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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佑五年腊月，梧国京都飞雪初霁。醉仙楼三层雅间内，鎏金兽首炭炉燃得正旺，苏渺与朱雀对坐饮酒。桌上摆着几碟精致小菜，酒壶里的黄酒还冒着热气。
朱雀夹了口菜，抱怨道：“牡丹那个家伙，知道阁中有人对你不敬，不仅亲自去处理了这件事，还把你的画像给阁中所有人传看，就为了防止再次发生这件事。她怎么不把我当画像也公布出去，上次我去吃酒，差点被打出来。”
苏渺听了，轻轻摇头笑了笑，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牡丹一袭红衣翩然而至，手中团扇轻点桌面：“这主意不错，等会就发你的画像，让他们见你一次打一次。”说着向苏渺行了个礼，挨着她坐下，半靠在苏渺肩头，“灵主，我回来了。”
苏渺抬手轻轻蹭了蹭牡丹的脸，温声道：“回来就好。”牡丹眉眼弯弯，笑得格外开心，拿起团扇轻轻给苏渺扇风。
朱雀见状撇了撇嘴，打趣道：“灵主，上个世界你就没动心思，这次该不会还打算单着吧？”
”苏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笑道：“看缘分吧，不强求。”
牡丹瞪了朱雀一眼：“就你话多，灵主想怎样就怎样。”
朱雀站起身摆摆手：“行行行，我不打扰你们了。说起来，这醉仙楼的小曲儿和姑娘们倒也不错，我去隔壁听听曲儿。”说着就往隔壁房间走去。
等朱雀离开，牡丹凑近些说：“灵主，你可别学他瞎胡闹。喜欢什么样的公子，尽管和我说，我保准给你找最好的。”苏渺忍不住又笑了：“好，有需要一定找你。”
牡丹咬了口玫瑰酥，忽然压低声音：“灵主，近日探得安国王室又在边境调兵，看这阵仗怕是冲着梧国来的。”
"苏渺望着窗外飘雪，指尖着酒杯边沿：“嗯，安国那老头想要天下，这场仗迟早是要打的。如今梧国六道堂日益颓废，他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苏渺顿了顿，眼尾微挑：“让他们打，只是需知会各城分舵，百花阁绝不掺和战事，但若是殃及了百花阁......”
牡丹替她添了口酒，忽然拽住她衣袖晃了晃：“灵主，难得来一趟京都，可要去街市逛逛？”
二人行至张记点心铺时，檐角残雪恰好坠在苏渺肩头。她买了两盒新出炉的一口酥，酥皮层层叠叠裹着糖霜。
刚出门便见个扎着长生辫的少年立在檐下，目光牢牢盯着她手中的纸包。苏渺多看了两眼，见他攥着碎银犹豫半晌才踏进铺子，不禁轻笑一声，任由牡丹拽着自己往灯火通明的街市走去。
雪粒扑在临街的灯笼上，将二人身影拖得老长。二人行至熙攘的十字街，檐下灯笼渐次亮起，将雪光映得通红。
路过绸缎庄时，苏渺被橱窗里一匹月白缎子勾住目光——上面用金线绣着夜合花，花瓣边缘还缀着细小珍珠，在烛火下粼粼如星。牡丹见状立刻唤来掌柜，量尺寸时忽然附耳轻笑：“灵主穿这颜色，定比广寒宫的仙子还要好看。”
行至巷尾，忽闻一阵清越琴音。转角处支着顶青竹篷，位盲眼琴师正拨弄着断纹古琴。苏渺驻足听完一曲《梅花三弄》，解下腰间玉珏轻轻放在琴师案头。
牡丹望着她垂眸时睫毛在雪光下投下的阴影，忽然想起方才那卖酥点的少年，唇角笑意便漫得更浓了。
