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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桌面上，林晚星合上手里的《认知心理学》，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书脊。距离通关“午夜电台”副本己经过去三天，但副本里那个DJ黑影最后嘶哑的警告仍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以为铃铛能永远关住我们？”
“晚星。”沈昭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推过来一杯冰美式，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桌面洇开一小片阴影，“你盯着同一页看了二十分钟。”
林晚星接过咖啡，扯了扯嘴角：“在想选修课分组的事。”她没提黑影，也没提铃铛上那道新增的裂纹。沈昭是除她之外唯一知道规则之主身份的人，但有些负担没必要分摊。
沈昭垂下眼睫，指节轻轻叩了下她面前的书：“《群体潜意识与集体恶念》……你最近很关注这个？”
“随便翻翻。”林晚星若无其事地合上书，余光却瞥见图书馆门口一道陌生的身影。那是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女生，正抱着几本书局促地张望，目光在触及沈昭背影时骤然亮了起来。
“沈学长！”女生小跑过来，发梢带着洗发水的栀子香。她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珍珠耳钉，“我是文学院大二的苏晓，上次心理学讲座向您请教过荣格理论……”
沈昭微微颔首，表情疏离却礼貌。林晚星注意到女生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但右手无名指有一道细小的结痂——像是被纸页割伤的痕迹。
“听说您在参与‘规则游戏’？”苏晓突然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着怀里的《梦的解析》书脊，“我……我昨天被强制拉入了D级副本，如果不是听其他玩家提起您的名字……”
空气骤然凝固。林晚星眯起眼睛——普通玩家根本不知道沈昭参与游戏，除非是接触过高层副本的人。
沈昭的指腹在咖啡杯上停顿了一秒：“你遇到了什么？”
“一个全是镜子的房间。”苏晓的瞳孔轻微收缩，“镜子里的人和我动作不一致，后来我发现……”她突然抓住沈昭的手腕，“它在模仿我的记忆！那些我小时候——”
“图书馆禁止喧哗。”林晚星冷不丁打断，目光落在苏晓触碰沈昭的手指上。女生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而沈昭腕上留下一道浅红色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出来的印子。
苏晓慌乱道歉，临走前塞给沈昭一张折叠的纸条。林晚星等她消失在转角才开口：“SS级《镜像回廊》的污染特征。”
“嗯。”沈昭展开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歪斜的字迹：“他知道铃铛快碎了”。
窗外阳光忽然被云层吞没。林晚星捏扁了空咖啡杯，铝箔发出尖锐的哀鸣。这绝不是普通玩家能获得的信息，除非——
“她是‘它’的代理人。”沈昭点燃纸条，火光照亮他眼底冰冷的洞悉，“故意让我发现破绽。”
林晚星忽然笑了。她伸手拍掉沈昭袖口沾到的纸灰，这个动作让附近几个偷看他们的女生倒吸一口气。校园论坛早把他们编排成“高冷学长×天才学妹”的暧昧故事，而现在，暗处的眼睛恐怕正期待着规则之主与净化者反目成仇。
“陪她演场戏？”林晚星压低声音，“比如……你开始怀疑我隐瞒游戏真相？”
沈昭摇头，从书包里抽出一本装订册扔给她。林晚星翻开，发现是苏晓的借阅记录——过去两周她密集借阅了《精神分析学》《集体幻觉研究》，而今天突然借了《金属疲劳与结构断裂》。
“不是演戏。”沈昭站起身，阴影笼罩住林晚星，“她在找摧毁铃铛的方法。”
下课铃骤然响起，人群如潮水般涌入走廊。林晚星借着喧闹凑近沈昭耳畔：“明晚八点，心理学楼天台。”她故意提高音量，“——毕竟你答应过要单独辅导我。”
在无数道暧昧的视线中，沈昭面无表情地点头，而林晚星笑得像个陷入恋爱的普通女大学生。只有他们知道，天台是游戏中立区，也是唯一能避开“它”监视的地方。
苏晓站在三楼窗边凝视着他们，指腹缓缓抚过耳钉。珍珠表面裂开一道细缝，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丝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