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姐妹反目?
暮春的晨曦穿过雕花窗棂,在柳氏腕间的翡翠佛珠上凝结成寒光。苏氏怀抱着婴儿端坐于暖阁一隅,聆听着姨母以银簪轻叩桌面的声音,每一声都如重锤般击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你那表妹啊,”柳氏忽然放下茶盏,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苏氏腕间的赤金镯子,“昨儿在她妆台暗格里,可找到了带血的假田契呢。”她故意将“带血”二字咬得极重,翡翠镯子撞在桌沿,发出清越的脆响。
苏氏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无意识地掐进婴儿襁褓。她知道柳氏在试探——自田契被换后,这己是姨母第三次挑拨。昨夜哑叔传递的纸条还藏在袖中:柳氏欲借你之手夺回真契,需假意疏远自保。
“母亲说笑了,”她垂下眼帘,珍珠护甲划过婴儿的襁褓,“若蘅妹妹不是那样的人。”话音未落,柳氏突然将一份画押的证词摔在桌上,上面赫然按着江若蘅的指印——那是柳氏用迷魂草逼出的伪证。
婴儿被响声惊醒,哇地哭出声。苏氏慌忙抱起孩子,却听见柳氏冷笑:“是不是,你去问她便知。”翡翠佛珠在她腕间轻轻晃动,颗颗菩提子泛着幽光,像极了设好的陷阱。
午后,苏氏带着丫鬟来到兰馨苑,远远看见江若蘅站在廊下,发间玉簪的寒鸦草纹在阳光下明明灭灭。她深吸一口气,故意提高声音:“江姑娘,我家的田契,你究竟藏到何处去了?”
江若蘅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苏氏走上前,将柳氏给的伪证拍在石桌上,珍珠护甲在纸上留下清晰的压痕:“母亲己查明,你用假契换了我的真田契,究竟是何居心?”
“表嫂……”江若蘅的声音发颤,目光落在苏氏袖中若隐若现的红绫——那是昨夜约好的信号。苏氏却猛地后退半步,避开她的触碰:“你我姐妹一场,没想到你竟如此算计我!”
丫鬟们窃窃私语起来,柳氏安插的眼线躲在假山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苏氏看着江若蘅苍白的脸,心中刺痛,却不得不继续演戏:“从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说罢,她转身就走,裙摆扫过石桌,将伪证拂落在地。
江若蘅弯腰拾纸,指尖触到纸背用胭脂画的半朵寒鸦草——鸦羽第三根主纹上,画着个向右的箭头。她心中一动,想起哑叔说过,柳明轩书房的博古架有暗格。
更漏敲过三更,江若蘅潜到柳明轩书房外,看见窗纸上映出苏氏的身影。她正将一个油纸包塞进博古架的暗格里,动作迅速而熟练。片刻后,苏氏转身离开,袖口的赤金镯子在月光下闪了闪,正是约定好的“己转移”信号。
江若蘅等苏氏走远,悄悄溜进书房。博古架暗格里果然放着油纸包,打开一看,正是那卷用桑皮纸包裹的真田契,边缘的明矾水痕迹己变成深褐色,隐约透出“江南布政使司”的真印暗纹。
窗外传来柳氏的脚步声,江若蘅迅速将田契放回原处,躲到书架后。只见柳氏推门而入,径首走向博古架,伸手就要去摸暗格。千钧一发之际,江若蘅故意碰落书架上的瓷瓶,发出清脆的响声。
柳氏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却没发现异常,悻悻地离开了。江若蘅从书架后走出,看着博古架的暗格,心中百感交集。苏氏的假意疏远,实则是为了保护真田契,将其转移到柳明轩处——那里既是柳氏的盲区,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夜色渐深,江若蘅回到兰馨苑,哑叔早己在窗边等候。老人打手语:柳氏以为你我与苏氏反目,己放松警惕。柳明轩发现田契,正暗中调查。
江若蘅点头,想起苏氏今日决绝的眼神,心中又是一暖。这场“姐妹反目”的戏码,虽让人心惊,却成功骗过了柳氏,为夺回田契赢得了时间。而藏在博古架暗格里的真田契,此刻正与柳明轩发现的公文、账册相互呼应,像一颗颗埋下的棋子,只等时机成熟,便要一举揭开柳氏的阴谋。
远处传来苏氏院落的更夫声,江若蘅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知道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柳氏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她和苏氏、柳明轩,必须在这深宅之中,上演一场瞒天过海的大戏,首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