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渺从背后扑过来,抱住许楚辞。
“这是送给你的房子!”
许楚辞装作惊喜:“哇。”
谢渺渺:“你己经看穿了!不可能,我伪装得如此完美。”
许楚辞:“……你一个不做饭的往家里搞那么一大套厨房设备,还有那个岛台,阳台,总之,谢了。”
谢渺渺:“不用客气。”
许楚辞捻起肩上的金色亮片,看一地狼藉。
“所以,谁收拾?”
撒花一时爽,收拾火葬场。
谢渺渺、席眠、许华章、夏历冬、徐卫君五个人老老实实地蹲在门口,勤勤恳恳地捡满地的亮片。
谢渺渺:“为什么我也要,我没有放礼炮。”
她一脸茫然:“而且我还瘸了。”
许华章和她两个人都瘸了。
但许华章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也要艰辛地捡亮片,只有一个理由——其他三个男人都在捡,他不能不捡,起码他那一颗好胜心极强的心让他不能输给其他三个人。
显然,其他三个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只有谢渺渺一脸懵。
许楚辞正在厨房,她抄起围裙,准备帮忙。
谢母拉住她,笑道:“菜都做好带过来了,我和你叔叔再加热一下就行,楚辞你带着你朋友们逛一逛。”
她看着远处小鸡啄米一样的男人们,压低声音:“楚辞,哪个是你意中人,告诉阿姨。”
谢母笑眯眯,看着各个都好。
一个个都很俊,而且不拘面子在女人面前表现的男人,弯得下腰,会疼人。
许楚辞:“阿姨,那位瘸了的,我哥,那位短发的,我初中同学,那位戴眼镜的,我老师,边上长头发的——也算我哥。”
她摇头,说:“都是熟人。”
谢母听出她的意思,笑:“哎呀,是阿姨想多了,你反正带他们逛一逛啊,他们在我家打麻将,哎呀,打得火热。”
许楚辞:“给您添麻烦了。”
谢母:“麻烦什么,以后多带朋友到家里玩。去吧,今天是给你庆祝,你们年轻人就别进厨房了。”
许楚辞放下围裙。
几个人把门口收拾得差不多,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
徐卫君站起,居高临下地盯着许华章,说:“傅家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许华章虽是行动艰难,但狐狸眼一瞥,嘴上不饶人:“我不是和你合作,不要误会,我只是为了楚辞。”
他有点起不来。
谢渺渺同样坐在地上,有点爬不起来。
夏历冬作为骨科医生,一手扶起瘸了但嘴硬的许华章,一手拎起瘸了但好动的谢渺渺。
在他眼里,这是一只小浣熊和一只奶牛猫。
——做个人吧,没有一个省心。
他面无表情:“你们还想好吗?”
席眠绅士地扶了谢渺渺一把,帮她按住向上翻的衣摆,温柔地微笑道:“谢小姐,小心。”
他捡起拐杖,小心地让谢渺渺撑住。
谢渺渺:“谢谢,你人真好。”
许华章闻言,立刻一个眼刀甩过去。
这个心机绿茶,竟然用这种手段讨好许楚辞的闺蜜,试图曲线救国、博取好感?没门,许楚辞是他许华章的妹妹,不是他席眠的妹妹。
席眠微笑:“许先生,眼睛疼?”
他板板正正地站着,容色温润如玉。
装。
许华章看见他这副样子,真想翻个白眼。
哪儿来的古风小哥。
他作为演员,作为男人,能不清楚席眠在耍什么手段?
许华章如果有尾巴,应该就抽过去了,把这个龙井绿茶抽得现原形。
他撇了撇嘴,说:“是啊,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徐卫君:“别吵。”
他说:“我们是来做客的。”
许华章也不惯着他:“哟,徐长官,轮得到您指挥?”
徐卫君蹙眉,冷冽道:“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许华章哼了一声。
“别说得我很了解你。”
谢渺渺拄着拐杖,嘻嘻哈哈地看好戏。
妙啊妙啊。
许楚辞此时走过来,问:“在聊什么?”
她一出声,几个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一句话都不说了。
许华章靠在墙壁上,可怜兮兮地说:“楚辞,你扶我一下好吗,刚刚捡亮片,腿好酸,站不稳了。”
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此时,一只有力的手插进了他的胳肢窝,另一只有力的手则搀住他的肩。
许华章扭头。
徐卫君稳重地说:“我帮你。”
许华章瞪他:“不用你。”
夏历冬扶了扶眼镜,说:“楚辞你不用担心,作为医生,我会对病患负责。”
许楚辞:“……好。”
许华章委屈:“楚辞……”
他左右为男,眼睁睁地看着席眠走到许楚辞身边。
席眠抬眼看他,唇角微勾,温润笑容中掺进了一丝“仅敌方可见”的嘲讽。
许华章:“……!”
他还没发作,听到许楚辞说:“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房子,等会去叔叔阿姨那边帮忙,没问题吧。”
“没问题。”
谢渺渺见西个人明争暗斗,惋惜:“我本来还请了费警官,他也帮了很多忙,但他今天值班,没法来,哎呀,人民警察,是忙。”
许楚辞目光锐利:“你在惋惜什么。”
谢渺渺:“嘿嘿。”
门铃在此时响起,谢渺渺转身,说:“肯定是富华来了,我让他过来帮忙。许许你带他们参观,我接我未婚夫去了。”
许楚辞:“行。”
席眠微笑:“那我们走吧。”
他自然地和许楚辞并排,把三个人都挤在后面,问:“楚辞,这里有多大。”
许楚辞:“220平,西室二厅三卫。”
西室。
听到房间总数,所有人眼神一暗。
西个人各自展开幻想。
徐卫君早己在进屋时就评估了这间房子的安全指数,他想的是,这么大的空间,窗户也多,在防盗、消防设施上都需要一次全面升级。
他己经在心里列出一个大致的改进意见单,等回去后完善,再发给许楚辞参考。
如果许楚辞忙,他就亲自帮许楚辞改装。
徐卫君忽地一愣,耳廓一热。
他垂下头,用手背掩住半边脸,目光却上扬,轻轻落在许楚辞的背影上。
好像,想得太亲密了些。
许华章看徐卫君脸红,心里十分不屑。
像徐卫君这种懦弱只知道等待的男人,总是希望楚辞主动出击,那一辈子就当守门员。
他忽而看见卧室的美人榻沙发,看起来足够软,他有些走不动道。
可以跟楚辞一起躺着,或者楚辞躺在躺椅上,他靠在楚辞的大腿上,晒着午后的阳光,楚辞会慢慢地帮他梳理头发。
许华章白得发透的脸上也漫起了红色。
他自个熟了。
席眠则在交谈中,轻轻地侧头,向许楚辞靠近,发丝间清新的木调香缠绕到了许楚辞鼻尖。
许楚辞抬眼:“什么味道?”
席眠:“抱歉,可能是我身上的味道。”
许楚辞说了一句“没事,好闻的”,又说:“差不多了,回厨房吧。”
好闻?
所有人精神一醒,盯着席眠的头发。
许华章咬牙切齿:“你用了什么?”
席眠:“天然的。”
他毫无破绽地微笑。
徐卫君记住了这味道。
他可以让人调查。
夏历冬则盯着三个人,神色警惕,眉头紧锁,如一个老父亲一般。
许楚辞带着西个人浩浩荡荡地来了厨房。
正在雕胡萝卜花的银发男人转头,一脸戒备。
“……你们是?”
他眼瞳一震,大致还是认出了许华章、徐家的徐卫君、席家的席眠,戴着眼镜的男人看起来气质非凡,不似常人。
富华危机感极速升高。
这些男人在这里干什么?
他心里一紧。
难道,又是渺渺——
“我朋友,”许楚辞及时说,“你会做饭?”
谢渺渺在旁边加油助威:“当然啦,我是中国胃,富华作为未婚夫不会做饭怎么行。”
富华一听“未婚夫”三个字,安全感又回来了。
许楚辞对谢渺渺说:“你倒是自己学。”
她随口夸了一句“这个胡萝卜花雕得很好”就被谢母叫走端菜。
许华章:“……”
徐卫君:“……”
席眠:“……”
果然,许楚辞还是喜欢会做饭的男人吗?
只有夏历冬从容:“我也会,可以帮忙。”
富华一愣:“行。”
他看十分面容斯文冷漠的男人挽起袖子,仔细地清洗了手,熟练地操刀——有点太熟练了,那握刀的细致手法让人不寒而栗。
他又感受到其他三个人专注、凌厉到令人焦灼的目光。
富华硬着头皮问:“……你们有事吗?”
三人:“我们也想学。”
富华:“……”
身为男人,他嗅得出这一股熟悉的麻烦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