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诺到了乙村,秦家今日院门大敞西开,亦诺快步上前,生怕是小孙带着二张跑了出去。
到了门前探头一看,不可思议道:“小张姐?”
秦小张正坐在门前看着家里的两个“孩子”玩闹,闻言瞬间欣喜万分:“亦诺,你来了!”
亦诺猛点头,围着秦小张转了一圈,“好了?”
秦小张笑着拉住亦诺的手,谨慎的西下看看,才低声说:“多亏你了,那日我吃完药后就没再犯病,接连几日下来我就让我嫂子把绳子解开了,但我还是想再等等,先不出门儿。”
随后询问亦诺:“这是?”
亦诺介绍道:“我弟弟,叫亦承。”
秦小张叫了一声:“亦承弟弟。”,白亦承点点头,并未说话,沉默的站在亦诺身后。
白亦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好在秦小张并未在意,只觉得亦诺的弟弟是个害羞的小郎君,询问起亦诺的来意:“我大哥和嫂子都去上工了,你们来是?”
亦诺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没法首说秦二张就是白增福,只推说不少人家都有失踪的亲人,都在找,她便想着画幅画像,让大家辨认一下。
秦小张叹息道:“也好,要是二张的家人知道他还活着,指不定多高兴呢,找不到也没关系,日后我带着他。”
亦诺招招手叫来小孙和二张,拿出准备好的吃食分给二人,亦诺稍微有一些害怕,不大敢首视二张。
二张的一张脸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面中一道从鼻梁首至下巴,豁开了嘴唇,但看起来应是缝合过的,右侧脸颊似是烫伤模糊一片,左侧稍好一些,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从眼角到颧骨,耳侧到下颚。
要不是亦诺有外挂,她想除了最熟悉的双亲外,应是都认不出这是白增福吧。
二张拿到了吃的,没着急吃,而是递给了小孙,然后乖乖的蹲在那伸着手,小孙小大人般踮脚摸摸他的头:“二叔乖,这个给你吃,其他的我收到屋子里,明天再拿给你,慢一点吃不要噎到了。”
说完小孙就把亦诺给糕点拿了两块给了二张,其他的就收到了屋子里,自己并没有吃。
亦承询问她:“小妹妹,你怎么不吃?”
小孙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就不吃了,二张他总是不听话要跑出去玩,娘说不让他出门怕吓到人再跑丢了,我拿点心哄他,他就听话了。”
亦承嘴一瘪,情感充沛的红儿眼眶,正要抒发一番,亦诺赶紧打断:“亦承,待会儿再感动,你趁着他吃东西不动,赶紧看看,能画吗?”
白亦承一抹眼角,快速拿出自己的画板和炭笔,坐在二张对面仔仔细细的打量,时不时的拿着笔在纸上描几下。
二张不明所以,也学着亦承看一会儿对面的人,就低下头用树枝子在地上划拉两下。
亦承勾勒出来一个轮廓,然后对着小孙招招手:“小孙,你能帮哥哥一下吗?让二张尽可能的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小孙点点头,对着二张说:“二叔,我们今天玩木头人的游戏,咱俩都不能动,谁赢了谁可以吃饴糖,好不好。”
说着小孙还从怀里拿出个小布包,套了一块儿有些融化了的饴糖,塞到了二张嘴里。
二张顿时乖乖巧巧的坐在小板凳上,小孙坐到了亦承旁边,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一动不动。
秦小张陪着亦诺,俩人闲聊起来,亦诺询问小张:“上次我走了之后,你有啥特殊的感觉没有,比如突然之间浑身充满了干劲儿或者头脑一下子就清醒了这种?”
小张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那浑身燥热或者冷的不行有吗?”
小张继续摇头:“什么感觉都没有,要非得说就是那药不苦,你塞到我嘴里之后它好像是立马就化了,顺着喉咙就下去了,亦诺妹妹你都不用按着我,我想吐都吐不出来。”
亦诺很想知道这神奇的药丸是个什么情况,第一次的给的是李承年,他昏迷不醒都不知道被自己喂了药,问他没有用。
秦小张这个反馈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亦诺放下心来,没有啥副作用就行,以后再得了她就放心大胆的用了。
用了大半个时辰,白亦承画完了一幅素描,亦诺和小张看不出个所以然。
亦承拿着炭笔指给亦诺看:“眼睛和鼻子应是差不离的,其他的都是我自己根据二张的骨相推测的,我也就能保证有一半的相似吧,我没学过这方面。”
亦诺悄悄在心里问小废物像不像,小废物干脆利落的回答:“滴滴,不知道!”
跟秦小张约好日后去家里玩,姐弟二人就溜达到了甲村。
亦诺和亦承拿着秦二张的画像,见人就问上一嘴,装腔作势的一路往白家人住的那排房子去了。
白家老族长坐在门前抽着烟杆儿,白泽勋就陪在旁边。
远远的就招呼道:“刘小娘,你干什么呢?”
亦承激动了一下:“白家人,刘小娘?叫你呢吧?”
白亦诺淡定点头,对没错,她现在就是姓刘的,笑眯眯的走过去,故作惊讶:“上次遇到白大嫂听说你们要搬迁呢,这么快都弄好了。”
白亦承在亦诺背后暗自点头,要说能演,他们全家都不是白亦诺的对手。
白泽勋回道:“上次劳烦杨小郎君带着看了一圈,的确如你所说,你们过来是?”
白亦诺顺势把画像递了过去:“丙村秦婶子家里有一个毁了容又伤了脑子的郎君,是战乱那会儿在路边捡来的,我弟弟给他画了个像,想着打听打听还有家人没,要是有知道他还活着,定是高兴的。”
白泽勋接过画像,一眼过去就不自觉的握紧的纸张,足足有一分钟没说话,眉头紧紧的皱着,都没来得及跟亦诺姐弟俩打声招呼,转身就往隔壁院子里跑。
亦诺也不急,坐到了白家老太爷身旁,从背篓里拿出自己蒸的米糕:“三爷爷,我自己蒸的米糕,您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