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小主人的温柔侧颜,是与上一个世界相差很大的风格气质,猛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对了小主人,不同的世界对于性格气质也会有不同设定喔。”
鹿熙宁淡淡地应了一声,眸光始终望向窗外,她在担心程昱会不会同意。
不管他是否答应,还是按照他接受的计划给小屋又添置了部分物件,看起来更有家的感觉。
约定的时期到了,鹿熙宁换了一身修身文艺的连衣裙前往医院。
来得早也来得巧,在病房门口碰见了刚刚查完房的主治医生。
见她来,知道其目的,未等鹿熙宁问询,先一步启唇:“随我来诊室吧。”
回到诊室,主治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皆是关于程昱的诊断报告。
一张张,一行行,皆是程昱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的病情。
虽然目前病情暂时得到控制且稳定,但谁也保不齐后续会发生什么。
最近几天他也很配合,按时吃药,乖乖治疗,但没有好转的迹象,时间太短了,短到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医生的建议是继续住院,鹿熙宁的理智告诉她应该听医生的,可内心却告诉自己,不妨问问当事人的真正意愿。
况且换个环境,没准对病情也会有所帮助。
自从他被遗弃后,就一首受困于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周围是负能量,于他的病情而言并不会有所好转。
鹿熙宁在来之前,尝试着做了一款焦糖布丁,比在现实世界中做得要成功许多。
她想着,在他昔时的光阴里没有甜蜜与温暖,那现在,她会带着他品尝不同的甜。
结合他的病情,在制作过程中,减少了糖量,有甜味且不至于腻。
“早好呀,我给你带了亲手做的焦糖布丁,愿意尝尝吗?”
女孩的嗓音温温柔柔,轻软的语气配合着宁静的病房。
随着动作,少年看见一个Q弹,色泽分布均匀的布丁,隐约嗅到丝丝缕缕的香甜气味。
他没有口腹之欲,看着布丁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
吃饭进食只是为了维持基础生命。
女孩眸中的希翼宛如星星醉酒,酣睡着,让人不忍打搅。
点了点头,接过她递来的小金勺,舀了一小口喂进嘴里。
嫩滑的口感入口即化,混合着牛奶鸡蛋的鲜香,还有一点点甜。
味道很棒,可惜投喂错了对象,并没有给焦糖布丁带来增值。
他早己忘却了多巴胺是何物,又是什么样的体验。
“味道怎么样?”
少年实话实说:“很好。”
“那你再吃几口,要吃完喔。”
女孩亮晶晶的眸子始终望着他。
少年的肌肤是病态的瓷白,骨节分明的手是清晰可见的经脉,在自然光下白得过分,平添了几分脆弱。
浅色的唇一张一合,缓缓咀嚼着,动作不疾不徐,看着他吃东西好像心也静了不少。
倘若能忽略少年长久以来的抑郁气息。
吃了几口,放下了勺子,
一双似剔透玻璃的眸子望着她,眸底平静无波,声音轻飘犹如羽毛:“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鹿熙宁眉眼弯弯,想起医生的话,带着问询:“医生建议你继续住院,我想把选择权交给你,如果你愿意和我回家,现在就办理出院,相反,你继续留院,不过我每天都会来陪你。”
少年收回视线,白色的被褥陪伴他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早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换不换新环境,于他而言,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但是他知道,曾经的他一定会告诉自己,一定要换环境,跟她走,他不愿待在医院里等死。
窥不见一丝希望的未来是惘然,亦是痛苦。
同样的,他也明白为什么医生会建议他继续住院,他的病情一旦发作,是无法控制的野兽,会伤己更会伤人。
“我愿意跟你走,一向说到做到,可是你也知道我的病情不可控,担心发作时——”
少年的嗓音清冽低弱,后续的话语因女孩的启唇戛然而止。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一首陪着你,将病情复发的概率降低,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好吗?”
透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不知道是第几次从她口中听到“相信”一词。
好像遇见她之后,一辈子的信任都在她这所获得。
他点了点头,低声:“如果我的病情发作了,就将我绑起来吧。”
最讨厌束缚的他却因为对象是她,而主动提出。
办理出院手续时,主治医生提醒道:“你们执意要出院我也没法拦着,不过,该提醒的我还是要提醒,他的病情必须每天按时吃药,如果真的发作且不可控,一定要及时拨打急救电话。”
“好,谢谢医生。”
就这样,鹿熙宁将抑郁少年哄骗回了家。
小屋虽简,温馨也不缺,装修布置都很用心。
第一眼,少年便知道这里适合他。
“这间是你的卧室。”
顺着女孩的方向望去,看见一扇白色木门,房门打开,室内装修一览无余。
白色的墙面,一张一米八的床,白色木质衣柜,简简单单的布置。
靠墙的书桌上摆放着一瓶透明花瓶,小巧可爱的风铃花盛开着。
视野开阔的窗口微风浮动,薄纱轻舞。
“你先收拾一下吧,对门是我的房间,我先去准备一下午餐。”
“好。”
鹿熙宁的房间和他的是面对面,不同的是她的房门上挂着一只刺猬玩偶。
程昱的行李不多也简单,除了必需品,就只有简单的几件衣物。
毕竟在答应她之前,一首都生活在医院里,守着一方小小的病床,常年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
东西少,收拾得也就快。
出来时,鹿熙宁还坐在沙发上用手机下单食材。
余光瞥到他的身影,抬眸招呼他过来,待他靠近,将手机举到他面前:“你坐下,我们一起选食材,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不过不能保证味道。”
程昱垂眸望着她,而她仰头也看向他,亮起的手机屏幕近在咫尺,少女身上的香味也变得浓郁。
如此近的距离,让他有些紧张,表面看似正常,实则脚步小心翼翼地挪动,坐下后,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