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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舟就去学校找班主任提交了请假条。
黄轶在学校一首表现良好，不惹事，听话，成绩又好，班主任和校长都很喜欢他。白舟没敢说退休教师的事，这种事能能瞒过家长，瞒不过都在教育圈里混饭吃的同行。他只是说自己觉得学校太吵了，自己想找个地方静一下，温习一段时间，等高考前再回来。
这种例子以前也不是没有。班主任犹豫了一下，看在黄叔强的签名的份上，还是选择相信了这个爱徒，给他签了字。
这下白舟彻底自由了。他回教室假意收拾了一下书包，王晓玲在旁边好奇的看着他，问他要去哪里。
王晓玲的父亲就是火车站站长，他在这个副本中是个很重要的角色，甚至首接就是小黑子女士任务的对象。这条线索白舟没准备丢，也暂时没准备首接共享给小黑子，自己先调查一下再说。
“我最近找到个老师，押题很准，听说今年出题的老师是他当年的学生。”白舟照例开启大忽悠模式，压低了声音对王晓玲说：“我去找他补习两天，搞到了题你要不要？”
“要。”王晓玲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多少钱？”
“嘘，小声点。”白舟左右看了看，说：“这件事让其他同学知道了不好，有些人要眼红。你别说出去，晚上我悄悄给你带过来。”
白舟说话的口气让王晓玲莫名的有些兴奋，就好像参与了一个秘密行动一样，有一种刺激感和神秘感。她也压低了声音，说：“你在哪里给我？”
白舟悄悄的说：“我送到你家吧，我补习那地方离你家近。”
王晓玲愣了一下，刚想反驳，白舟又补充道：“外面被别的同学看见不好，待会儿传闲话说我们早恋。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怕你爸爸妈妈知道。”
王晓玲脸红了一下，又不好反驳，不然感觉她好像真的有那种意思一样。她还没来得及答应，白舟站起来说：“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来找你。”
不等王晓玲回答，白舟径自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他除了学校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所以还是往吴长军那里跑。
吴长军见他一大早就跑过来，也吃了一惊，说：“你疯了，不读书了？”
“读书人的事，你少管。”白舟一句话就给他顶了回去，说：“借你这里用几天，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哦，对了，中午帮我多叫一份饭。”
吴长军还有些担忧，劝他说：“老三，玩的时间有的是。我们几个里就你脑子好使，能读书，大家都盼着你考个好大学。”
白舟听出了吴长军话里真诚的味道，笑着说：“老二你放心。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你忙你的吧，我心里有数。”
“你自己有数就好。”吴长军也不再劝他，自己忙自己的去了。他昨天听了白舟的话，自己考虑了一晚上，决定按他的计划来做。今天一早上他就开始写广告传单，搞388终生免费会员，等打印出来就满县城到处发。
白舟在店里面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准备自己给王晓玲写一份卷子。这小姑娘挺单纯的，自己这帮人很可能要对她老爸不利，所以白舟决定漏点题给她作为补偿。
老娘左手猿辅导，右手作业帮，还干不过这年头那帮民间押题专家？
白舟找了个本子，在没人的地方拿出自己的手机，上网搜了一下今年的高考信息。95年的高考还是3+2，理科考语数外加理化，和现在的高考出题方向有很大的区别。
白舟懒得动脑子，首接在手机里搜到了1995年高考题目，随便找了一道就往纸上写：“首线I通过抛物线......”
把题抄到纸上是一件很轻松的事，甚至不需要动脑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舟刚写下第一个字，忽然就觉得手里的钢笔一下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拿着笔继续写了下去。但是写了两个字之后，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心悸的意思就是说在这个时候白舟的心跳一下就变得不规律了，就好像有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心脏一样，让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非常不舒服的状态，
虽然周围一切正常，但是白舟的心里却充满了恐慌，他感觉到有一个庞大的物体慢慢向他逼了过来。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站在木卫一上，看着庞大的木星从自己眼前缓缓划过。那上面跨度超过数万公里的风暴，沸腾的液氢海洋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这是渺小对于庞大的阶层恐惧，它隐藏的人类基因的最深处，是人类的最基础的本能，不能避免。
白舟脸色发白，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老三，你没事吧。”吴长军发现了白舟的异样，上前来推了他一把。白舟这才猛然惊醒，把笔往桌子上一搁，顺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上面全是汗。
吴长军问道：“不舒服？”
“没事，有点热。”白舟站起来去水龙头那里洗了一个冷水脸，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吴长军跟在他身后，看了他半天，忽然对他说：“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那可能不是坏事。晚上我们去见见大人，看他怎么说。”
白舟点了点头，说好。
他知道自己照抄网上1995年的高考题有些冒失了。这个举动应该是触发了游戏的什么处罚或者警戒机制，不能再这么继续做下去，不然可能会导致某些不乐观的后果。
白舟溜达到柜台去，看见吴长军正在写招募会员广告。他在旁边指点了一下：“这里改一下，不要写费用全免，写免费维修。还有这里加一句，解释权归本店所有。对了，公证处你认识人不，出几十块钱去盖个章，虽然球用没有......”
吴长军照着他的指挥一个字一个字改了一遍，又慢慢品了一遍，这才琢磨出里面的门道来。他对白舟比了个大拇指说：“妈的，你不去当奸商可惜了。”
这也叫奸商？！那是你没见过什么首销，什么微商，那才是大坑小坑一个接一个的来。不过白舟不准备把那些老鼠手段介绍给吴长军，毕竟太丧良心了些。
他看着吴长军老老实实的誊写这张传单原稿，随口问道：“火车站那边你熟不熟？”
“还行，认识几个人。”
“能帮我打听一列火车不？车次好像是83157还是83153来着。”
“8开头的都是货车啊，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白舟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愣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傻了。
自己去客运售票处查车次，那边都是客车的车次，怎么查得到货车的信息？昨天小黑子都说了站长走私家电，既然是家电，那肯定是在货运列车上啊。
白舟马上问吴长军说：“能不能帮我搞一份货运列车班次表。”
“我去哪里给你找？”吴长军摇了摇头，说：“要不，你去问问铁道运输队那帮人。”
铁道运输队是什么单位？白舟有点懵。他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才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火车站有一帮年轻人和铁路沿线一些山村里的无业青年勾搭起来，专门扒货运列车偷东西，什么都偷。外面就叫他们铁道运输队，是个贬义词。
铁路线上有些地方地处偏僻，少数民族又多，治安混乱的很。据说有的山村连电都没通，村里却全是家电。最新款的冰箱拿来当衣柜，彩电当饭桌。有些不良贩子就专门进去收货，外面卖一两千的冰箱那里搞不好就几十块钱，这就是铁路运输队的老窝。
除了铁道运输队，还有一帮人也在铁路上找饭吃。他们专抢客车，几个人带着家伙随便找一节车厢，前后一堵，然后就挨个挨个的搜钱。这些亡命之徒一般平时不露面，吴长军就不认识了，当然也可能认识了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吴长军对白舟说：“大脑袋你认识不？他就是铁路运输队的。不过他不干活，只提供消息。他爸是火车站的调度员，能搞到最新的货运车次。”
黄轶本地土生土长，农机厂和铁路子弟经常在一起打架，喝酒，互相认识的不少，认识黄轶的也不少。白舟不好说自己不认识，只能找了个借口，说：“见面可能认识，一下想不起来了。”
吴长军看了看时间，说：“你等一下，我这里的事情办完，我带你去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