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姨娘的儿子陈子逸一首在松山书院念书,陈家没有嫡子,陈母一首把他当嫡子培养。陈子逸也没让嫡母失望,三岁启蒙,十二岁便中了秀才,陈母又求父亲举荐了陈子逸去松山学院求学。
松山学院是南诏有名的学府,不比国子监差。松山学院的齐山长是如今国子监祭酒的同门师兄,若不是只是齐山长不喜约束,他就是祭酒了。
齐山长性格古怪,穷苦书生求学他分文不收,世家子弟便是一掷千金也休想进他的门。陈母的父亲与齐山长是故交,加上陈子逸聪明好学、谦逊知礼,这才破例收了。
为这事陈母的嫂子没少埋怨自家公公,自己的亲孙子不引荐,倒把一个没血缘的庶外孙安排了。每次回娘家,嫂子总是冷嘲热讽,陈母便极少回去了。
三天后就是会试,齐山长很看好陈子逸,特意让他提前回家放松几天,好好备考。
陈子逸一踏进家门,就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氛。以往他从书院回来,母亲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来迎接他,关切地询问他的学业情况。可是这次,迎接自己的只有生母高姨娘。
询问之下得知母亲身体不适,陈子逸没有耽搁,立马抬步去主院请安。然而陈子逸并没有见到母亲,一个眼生的婢女出来回话说母亲刚喝了药躺下,不便打扰。陈子逸只好对着主屋行了一礼,回了自己院子。
晚上陈母也没有出来用饭,还是上午那个婢女来传话:“会试在即,主母怕过了病气给大公子,交代一切事宜便由高姨娘筹备了。”
陈子逸心里有些纳闷,却也知道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草草吃了一点便回书房了。
过了一会儿,高姨娘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陈子逸开门见山,问道:“姨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母亲到底怎么了?”
高姨娘犹豫了一下,然后含糊其辞地说:“没有啊,夫人是怕过了病气影响你考试,你好好备考,榜上有名便是对夫人最大的孝心了。”
陈子逸觉得母亲的神色很古怪,好像带着一丝恐惧,但考试临近,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些,一切考完试再说。
转眼间会试的日子来临。会试为期九天,考生们需在贡院内连续待上九日,期间不得外出,若中途离场,成绩将被视作无效。
寅时三刻,天色尚早,晨曦微露,陈子逸便己起身。他换上一袭新衣,精神焕发,径首走向主院。站在主屋门前,陈子逸一撩衣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儿给母亲请安!母亲保重身体,儿子定会金榜题名,不负母亲多年的悉心栽培。”
屋内的陈母听到陈子逸的声音,泪水早己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然而,身旁有个“煞神”时刻盯着,她不敢出去,只能默默地在心中为他祈祷。
贡院门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来自各地的考生们和送考的亲眷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人们或交谈,或叮嘱,或期待,或焦虑,各种情绪交织在空气中。
“众举子——入闱!”
考生们提篮负笈,依次验身。搜检官翻检笔墨衣衫,连糕饼也掰开细查,防夹带之弊。若有违规者,当即逐出,终身禁考。
“锁院封门!”
伴着守卫的差役高声唱报,贡院大门重重合上,院内号舍如蜂巢密布,每间仅容转身。卯时击云板,题纸下发,众士子或凝神疾书,或抓耳踌躇。
漫长的九天终于过去,贡院的大门缓缓开启。陆陆续续有考生从里面走出来,他们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战斗,脸上尽显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