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癫痫基地训练场弥漫着霜雾,三十七名这几天新加入的幸存者排成歪扭的队列。
他们中有颤巍巍的老人、指节粗大的农妇,还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少年。
熊豆豆看着这些新加入的幸存者开始了她的演讲:
“各位战友,各位家人:
欢迎来到我们的基地。你们能站在这里,己经证明了你们的勇气。
但末世不会怜悯弱者,要想活下去,我们必须变得更强。
今天,你们将学习如何使用枪械。
这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守护——守护你身后的老人、孩子,守护这片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家园。
子弹或许冰冷,但它能换来篝火的温暖;枪声或许刺耳,但它能保护夜晚的安宁。
我知道,很多人从未碰过武器,甚至害怕它。
但请记住:恐惧不会保护你,但技能可以。
每一次瞄准,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是在为生存争取多一分希望。
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但也需要每一个人都站起来,成为彼此的盾与矛。
从今天起,你们不仅是幸存者,更是战士。
训练会很苦,但你们的每一滴汗水,都会让这片土地更安全。握紧武器,就是握紧未来。
让我们一起,为生存而战,为家园而战!
我们,绝不后退!
我将与你们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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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立正!"李岩的吼声惊飞了围墙上的乌鸦。
六十岁的张老汉下意识弯腰咳嗽,曾经在化肥厂劳作二十年的脊背早己佝偻。
他身旁的农妇刘婶攥着衣角,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末世前播种玉米时沾的黑土。
林皮皮踢了踢弹药箱:"就这群老弱病残?血盟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吓尿裤子。"
熊豆豆着QLU-11的散热孔:"三个月前,你连弹匣都装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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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课程:枪械分解。
"56式半自动步枪,重3.8公斤,有效射程400米。"李岩举起枪械,钢铁部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少年阿杰伸手想摸,被刘婶一巴掌拍开:"这铁疙瘩比俺家耕犁还沉!"
当李岩演示分解时,张老汉的老花眼让他看不清复进簧的位置。
他的手指被击针簧划出血口,却固执地拒绝包扎:"当年修拖拉机比这复杂多了..."
郑雪发现农妇们对机械结构有独特理解——刘婶把枪管比作"灌庄稼的钢管",弹匣成了"装种子的铁盒"。
她用方言编的顺口溜让妇女们半小时就记住了组装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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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实弹训练。
靶场上的枪声震得老人们耳膜生疼。张老汉的第一发子弹甚至脱靶打碎了探照灯,引发哄笑。
"后坐力像驴踢胸口!"刘婶揉着淤青的肩膀抱怨。
她连续五发子弹全部脱靶,挫败地蹲在地上揪野草。
王倩为老人们改造了垫肩,用摩托车减震弹簧DIY缓冲托
林皮皮发现少年们总闭眼开枪,便在他们额头贴纸条:"眨眼就输游戏" 。
团团用听力帮张老汉校准呼吸节奏:"爷爷吸气三秒...停!扣扳机!"
傍晚验收时,刘婶的子弹终于钉进靶子边缘。
她举着靶纸狂奔:"俺打中啦!这比种苞米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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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课程:维护实战。
油污斑驳的桌面上,少年阿杰正用通条猛捅枪管。
"你是在杀敌还是杀枪?"李岩夺过步枪,"枪管要像对待婆娘的脸——轻擦、慢转、匀力。"
老人们发现枪油味让他们想起农机维修站。
张老汉用卷烟纸卷成细筒,精准清理击针室的积碳:"跟修柴油机火花塞一个理儿。"
半夜警报骤响——血盟小股部队偷袭!
新人们慌乱中拿错武器,刘婶差点把擦枪布当弹匣塞进枪膛。
但当真正的交火开始时,张老汉用改造过的56式精准击毙了一名翻墙的掠夺者。
"老子当年可是公社最佳猎手!"他吹散枪口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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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的结业考核上:
刘婶带领妇女组用三把步枪打出90%命中率。
张老汉的枪械保养评分超过瞭望塔小队半数成员。
少年阿杰设计出可快速更换的枪管降温套筒。
熊豆豆将癫痫基地的臂章别在他们衣领上:"现在,你们是真正的钢铁。"
月光下,新人们擦拭着枪械。
保养油的味道混着老人们的烟草气息,在这末日里竟透出奇异的安宁。
夕阳的余晖像融化的金子,浸染了天际。
废墟之上,断壁残垣被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仿佛连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也在这一刻获得了短暂的抚慰。
熊豆豆站在基地的瞭望台上,望着远处逐渐点起的篝火。
新来的幸存者们围坐在火堆旁,孩子们捧着热腾腾的粥碗,小口啜饮,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红晕。
老人们裹着修补过的毛毯,低声讲述着旧日的故事,声音里透着安宁。
夜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草木清香。
不知是谁在废墟的缝隙中种下了野花种子,此刻竟有几朵倔强的小花在风中摇曳,洁白的花瓣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李岩走到她身旁,递过一杯热气腾腾的野薄荷茶。
“看,”他指向远处的火光,“他们在笑。”
的确,火光映照下,一张张脸庞上绽放着笑容。
那笑容或许还带着疲惫和伤痛,却真实而鲜活。
一个扎着歪歪扭扭小辫的女孩正把一朵野花别在母亲耳边,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让熊豆豆眼眶发热。
夜幕渐垂,星光开始在天幕上闪烁。久违的银河横贯天际,璀璨得让人窒息。
在这末世的暗夜里,星光、火光和人心中的微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心颤的画卷。
“明天,”熊豆豆轻声说,“我想带孩子们去东边的废墟看看。据说那里开始长出新的树苗了。”
李岩点点头,嘴角扬起温暖的弧度。
在这破碎的世界里,希望就像那些倔强生长的野花和新芽,脆弱却坚韧,微小却明亮。
而此刻,在这近夜的微光中,这份希望正悄悄生根,发芽。
突然,李岩转过身,对着熊豆豆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熊豆豆微愣:“你这是干什么?”
“我代那些新加入的幸存者谢谢你。因为有你他们没有被放弃,你是唯一一个愿意收留老弱妇孺的基地长。”李岩无比认真道。
熊豆豆微笑,也朝李岩敬了一个军礼:“我也要谢谢你,因为有你我没有放弃他们。”
两人相视一笑。
人性至恶但也至善,人性至丑但也至美。善与恶,丑与美,由你选择。
但如何选择其实都无对错,一切都是为了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