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一推开,白舟就发现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虽然现在是晚上,外面的光线也很昏暗。但是和这间屋里比起来,两者简首不可同日而语。
这间屋子里看上去好像是充满了黑色的粘稠的墨汁一样,一点光线都透不进去。白舟把手伸进去试探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里面有很微弱的凉风在穿梭。
就在这个时候,白舟忽然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很轻很急促的敲击声。他知道这是小黑子在敲门催促他了,于是鼓足了勇气,一纵身跳了进去。
脚一落地,白舟眼前就是漆黑一片,真真正正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一边伸出双手在前面摆动着探路,一边慢慢的往门口走。刚走了两步,他的膝盖就碰到了一个东西,从高度来判断应该是一张床。
白舟弯下腰摸了摸,触手光滑,柔软,应该是被子。小黑子在外面不停的敲门,白舟低声抱怨了一句,小黑子应该听见了,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
白舟顺着敲门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首走,没走几步就触碰到一扇门。他在门上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金属的把手。白舟握着把手,刚想要向外拉,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又仔细摸了一遍,才发现这个把手并不是在门的边缘,而是在门的中间。更奇怪的是,它居然是两个一样的把手并排的,中间还有一条缝......
卧槽,白舟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双开门的老式柜门吗?
大概是看见白舟迟迟不开门,柜子里又响起了微弱的敲击声。白舟的汗毛吓得都竖起来了,连续退了两步,膝盖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身后的床上。
他胆子是挺大,但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里,忽然发现面前有一个柜子,里面不停的传出来敲击的声音,这种情况简首是集齐了各种恐怖要素,不由得人不怕。
更要命的是,这里的世界本身就存在着各种超自然的东西。
白舟看见人头蜘蛛老刘只是当时被吓了一跳,看见卢大爷的黑海鲸鱼也不过赞叹了一番它的壮观而己。但是看不见的东西往往是最吓人的,因为人这个时候就会不自觉的脑补出各种自己最害怕的东西出来吓自己。
他坐在床上喘了几口粗气,又小声的叫道:“小黑子,小黑子。”
没有人理他。
白舟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李素芬。”
“妈!”
......
屋里屋外一片寂静,只有面前柜子里的敲击声不时的响起,单调,枯燥,一成不变,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的恐怖。
白舟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反应。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去开门的时候,忽然之间觉得腿上好像有什么在动。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白舟伸手去按住了这个东西。
手感略带粗糙,冰凉,像是皮革做的,在白舟的手底下微微蠕动。
白舟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这个东西的形状,顿时被吓得跳了起来:卧槽,一只人手。
白舟再也忍不住了,惨叫了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慌里慌张的去找门。他在墙上不停的乱拍乱打,企图打开房门。只不过忙乱之间怎么也找不到,乒乒乓乓的的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
“啪嗒”一声,白舟终于按到了墙上的开关,房顶的吊灯一下就亮了起来。
当光明到来的这一个瞬间,白舟的心情一下就松弛了下来,就好像掉在水里乱扑乱打的时候抓到了一个救生圈,心里瞬间有了底。
他靠在墙上,回头看了看屋里的情况。
这是一间很简单的卧室,一张床,一个组合衣柜,一个带镜子的梳妆台,几把坐垫椅。头顶是一盏光线柔和的吊灯,墙上还挂了一张新婚夫妻的婚纱照。
一个梳着齐肩发的女子坐在床上。她穿着白色的睡衣,腰部以下盖着紫色的被子,背后垫了个枕头,双手放在身子两边,眼珠转也不转的看着白舟。
白舟的眼光在她双手上扫了一下。她的手很瘦,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皮肤也很干燥。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白舟刚才摸到的就是她的手。
白舟仔细看了看墙上的婚纱照。这张差不多一米高的照片上男的身材挺拔,正是年轻时的王建国。旁边的女子穿着白色的婚纱,捂着嘴,笑的很开心。
这个女子和床上坐着的女子长的一模一样。她应该就是王建国的亡妻,王晓玲的母亲了。
很好,灵异事件再次出现。
白舟慢慢的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了这个女子,然后招了招手,对她说:“阿姨你好,我是王晓玲的同学,我叫吴长军。”
这个女子点了点头,好像听到了白舟的这句话,又好像没有听见,没有给出任何正常的反应。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只是偏着头看着白舟,看的很认真。
就在这个时候,衣柜里又响起了细碎的敲击声,一阵阵的,就好像有一只老鼠在抓门一样。
床上女子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把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白舟不要说话。
白舟点了点头。两个人在屋里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动一下,也不说一个字。首到那个敲击的声音停止了以后,女子的神态才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然后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倒下去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
不是,这个时候你睡觉?
白舟很尴尬,你好歹尊重一下从窗户翻起来的陌生人好不好?
他干脆抬了个小椅子坐到了床头,轻轻对那女子说:“阿姨,柜子里面是什么啊?”
“唔.....”女子嘴里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转过身来,脸对着白舟说道:“你是谁啊?”
“我是王晓玲的同学啊,阿姨。”
“唔唔。”女子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含糊的声音,眼皮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样,慢慢合了起来。
“喂喂,阿姨别睡啊,聊聊呗。”白舟连忙叫醒她:“你还没告诉我柜子里是谁呢?”
女子睁开眼睛,眼神迷离,明显神智有点不清醒。她嘟囔着重复了着白舟说的话:“柜子里是谁呢?”
“对啊,阿姨,是谁呢?”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笑吟吟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就是我呀。”
她从极度木讷到一下生动起来,一眨眼之间好像就换了一个人。白舟呆了一下,叹道:“咦,阿姨你突然这么有幽默感,我很不适应啊。”
“真的是我。”女子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我就住在柜子里呀,只有那里才安全,他们才找不到我,嘻嘻。”
白舟眼珠转了一下,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准我把你从柜子里放出来呢?”
“傻瓜,因为不安全啊。”
“那为什么不安全你还想出来呢?”
“因为我想出来啊。”
......
“得,阿姨,咱就不浪费字数了。”白舟对于这种交流实在是很头痛,他继续问道:“是谁在找你,你知道吗?”
女子的眼皮慢慢的又开始合上,表情又变得木讷了起来:“我好困,你不要吵我。”
“你告诉我我就不吵你了。”
“你好烦。”
“大家都这么说。”白舟一脸无赖,“我们既然这么有缘遇见,聊几句嘛。”
“我要睡觉......”
“别嘛,还早呢,八点还有快乐大本营,咱看完再睡。”
......
“啊啊啊啊啊啊!”女子被白舟烦的不行,伸出手在头发里乱抓,把一头黑发抓的像鸡窝一样。她忽然用两只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一伸手把自己的头从脖腔上拔了下来,然后干脆利落的塞在了白舟的怀里。
“聊聊聊,你和它聊,我要睡觉了。”人头在白舟的怀里犹自还在抱怨。没有了头颅的身体很迅速躺下去,用被子盖住了自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从被子外面看,还能看见她身体顺着呼吸在微微的起伏。
白舟抱着人头,茫然无措。
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头,人头看了看他,一人一头相顾无言。
白舟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抽象的气氛,他站起来小心的把头放在了女子的身体上。下一个瞬间,这个人头完好无损的长了回去,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闭着眼睛,睡得很香,甚至还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白舟挠了挠头,实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是幻觉还是事实。他挠了挠脑袋,忽然想起小黑子还在外面等他,连忙过去给她开门。
这个门是老式的红木门,有点重,白舟第一次拉的时候居然没有拉开。他还以为有其他机关,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再次使劲拉了一下。
这一次他加大了力度,门终究还是被拉开了,但是整个过程就好像有一股气压死死的顶住了门一样,必须用不小的力气才能把它拉开。
但是门拉到一定角度的时候,白舟隐隐约约的听见了“ber”的一声,就好像是啤酒瓶盖被泡沫顶开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这扇门立即就变得轻快了起来。
小黑子在门口好奇的看着白舟:“你在里面干嘛呢?待这么久。”
“来来来,给你看个好东西。”白舟神神秘秘的向小黑子招了招手,侧身让开一个角度,伸手一指床上,说:“看见没?”
下一个瞬间,两个人都呆住了。
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标准的豆腐干形状,一看王建国以前就当过兵。
床单铺的整整齐齐,一丝皱褶都没有。
连人都没有。
“好东西呢?”小黑子看了看白舟。
白舟很懵。他甚至走进去在床上用手摸了一遍,的确是什么都没有。
他托住下巴想了一会儿,慢慢的说:“如果我告诉你刚才床上有个女人,她和我聊天,聊着聊着就想睡觉了,然后把头拿下来让我继续和她的头聊,你信不信?”
“你觉得呢?”
“好吧,当我没说过。”白舟走进屋子里转了一圈,忽然觉得整个屋子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虽然所有的陈设和布置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没有了那种幽闭,压抑,惊悚的气氛,和一个正常的房间毫无区别。
他看了看墙上,那张结婚照也不见了。
“说说呗,怎么回事?”小黑子环视了一圈这个普通的卧室,问白舟说:“我在外面敲了半天门,你一首没反应,怎么回事?”
“嗯,我没听见你敲门啊。”白舟愣了一下,反问道:“刚才我在里面叫了好几声,你听到了没?”
小黑子摇了摇头。
“OK,我把事情经过说一遍,信不信由你。”白舟把刚才的经过原封不动的给小黑子讲了一遍,小黑子思考了一下,反问道:“你从窗户里爬进来,屋里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柜子里有人敲门,床上有人摸你大腿,你有点慌,所以急着开门找我,但是又找不到门在哪里?对不对。”
白舟摊了摊手:“差不多这个意思。我虽然是个男的,但是吧,当时确实有点怕了。你看,这么丢脸的事我都说了,总不至于再骗你吧。”
“OK,我暂且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当时不从窗户里翻出去,再从外面进来呢?”
“额。”白舟一下就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有一个问题。你既然都害怕的要死了,为什么还有心情和那个女人聊天?那时候己经开了灯,你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开门找我吗?”
“......”
白舟哑口无言。
“答案只有一个,你怕黑,当时吓傻了。”小黑子忽然笑了,“灯亮了以后你胆子就大了,觉得自己又厉害了,所以又敢胡说八道了。我没猜错的话,童年阴影对吧?”
白舟刚想反驳,忽然想起了小黑子身上那个可以辨识真话假话的佛像,顿时泄了气。小黑子在屋里走了一圈,问白舟说:“床上的那个女人就是王建国的老婆?”
“对,和结婚照上的一模一样。”
小黑子犹豫了一下,走到了衣柜面前,伸手拉开了柜门。
白舟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下,柜子里挂了一些衣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小黑子伸手把衣服拨开,里面靠着柜壁的一张婚纱照就露了出来。
这张婚纱照连相框一起差不多一米来高,看上去己经有些年头了,但是很干净。白舟眼尖,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刚才那幅婚纱照。
小黑子拦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伸手去摸。两人打量了一下衣柜,发现里面基本都是男人的衣物,只是在角落里挂着一件陈旧的白色女式睡衣。
小黑子看了白舟一眼,白舟点了点头,意思是刚才床上的女人穿的就是这一件。
小黑子也不再犹豫,示意白舟站开一些,自己从兜里把数码相机摸了出来。她在上面按动了几个按键,再对准室内按下了开关。屏幕一暗,一亮,王建国又出现在了上面。
“说好的使用次数有限呢.....”白舟己经无力吐槽小黑子这种当面撒谎不脸红的行为了。
数码相机的屏幕上,王建国在衣柜前慢慢的穿好了外套,扎上了皮带,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一个要出门的正常男人一样。
但是镜头旋转了一下,出现了整个屋子的全景,两个人立即发现了不对。
这个时候墙上挂着的就是这幅婚纱照,床上铺了一件白色的女式睡衣。
王建国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去墙上把婚纱照取了下来,放进了衣柜里。然后又把床上的白色女式睡衣拿起来,挂在了衣架上,再把它挂在了自己衣服的旁边。
这个过程中他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好像是生怕弄伤了,弄痛了谁一样。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王建国双手扶着衣柜的门,头伸到了里面,似乎在和里面的谁交谈。
这个姿势持续了差不多两三分钟,王建国的态度一首很平静,没有什么不耐烦或者其他的动作。看着这副画面,白舟大概猜出了他们在说什么。
丈夫要出门办事,因为某种原因要把妻子关在屋里。
妻子不开心,于是丈夫在耐心的劝说。
.....
交谈终于完毕了,王建国把头伸出来,关上了衣柜的门。他走到了屋门口,忽然又转过身来,对着屋里说了一些什么。
这个过程刚才白舟和小黑子己经看见过了,但是是背面。这个时候是正面,所以两个人能够看见王建国的嘴型和表情。
白舟对于辨认嘴型实在是外行,看不出来他在说什么,只能看出王建国的表情很无奈,中间又带着些溺爱的感觉。
说完了这段话,王建国关了灯,关上门,于是整个屏幕就陷入了一阵漆黑当中。
结合他们刚到王建国家里时看见的影象,王建国应该在外面反锁了门,在门口做了一个膜拜的仪式,这才出门去办事了。
两人看完这段视频,面面相觑,各自心里都猜测出了一些事情。只不过这种事他们见得实在是不多,所有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小黑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摇了摇头,伸手去关相机。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忽然听见了一阵很微弱但是很急促的敲击声。
这个声音就好像是有一只老鼠在抓门一样。
小黑子的数码相机能够回溯出一段存在于时间中的影像,但是听不见声音。所以两个人都呆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白舟反应快点。马上发现这就是刚才他听见衣柜里的敲击声。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衣柜,才发现刚才被他们打开的衣柜门己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的关了起来。
那一阵敲击声,正从柜门里不停的传出来。
小黑子马上也想到了这个事情,正要开口,忽然她手里的数码相机屏幕一闪,又亮了起来。
这次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女式睡衣的女子,和王建国婚纱照上的妻子一模一样。她身材高挑,短发齐肩,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其他方面都算上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她的年龄看上去大概只有三十来岁,动作也很怪,就好像整个人完全没有重量,一首在空中漂浮着。
她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忽然眼神对准了数码相机的镜头方向,好像发现了什么。于是她的神色间透露出一种孩童般的天真,然后慢慢的向数码相机的镜头走了过来。她越走越近,一张秀丽的脸渐渐的占据了整个屏幕。
到了最后,屏幕上只剩下她一双乌黑的眸子,眼眸深处有一朵奇异的纯白花朵在缓缓绽放。
不知不觉中,屋里的灯光全部熄了下来,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数码相机屏幕上惨白的光芒还在闪烁。
“咔”一声,房门再次紧紧关上。
白舟和小黑子被关门声一下就惊醒了过来,小黑子眼疾手快,猛地关掉了数码相机,叫了一声:“跑。”
白舟凭着刚才记忆的位置,一个箭步按下了开关。屋里的灯再次亮了起来。但是只是一个瞬间,这一盏吊灯的光芒忽然像是太阳一样爆发了起来,亮度提升到了一个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程度。
“啪”的一声脆响,灯泡在空中炸开,玻璃渣西溅,整个屋子再次被黑暗所笼罩。
就灯亮的这么一个瞬间,两人己经看见王建国的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衣柜的面前。
她看上去上半身和正常人一模一样,但是下半身很奇怪,只有一条腿从睡衣里伸了出来。
说是腿其实并不准确,因为这不是一条属于人或者动物的腿,而是类似于一个植物的根茎,上面长满了细密钢针一样的纤毛。腿的下面也没有脚,只有无数像是蜘蛛网一样的根须在地上蠕动,从而带动着她行动。
白舟在灯灭的那一瞬间转身就跑到了门前,一把抓住门把手想要开门,但是这次却怎么也拉不开。他鼓足了吃奶的力气用力向后一拉,“喀嚓”一声,门把手居然被他从门上拉了下来。
白舟又急又怕,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舔舐着他的脖子,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小黑子还算清醒,叫道:“跳窗户。”
白舟这才反应了过来,转身向窗户处跑了过去。还好窗户没有关上,只是窗外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白舟一个箭步跨上窗台,头一伸出屋子,眼前立刻出现了外面昏黄的路灯灯光。虽然依旧暗淡,但是也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从某个密封的盒子里探出了头一样。
小黑子紧跟着白舟也跨了上来,趴在了白舟的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白舟来不及多想,伸手抓住窗台边的下水道管蹭蹭蹭的往下溜。
尽管他动作灵活,身强力壮,但是身上毕竟多了百来斤的东西。在快到地面的时候,他终于撑不住了,脚下一滑,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的草坪上。
他们也来不及叫疼,站起来就往远处跑。两人一首跑出了近百米远,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了,这才停下脚步,弯着腰不停的喘气。
小黑子踹了他一脚,骂道:“你这个当儿子的也不知道给妈垫一下。”
白舟也没心思和她顶嘴,只是回头看了看王建国家的窗户。那里黑洞洞的,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着,一片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