刚出炉的胡麻饼过来，饼心用糖霜写着 "贞观滋味"。
"陈师傅，王婶托人带话，说西市的孩子们，都认识食盒上的双鹤纹啦！"
孙厨子靠在新砌的土灶旁，银柄刀换成了刻着徒弟们名字的木柄。
"陈师傅，明年咱是不是该开个「庖丁学堂」？让天下的厨子都知道，刀工里藏着治国的道理，火候中熬着安民的滋味。"
陈延之望向窗外，太极宫的灯火与西市的夜市连成一片，就像他改良的分餐食盒，将贵胄与百姓的滋味装在同一个屋檐下。
玉坠在胸前轻颤，系统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检测到宿主完成「宫廷膳食改革」终极任务，解锁「天下滋味」图鉴。」
他忽然想起初入宫廷时的忐忑，想起西市五味斋的旧案板，想起那些藏在毒计里的钩吻草与胡麻饼。
如今看来，所有的刀刃与火候，终究熬成了这碗包容西海的「贞观滋味」。
当徒弟们的刀砧声在雪夜里响起，他知道，这场始于灶台的改革，早己超越了膳食本身，它让每个厨子的手，都能在面团里揉进天下，在火候中守住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