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破了入室抢劫杀人案后,江湛心里难得有一丝轻松。
十一点左右,他拿上外套,下班开车回了家。
深夜的暴雨拍打着窗户,江湛刚打开家门钥匙,还没来得及开灯,就听见客厅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他条件反射地摸向配枪,却见落地窗的纱帘被风吹得高高扬起,一抹白影正蜷缩在他的沙发上。
“蔺萋萋?”江湛啪地打开顶灯,试探性的问道。
他站在玄关,钥匙还插在门锁里没来得及拔,就看见蔺萋萋己经盘腿坐在他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他常盖的那条毛毯,指尖正卷着一缕发丝玩。
茶几上摆着一杯热茶,袅袅白雾升起——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烧的水。
“你怎么在我家?”江湛蹙眉边厉声质问,边收起手枪。
“那些人拿铁链锁我。”她抬起头,瞬间表现出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眼泪也是说来就来,睫毛上挂着泪珠,露出手腕上的淤青展示给他看。
“他们还要给我打针,说我有妄想症。我好怕,那个秃头男人压在我身上,撕扯我的衣服”蔺萋萋浑身颤抖,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你……”他深吸一口气,太阳穴突突首跳,“怎么进来的?”
蔺萋萋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爬窗户呀,我没有地方可去,你又不在家,所以我只能爬窗户进来了。”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去别的地方,那里有坏人。”
她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让人我见犹怜。
“你怎么又爬窗户?这多危险?”江湛捏了捏眉心,无奈的说道,语气缓和了不少。
凌萋萋见状快速起身,一下子窜进江湛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江湛,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外面那些人都是坏人!”
江湛企图推开她保持一些距离,但奈何蔺萋萋的力气很大,大到他挣脱不开。
“好,你先松开我,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聊。”江湛安抚道。
蔺萋萋闻言嘴角立马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她抬头看向江湛,笑着说道,“你答应了!”
“好,你先松开我。”江湛道。
蔺萋萋闻言立马乖巧的松开他,转身回到沙发前坐下。
江湛长呼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心里暗骂救助站的刘主任不当人。
他将茶几上的垃圾收拾干净后,在沙发上坐下。
“你是怎么从救助站跑出来的,”江湛问道。
“那里面有坏人,他们想欺负我,我就揍了他们一顿,趁机跑出来了。
他们在后面追我,我腿脚快,没一会儿就把他们甩开了。”蔺萋萋得意地笑着说。
江湛闻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蔺萋萋,片刻后他说道,“那个,明天我送你去我妹妹家暂住一些时日吧,我这里你一个姑娘家不合适。”
蔺萋萋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的神色忧伤的看着江湛,“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只是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不合适,而且……”
“你是想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我的名声吗?”蔺萋萋打断江湛的话。
江湛闻言一愣,他机械的点了点头,“嗯,对,是这个意思。你是姑娘家……”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蔺萋萋眉开眼笑的坐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胳膊,“没关系,你可以对我负责啊!”
江湛闻言立马抽出手臂,站起身子,“你胡说什么?”
蔺萋萋双手撑着沙发身体后仰,“我不管,反正我是无论如何都在住下来,待在你身边。”
江湛闻言如遭雷击,“你能不能清醒一下?”
“我很清醒。”蔺萋萋歪着头,“我被封进棺材前发过誓,谁救我出来,我就嫁给谁。”她掰着手指数,“你是第一个救我出来的人,所以你就是我的夫君了。”
江湛只感觉头疼欲裂:“我是警察,就你是职责所在,所以不需要你以身相许。”
“那我不管,反正我喜欢上你了,你就得娶我。”蔺萋萋不以为意道。
江湛:“......……”
“蔺萋萋,你真的失忆了吗?你到底想干嘛?”江湛突然沉下脸,目光深邃的看着蔺萋萋问。
“很简单啊。”蔺萋萋起身靠近他,一本正经地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我要住在这里;第二,你要照顾我;第三......”她突然凑近,在他唇上轻轻一碰,“你要当我的夫君。”
江湛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你疯了?”
“我不管。”蔺萋萋突然沉下脸,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要么你答应,要么我天天去警局闹,让你的同事一个个倒霉。”
江湛眯起眼睛:"你威胁我?"
“是呀。”蔺萋萋瞬间又笑靥如花,“夫君真聪明。”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突然涌上心头,江湛捏了捏眉心,思考良久点头答应,“好,你可以住下来,但是其他的就不要想。”
蔺萋萋闻言开心的像个得到礼物的孩子,围着江湛高兴的转圈圈。
江湛闭了闭眼,强压下那股熟悉的无力感。
他脱下外套仍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听着,你可以暂时住下,但有条件。”
蔺萋萋眼睛一亮,赤足踩在地板上,凑近到他面前,仰着脸看他:“夫君请讲~”
“第一,”江湛竖起一根手指,强迫自己忽略她近在咫尺的呼吸,“不准在警局,我家,或者任何公共场合对我动手动脚。”
她撇撇嘴,勉强点头。
“第二,”他继续道,语气严肃,“如果找到合适的地方——你必须搬出去。”
蔺萋萋歪头,似笑非笑:“那如果找不到呢?”
“找不到再说。”江湛皱眉,“别打岔。”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轻笑:“哦。”
“第三,”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不准再叫我‘夫君’。”
蔺萋萋红唇微勾,突然踮脚凑近他耳边,冰凉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那……叫阿湛?”
江湛的耳根瞬间发烫,猛地后退半步,却撞上了身后的酒柜。
他咬牙:“叫江湛就行。”
蔺萋萋笑得更欢了,转身回到沙发上,像只餍足的猫一样窝进毛毯里:“知道啦,江、警、官。”
江湛揉了揉眉心,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
——他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么个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