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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恶魔与天使（求金选票）
钟良深深看了她一眼，“钟总那边交代过，霍家这边至关重要，霍征铭下半年晋升的事，钟家也会从中助力。让你务必把握住，不能出岔子。”
钟家盯了霍征铭要上的位置很久，只是刚好对方是霍征铭，联姻是两厢取好，但也怕横生意外，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北都毕竟是霍家的地盘，钟家鞭长难及，所有的希望都落在钟纾意身上。
当然，钟纾意身为钟家长女，尽职尽责，从未让钟家失望过。
若是栽在一个养女身上，怕是要让沪上圈子里的人笑死，港城澳城那边也会重新估量钟家的价值。
钟良话里的警告太明显。
“知道了。”钟纾意眼睫垂下，掩去眼底一瞬而过的不耐，身体往后靠向椅背，眉眼疏淡，视线不经意往下一撇，就瞧见楼下的大厅里，陆芷正低头跟轮椅上的男人低声说话。
她挑眉，一眼就认出来轮椅上的人是张鹤新，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陆芷脸上挂着笑容。
她笑起来好看，眼神干干净净的，有几分顾盼神飞的韵味。艺术学院的学生，就没有不好看的，但像是陆芷这样干净合宜的少有。
那是霍家养出来的底气和眼界，哪怕她只是个养女，在霍家获取的资源和见闻，远胜过上百节的大师课。
张鹤新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许久，身上一种淡淡的“丧”，人很精致，但清冷得像个精致的木偶。
至于是不是人设，就不知道了，总之现在的小姑娘很买单，每次有他的地方，都有粉丝哭着鼓励他要开心。
他们居然有了联系。
这就有意思了。
钟纾意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掏出手机，调整好摄像头，对着两道身影，拍了张照片，也没准备发给谁，只是觉得，这一刻的画面很养眼，一黑一白，像是天使弯腰与恶魔低语。
楼下。
陆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张鹤新。
他今天穿一身黑色衬衫长裤，没戴帽子和口罩，头发也不若之前看见的很驳杂的颜色，也是黑色，有点长，垂到额前，莫名有一种乖顺的感觉。
一片黑色里，就显得他在外的皮肤分外的白，搭在轮椅上的手，手背上淡绿色的青筋都显得尤其清楚，陆芷感觉眼前人像是一阵风，随时会散掉一样，她跟他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大，“我来找人。你呢？”
她四下看了看，没看到他身边有人跟着。
二楼的楼梯他上不来，显然原本就在这的。
张鹤新抬眼看她，“跟朋友聚聚。”
“那你继续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陆芷满心惦记着彭润，只跟张鹤新打了声招呼，转身就准备往包厢的方向走。
张鹤新突然开口，“我轮椅没电，能麻烦你帮我推一下吗？”
陆芷只好回过头，想着二楼的包厢一共就四个，且都在一排，即便是推了张鹤新过去也不耽误找彭叔叔，“可以。”
“谢谢。”张鹤新手搭在轮椅上，靠向椅背，见陆芷把自己往包厢的方向推，皱眉提醒一句，“方向错了，是那边。”
电动轮椅比一般的轮椅更沉，陆芷推的有些费劲，顺着张鹤新指着的位置转了个方向，跟彭润所在的包厢方向相反，但去去就来应该问题不大。
她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
因为张鹤新所指的方向不是包厢，而是卫生间。
陆芷松开抓着轮椅的手，“还是让你朋友帮你吧，”
张鹤新声音寡淡，“他们出门办点事，我没带手机。”顿了顿，他又道，“有点急，麻烦你。”
陆芷尴尬。
两人第二次见面，甚至第一次也不算很愉快，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我帮你叫个服务员过来。”
张鹤新抬眼，看傻子一样地看她，漆黑的瞳仁里暗潮翻涌，“这家店，没有服务员。”
陆芷：“……”
张鹤新看出她不情愿，只是淡漠地看着她，语气也不是很好，“刚才门口有监控，看着你推我过来，我要是有什么热搜新闻，你会跟我一起上头版。”
陆芷第一次觉得，好心不仅没好报，还能接个烫手山芋。
卫生间前面有一截台阶，轮椅是推不进去的，陆芷弯腰，把张鹤新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用了好几次力才带着他站起来。
张鹤新指挥她，“你把我扶进去就可以，我自己解决。”
陆芷暗道废话，他还指着她帮忙解决么？
张鹤新只能单腿用力，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陆芷更不敢撒手，走得磕磕绊绊，顾不上说话。
到了男卫生间门口，身后传来一群人隐隐的交谈声，听脚步声，匆匆忙忙，正是往这边走的。
陆芷不想真的跟张鹤新上热搜，正想松手让他自己进去，却被张鹤新反手抓住手腕，直接拽进了男卫生间。
男人动作利落，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长腿一迈，走得比她还快。
“你……”陆芷等反应过来，已经身不由己，刚要发怒，就被张鹤新打断。
“别说话！”张鹤新脸色变了，幽深的眼底满是冷色，拉着陆芷推开最里面的隔间闪身躲了进去，反手锁上了隔间门。
与此同时，那些人也刚好走到门口，推开门，旁若无人地交谈。
陆芷清楚地听见放水的声音，眉心突突地跳。
卫生间不大，但胜在打扫得很干净，熏了香，淡淡的沉水檀香味道。
但再干净也是公共卫生间，她跟当红炸子鸡张鹤新一起进了男厕所，别管在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就只是传出去，不仅她的名声别要了，霍家也会因此颜面扫地。
到时候，谁会听她解释？
陆芷一直小心谨慎，却没想过农夫与蛇的故事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浑身僵硬地站着，怒瞪面前的张鹤新，用唇形问他，“你的狂热粉里还有中年男人？”
张鹤新的女粉居多，还都是女友粉，可来的这几个都是中年男人，他躲什么？
张鹤新没回应，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
有水渍滴下来，刚好落在陆芷手上。
她先低头，又抬头。
这才发现张鹤新抿着嘴唇，苍白的脸上都是汗，多到凝成汗珠，顺着线条流畅的下颌往下滴。
陆芷心一沉，刚想问他怎么了，下一秒，张鹤新就跌坐在马桶上。
动静很大，外面的水声瞬间就停了，一阵手忙脚乱，“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